段尘蝶这个模样，胡凡根本不敢把她带回尘夜楼，只能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订了个房间，安顿好她。
客栈的房间里，门窗紧闭，幽闭的空间里气氛显得尤为暧昧。
段尘蝶很快就掀开了自己身上的棉被，让自己浑身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毕竟中了合欢散的人，通常都是这样的状态。
于是，胡凡不经意扭头间，便看到了段尘蝶年轻而美好的胴体。
先前在媚香楼里，胡凡本就被那些香艳而淫乱的场景弄的热血沸腾，再加上段尘蝶的刺激，一股热流从鼻孔里喷出来，他伸手一抹，竟然流鼻血了。
胡凡赶紧把鼻血擦干净，然后调着自己的内息，让自己的气血平稳下来，尽量做到心静神定，然后去给段尘蝶盖被子。
段尘蝶的衣服没了，他还得去给她弄一身衣服过来，否则难道他要扛着棉被回尘夜楼？
可他刚走到床边，手伸过去触碰到棉被，段尘蝶就像是有意识一样地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那绵软的触感让胡凡一愣，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段尘蝶拉到床上。
她的声音依旧好听，声声入耳间，一寸寸消磨着胡凡本就不怎么坚定的意志：“胡凡……胡凡……”
段尘蝶无疑是喜欢胡凡的。
几年朝夕相处的陪伴，日升月落的相对，感情本就非同一般。更何况，她刚好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身边正好又有这样一个翩翩少年郎，又如何不心动呢？
于是，段尘蝶在情动时，也是呼唤着他的名字，那娇媚的神态，柔软的身躯，让胡凡的理智尽数丢失。
胡凡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让这一切发生，当他在进入段尘蝶的那一霎，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很多的念头。
他想，若是拥有了段尘蝶，便等于是掐住了段义天的命脉，段义天杀了他父母，她就毁了段义天的女儿，公平至极。
他想，如果真的到了与段义天兵戎相见的那一天，段尘蝶夹在中间会不会很为难？
他想，也许这次就是上天的安排，让他用这种草率的方式得到心爱的姑娘，那么他是否愿意为了她，放下仇恨？
……
总而言之，在这种本该是情人之间最亲密温柔缱绻的时刻，胡凡想的不是如何与段尘蝶共度余生、携手到老，想的反而是他深刻在骨子里抹不去、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也许，结局早在这一刻就已经注定。
象征着纯洁之身的处子血流出来，猩红夺目，也在这一瞬间扰乱了胡凡的心神。
而段尘蝶的神智却逐渐清明，她清楚地看着眼前与她痴缠的男子，脸红和娇柔齐齐涌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段尘蝶，在这个时候难得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态。
事后，段尘蝶缩在胡凡的怀里，羞怯地开口：“胡凡胡凡，等回到尘夜楼，我们就禀明我爹，成亲好不好？”
“不行！”胡凡听了这话，当即推开段尘蝶，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两个字。
顷刻间，段尘蝶的眼中聚起眼泪，她咬了咬嘴唇，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为什么？你都已经……这样了……”
“你中了媚药，我这么做是无奈之举，如果不这样你就会死。还是说，你宁愿躺在陌生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胡凡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借口。
“所以，你不肯负责是不是？”段尘蝶质问着。
胡凡没有说话，可是那沉默的举动，却无一不在说明，他默认了，他不肯负责。
这要怎么负责？
她是仇人的女儿，他忍辱负重、韬光养晦进入尘夜楼，本就是为了复仇，又怎么能娶仇人的女儿？
段尘蝶目光一动不动，看着胡凡在她眼前穿好了衣服，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他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弄套衣服过来。”
这话说完之后，胡凡就走了，段尘蝶神色绝望地坐在那里，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她一直以为，胡凡是喜欢她的，否则为什么会纵容她的一切无理取闹？
她打扰他练功，打扰他休息，害他被爹爹惩罚；她知道他不喜欢热闹，却偏要拉着他往外跑，他也一直依着她；她知道他讨厌喧哗，却偏偏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可他从未有过任何厌烦的神色……
段尘蝶以为，若不是喜欢一个人，何至于如此包容和宠溺？
可惜她错了，她以为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在胡凡眼里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她给出了一腔痴心，给出了清白的身子，可他……却不稀罕！
也不知过了多久，胡凡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套和段尘蝶之前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
他把衣服放到段尘蝶的身边：“你穿上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若是晚了，师傅怕是会责罚。”
段尘蝶拿过衣服，慢慢地穿了起来，而胡凡这次没有看，却是背过身去，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动静，体内好不容易消弭的火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穿好衣服，段尘蝶下了床，双腿间的疼痛还未消退，刚下床便觉得酸软无比，可骄傲如她，在被胡凡拒绝之后，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骄纵地使唤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段尘蝶在前，胡凡在后。
胡凡看着段尘蝶明明很辛苦，却偏偏强忍着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什么，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负罪感，以及对自己的一种唾弃。
与他有仇的人是段义天，与段尘蝶有什么关系？她何其无辜，竟要承受他这样恨屋及乌的对待？
一个女子，即便她是个江湖人，清白也是至关重要的，可他夺走了她最珍贵的身子，却当着她的面，拒绝了负责。
想到这里，胡凡走上去，试图搀扶着段尘蝶，却被她一把躲开：“不劳烦小师弟费心了，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算什么样子？若是被我爹知道了，必定是要责罚的。”
段尘蝶突如其来的冷漠，让胡凡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空了一块。
他这才深深的明白，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段尘蝶与他那么生疏客气，不喜欢她叫他小师弟，不喜欢两个人的距离这么遥远。
反而，他更喜欢她在身边吵闹不停的样子，用空谷流莺的声音，叽叽喳喳叫他名字的样子。
他矛盾着，自责着，徘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