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下吧。”齐嬷嬷摆手道。
琪妧嘴角微扬道:“嬷嬷说的也是,紫娟送客。”
齐嬷嬷白了一眼琪妧,扭着身子就往外走。嚣张,仗着长平公主在这里装什么装,这日子还长着呢,便要好好搓了你的锐气!
琪妧瞧着齐嬷嬷带着怒气的背影,手腕微动,微微叹气,看来暗器也该好好练练才是。看着宇文睿不过一片叶子也可伤人与十步之外……
琪妧微微摇头,怎么又想到他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重要的东西在不在了。琪妧快走两步,对着红玉道:“将府门锁好,嬷嬷、紫娟先随我入正厅。”
“是”
几人见琪妧神态紧张,也纷纷应声,红玉警惕的将院门锁好,跟上三人入了正厅。待几人聚齐,琪妧再次吩咐关上正厅之门。
“小姐可是有事吩咐?”吴嬷嬷轻声问道。
琪妧轻笑道:“到是个要紧的事,现在便看父亲、母亲是否助我。”说着取了一杯茶水倒入香炉之中,待烟雾消散,琪妧手握香炉顶上翩飞的凤凰,将凤凰的双翼向上重重抬起,取出龙口中的金珠。待准备停当,双手向主坐方推着香炉,不觉双眉紧皱对着几人道:“帮我推下。”
“是”
紫娟、红玉闻言,刚忙帮着推了起来,一秒、两秒,十秒,香炉纹丝不动,琪妧心中不觉咯噔一下,母亲临终前曾经说的话应是无错,自己记忆中也从密道出去数次,是不是哪里出了错,是哪里?
琪妧站直了身子,细细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香炉,看了看手中的珠子,不对,这个珠子父亲、母亲从未随身带过,难不成是放在香炉的某处机关里?龙、凤,凤为火凤,浴火重生,龙有不同,但即为一对,应也是火龙。琪妧微微皱眉,龙有四爪,祥云无火心,如何算了?
琪妧眼中微动,将手中的金珠放于祥云中央,正好嵌合。正在推香菱的紫娟、红玉两人还未反应,便听闻咔嚓一声,香炉被推开了,露出下方的台阶,以及看不清的黑暗。
“小姐莫不是公主之前出府的暗道?”吴嬷嬷惊讶的问道。
“正是”琪妧嘴角的笑容缓缓绽放,对着众人道:“现在不急,晚上我们去探一探。紫娟随我一同,红玉在我房中掩护,今日劳烦嬷嬷值夜。”
“小姐放心,老奴省得。”吴嬷嬷沉声道。
“我瞧着今日大厨房定不会送吃食过来,先用点心垫垫,等晚上出府瞧瞧,弄些好吃的回来。”琪妧浅笑着说道。
“只是委屈小姐了。”吴嬷嬷心疼的说道。
“这有何委屈,能这么顺利的回到琼梧苑已经是我最大的欢喜,他们想要折磨我们不外乎那几条,克扣吃食,不给月银,不给出府,给一大通烂七八糟的事来烦着。你们且记着一点,你们均是宫中的六品宫女,一般的仆役,便不要留着情面任由欺负。我们大房的人可还没死全。”琪妧冷冷说道,眼中射出骇人的怒意。
不同于前世初回府时的凄凉,本宫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来对抗你们,你们若敢折磨我,我便加倍奉还,那个愚孝的崔琪妧早就被你们折磨残了,今生便要换成你们了。
晚膳却如琪妧所料,连送膳的人都不见,所幸准备的点心不少,琼梧苑中配有一个小厨房,厨房的用具尚缺着不过这烧水的壶倒是带了过来,这一餐虽然简陋了一些,却也并不为难。
用了晚膳稍作休息,琪妧与紫娟换上一身简便的衣衫,外罩黑色夜行衣以便行动。
暮色消退,黑夜之中明月高悬,被炙烤了一日的大地在夜间稍作修复。打开的暗道不见光亮,其实众人均不知晓这个暗道是否还能使用。
琪妧与紫娟点起灯笼,小心的下了暗道。暗道的入口并不算大,一人通过刚刚好,石阶并不陡峭,虽然积了不少灰尘但还算好走。下了暗道后,吴嬷嬷与红玉将香炉归位,琪妧面前暗黄的灯笼照着眼前的黑暗。
琪妧倒是并不急着往前,四方打量着眼前的暗道,果然在左侧看着了一个烧了一半的烛台。琪妧小心从灯笼中取出蜡烛将烛台点亮,很快烛台的光芒亮起,此处明亮了起来。往前五步处又一烛台,琪妧与紫娟步步点亮,不过片刻,暗道中的烛台均点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暗道。
此刻琪妧才安心的打量起来。
暗道并未受到破坏,其上方每隔十步有个换气口已确保暗道中人的安全。往前走了约莫一百多丈,面前出现三个岔道。
“小姐,小心些”紫娟看着快步疾行的琪妧担心的说道。
“无妨,此时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府门外了。”琪妧嘴角上扬,心情大好的说道。“只是这三个岔道却不知通向何方。今日我们便辛苦一些,一条一条的排查。”
“是,小姐”紫娟轻声应道。
两人先选了最左侧的一条道,此条道路延伸颇长,在这有些凉意的暗道,琪妧也觉得有些出汗了。
行了许久,终于看见一扇双开暗红大门,门上的栓却为双向栓,从内外均可打开,琪妧双眉微皱,不知此事是好是坏。
微微偏身对着紫娟道:“后撤五步靠墙而立。”
“小姐后撤,奴婢来……”
“你不会武功,此门后是何场景我们尚不清楚,后撤,听命。”琪妧沉声道。
紫娟犹豫了一下,往后撤了三步,靠墙而立。琪妧警惕的打开门栓,只见外面是一间宽阔的房间,其内衣柜、梳妆台、洗漱用具一应俱全,只是蒙上了一层灰尘。琪妧疑惑的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对着紫娟点了点头,与紫娟一同进入到房间之中。
再往外去,琪妧方才发现这是一个三间小屋的小院。自己所在的正是东耳房。正厅之中,屏风、摆件、太师椅安安静静的立着,西耳房中黄花梨木十六柱架子床,宝宝睡得小摇床,桌椅摆放整齐。这一切似乎是个梦境,似乎下一秒主人便会远游归来,卸去一身的疲惫。
琪妧只觉心中一窒息,疼的厉害,这里是她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呀。
琪妧颤抖的拿起摇床上一只简陋、断了线的拨浪鼓,那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