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妧缓步往课堂走去,今日所知晓的事情在脑袋中不停徘徊着,说不惊讶,不怀疑,那便是欺骗自己。虽然已经从宇文睿的口中知晓了前因后果,可对于一个十多年才出现的莫名身份,一个突然冒出的云族族人,琪妧不知说什么才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手中的力量越大,越多,对自己的复仇便越有利。总得来说是好事不是吗?许是想的出神,抬手拨开碍事的树枝,也不见回神。
拿树枝的人可便不干了。
“妧儿,怎么好似有心思?”宇文睿看着琪妧出神的模样,有些担心的出声道。
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琪妧稍稍定神,笑道:“无事,倒是三皇兄莫不是会神出鬼没?怎么我连一点声音也不见?”
“你在想心思自然听力有所降低,不光声音没听着,这柳枝不也没注意。日后可要小心着些。”宇文睿眼带关怀,宠溺的看向琪妧低声道:“昨日的事我已经听闻了。妧儿是打算如何?是否需要我出手?”
琪妧看着宇文睿眼底的关切,便知晓他的担心,到也不能怪他,前世自己确实太过怯弱忍让,倒是让别人处处欺负。
琪妧轻轻一笑,问道:“不知现在消息可传遍了京城了?”
“难道是镇国公府刻意为之?”宇文睿皱眉问道,眼中闪现一丝恼怒。
琪妧轻轻一笑道:“并非如此。”
“那是?妧儿你的意思?”宇文睿收回愠怒,轻笑着问道。
“正是,皇宫那边本想着依靠太学中的人,既然三皇兄来了,便给我当这个苦力吧。”琪妧坏笑着说道。
宇文睿点头道:“妧儿可是在谋划什么?”
“确实如此,三皇兄且不用多问,到时便知了。”琪妧轻声道。
宇文睿应了下来,轻笑道:“妧儿倒是生疏了,连我们一起时也只愿唤我三皇兄。”
琪妧面容微动,耳边再次响起薛楠刚刚的话语,自己对宇文睿说不到恨,但是一点怨也没有吗?自己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心态下让自己如何能够全然信任你呢?宇文睿
“防范之心还是该有的。”琪妧淡淡说道,莲步微动,低声问道:“三皇兄可知宇文轩受命赈灾一事?”
“嗯,昨日收到了消息。”宇文睿低声回道。
“若我没有记错,这次的赈灾事宜事端诸多,百姓遭难、鼠疫四行,更是拖了三皇兄两年的时间。”琪妧扬眉问道,眼中闪过满满的怜悯,虽然这场瘟疫自己不曾见过,但想起战场上曾出现的小型疫病,便已觉心痛不已,更何况当年曾有十屋八空的惨况。
“嗯,我也记着此事,西北大部地区本是大皇兄的封地,前世也是因为此事牵扯颇多,才导致你……”宇文睿看了看面带悲切的琪妧,将后半句话压入心底。
“你可有对策?”琪妧双目微扬,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目迎上宇文睿的目光,宇文睿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嘴角也不觉上扬。
“听妧儿的意思似有所想?”宇文睿笑着问道。
“虽不知如何,但可试试,只是这些事还需三皇兄配合才行。”琪妧轻轻一笑,挑眉看向宇文睿,这样自信的模样似与当日战场上救治伤员时冷静的模样重合,稍显稚嫩的脸颊,却有着秋水般的双目,微微上挑的唇红润若新鲜的樱桃。
这便是他重生之后疯狂想见的人呀。
“三皇兄?”
“但听差遣。”宇文睿抬手想揉了揉琪妧的柔软的发丝,却被琪妧堪堪躲过。
“三皇兄,我的课堂到了,具体的事情我会以信件告知皇兄,先行告辞。”琪妧抚了抚碎发,轻笑着快步往课堂走去。
宇文睿微微叹气,到底是拿你没办法。
刚一转身却见薛楠正冷冷着看向自己,似乎看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在触及宇文睿善意的目光后,收回视线,背身而去。不知为何,宇文睿有种不好的感觉,不安的看向琪妧,微微皱眉。
“三殿下”
宇文睿温和的看向对着自己行礼的金琰,也不作势,回了半礼道:“有几日不见了。”
“近日爷爷在烦心西北之事便也留了我几日,听闻西北之事由三殿下负责?”金琰热切的问道。
宇文睿轻笑道:“父皇是这样意思。”
“殿下,若出征匈奴,还请殿下容我随军出征,我只求普通士兵之位,还望殿下成全!”金琰豪气说道,那自信的模样和爱国的热情,再加上有辅国大将军金老将军的教导,稍加磨砺便是一员破敌大将。只是此次西北,怕是不会去了。
“金兄莫要如此多礼,那日比赛,本宫观金兄身手不俗,士兵之位倒是屈才,本宫向来钦佩金老将军,不知金兄对西北战事可有想法?”宇文睿轻声问道。
“倒是有些拙见。”金琰抿唇道。
“不知金兄后面可还有课?若是无,不知可否至清净之处一议?”宇文睿低声问道。
金琰本就是有才之人,奈何年纪尚轻,虽然在府中颇受金老将军的看重,可在外倒是未受过重视,听闻宇文睿现是夸了自己的身手,又提及爷爷,明明有征战的经历,却不看清自己这个未上过战场的新人,更愿意与自己商议战事,顿时好感倍增。连忙道:“无课无课,不知殿下是否愿意至我府上一叙?”
“自然很好,只是,本宫冒然前去怕会导致府上不便,本宫别苑倒是离得也不远,其内地图沙盘一应俱全,不知金兄是否愿去一叙。”宇文睿温和的说道。
“殿下思虑周全,那便打扰了。殿下请。”金琰满心欢喜的说道。
“请~”宇文睿抬手做了个请字,两人谦让一番,方才一同离去。
琪妧看着宇文睿离去的身影,眼下浮现一丝阴霾,提笔的手微顿,一滴墨汁顺着笔尖滴在洁白的宣纸上,微微晕染,琪妧看着手下被污的纸卷,心中闪过一丝无奈,纸张到底无力,若被名家书上诗句字画便身价百倍,而若是如此,琪妧抬手将纸张折起放在一旁。
就只有被丢弃的份了。琪妧顺手将笔放下,抬眉望向崔琪娢的方向,默默沉思。
“今日的课便到这,请诸位学子勤加练习。”
“是,夫子”
琪妧起身整了整微皱的裙摆,眼中浮现一丝期待,卫国公府中,他们应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