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琪妧回到卫国公府已是晌午时分,匆匆用了午膳便准备躺下休息,却见红玉递来一封信道:“小姐,三殿下的信。”
琪妧闻言微微皱眉,接过信件草草扫过。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宇文睿……我是否应该给你解释的机会?
琪妧微微叹气,将信件折起,放于首饰盒暗层之中,看着盒中的兰花碧玉簪暗暗出神,旋即重重阖上,起身道:“给姚老夫人的寿礼准备的如何?”
“回小姐话,遵小姐的吩咐从库房中选出了三样,还请小姐定夺。”红玉轻声回道。
“你且说说。”琪妧点头应道。
“分别为红珊瑚珍珠百宝树、冰种翡翠玉佛、赵孟頫《北陇耕云书卷》真迹。”红玉沉声回道。
琪妧微微思忖了片刻道:“我记着除了冰种的玉佛,库房中似还有冰糯种的玉佛。”
“是,确实有一尊冰糯种的玉佛,那尊玉佛较小一些,雕的是尊弥勒佛。”红玉轻声回道。
“嗯,便选那个送去吧。”琪妧扬声道。
红玉闻言一愣,原先小姐总是挑最好的礼给姚老夫人送去,现在这三样名贵的不选,连玉佛都选的是稍次稍小的,再加上近期小姐的态度,看来真是厌弃了镇国公府了,这样自己倒是放心了,将这些好东西送给姚老夫人,自己可还真替小姐肉疼。
“是,奴婢一会便给包了送去。”红玉笑着说道。
“明日再送也不迟,我且睡会。”琪妧打了个哈欠道。
“奴婢服侍小姐休息。”红玉上前替琪妧更换衣衫,本就打扮的简洁,不过一会功夫,琪妧身穿一席月白长裙,长长的发丝飘洒在身后,柔顺若绸缎一般。琪妧最近总爱躺着,到并非为了睡觉,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
床帘落下,自己的情绪便能静静宣泄,而不用担心身边的人们关切担心的目光,这样偶尔的宁静对琪妧来说十分珍贵。
一日的光景过得很快,难得休憩之日,被琪妧过得异常的紧张,似乎只有忙碌才能将自己心中的空洞暂时填上。
第二日清晨,琪妧依旧与芷文一起前往太学之中,只是今日是琪妧验收自己药效的时候了,琪妧倒是很是期待。
“今日大姐姐似乎未来?”琪妧疑惑的说道。
“你寻她做什么?”芷文不解的问道。
“过几日姚老夫人寿宴我不知何时前去为好,想问问大姐姐,没见着便算了吧。”琪妧笑着说道。
“崔琪妧”
琪妧闻声转过头去,微笑着福身道:“见过大皇姐”
“哼,崔三小姐似乎弄错了,虽然你是皇祖母御封的公主,可毕竟是皇姑母的女儿不是?”宇文玥冷声道。
琪妧起身沉声道:“大公主说的是。”
而衣袖之下的双手不住的紧紧攥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面上平静的回到:“见过大公主。”
芷文在一旁感受到了琪妧的怒气和委屈,不满的看向宇文玥道:“皇祖母曾说过无论表兄堂兄,均是皇家子孙,理应相亲。”
“看来芷文表妹也是不记着这些规矩,罢了,这宫中的规矩均是皇后定的,改了就改了吧。”宇文玥轻蔑的说道。那轻蔑不知是给不受宠的皇后,还是给崔琪妧,明明是太后定的规矩,却硬生生说成了皇后,到似是给皇后加个罪名。
琪妧心中微动,微笑的回道:“宫中的规矩不能乱,皇祖母的爱惜之情更深。臣等铭记在心。”
宇文玥轻哼一声,道:“倒是个会说的。”
芷文刚要反驳,琪妧见状低声浅笑不语,暗暗拉了拉芷文,芷文皱眉别过头去。
宇文玥冷声道:“你那祖母的寿宴早早的连帖子都给了,本宫没空,就不去了,原本来寻崔琪娢,没想到竟然告了病假,你回去禀告一声。”
琪妧低声道:“我改日回府告知。”
“嗯”宇文玥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抬步便走,似乎不管琪妧和芷文的感受。
“你,琪妧,你这样也太受欺负了,镇国公府那几人是这样,宇文轩、宇文玥也是这样。你怎么……”芷文焦急的抱怨道。
“我也知晓你心疼我。”琪妧笑着拉着芷文的手道。
“你,谁心疼你了,哼,下次我也可劲的欺负你。”芷文佯装生气的说道。
“好好,我让你欺负,就怕你舍不得。”琪妧笑着点了点芷文的小鼻子:“我们快去课堂吧,要晚了。”
“嗯”芷文不情愿的回到,由着琪妧拉起自己的手往课堂而去。
琪妧快步走着之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芷文说的确实如此,只是自己现在并无反击的力量,冒然强硬只会让自己被动起来,忍,是现在自己必须的态度。
看来今日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崔琪娢的药已经起效了,接下来便是涵碧苑、问梅苑、听涛轩三处。姚老夫人便让她再舒服两日,过了寿诞再找她算账好了。涵碧苑与问梅苑是重中之重,药估计要多配一些。
正当琪妧想的出神,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野之中。
宇文轩?他来太学做什么?
“三皇兄?他来太学做什么?”芷文也发现了宇文轩的身影,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三皇兄似乎从来不来太学。”琪妧轻声回道。
“是呀,好奇怪,嗯,不行我见不得他,我让哥哥去瞧瞧。”芷文坏笑着说道。
琪妧眨了眨眼睛,笑道:“嗯嗯,我也有点怕三皇兄。”
“嘿嘿,我去找哥哥,你先去课堂帮我应付下夫子。”芷文低声道。
“好,你快去快回。”琪妧点头道,芷文匆匆顺着小径往王瑞翰的课堂跑出。琪妧轻轻一笑,双目微眯看向宇文轩。
自己是在茶水中下的药,按说应该三人均摄入了药量,现在崔琪娢已然请了病假,便是药无问题,为何宇文轩无事?不行,自己要去看看崔曦宗那边。
琪妧顺着游廊特地绕了一圈将好经过崔曦宗的课堂前。稍稍打量。
“崔琪妧?你的课应也快开始了吧?”夫子见崔琪妧在课堂外沉声道。
琪妧闻声一惊,转过身去,福身道:“见过夫子,刚刚听大公主提到大姐姐病了,便想来问问大哥情况,可惜没见着大哥。”
“你说的可是崔曦宗?”夫子问道。
“正是”
“他今日也告了病假。”夫子思忖片刻回道。
“大哥也病了?”琪妧惊讶的问道。
“嗯,你暂且莫去镇国公府了,去个帖子便是,莫过了病气,快些回自己课堂去吧。”夫子低声道。
“谢夫子,学生告辞”琪妧福了福身,匆匆往自己的课堂而去。
哪里不对,为什么他们均病了,可是宇文轩却和没事人一样,是自己下药被看到了?还是宇文轩本就有防范?自己必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