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受了惊吓吐血昏厥的事情在宫中不胫而走。而与这个消息相伴的自然便是蒋贵妃的恶意伤人与蓄意恐吓。不知在何人的推动之下,蒋昭仪前几次小产的事也被翻了出来。均说着宫中不见真姐妹,现在连一府的姊妹也斗的不轻。一时间连皇上都暗暗提点了下蒋贵妃,到让蒋贵妃觉着蒋昭仪腹中的孩子更是留不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的蒋贵妃关心的更多的便是皇上选妃的名单以及蒋心瑶的位分。
“贵妃娘娘,皇上命人来回了,只说娘娘想的与五殿下想的有些偏差,便待选妃当日再做定夺。”依白匆匆从外面得了消息入了紫兰殿正殿低声禀报道。
“偏差?”蒋贵妃眉角微挑,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莫不是轩儿还想着崔琪妧?皇上怎么自个没来?”
“回娘娘话,皇上开始是打算自个来的,可是半路上听闻蒋昭仪难受的厉害便赶过去了。”依白微微皱眉,低声回道。
“这一唬,倒是把她的娇媚劲给唬出来了。”蒋贵妃轻蔑一笑冷声道:“去了就去了吧,也便就快活这些个日子了。轩儿也该回宫了吧?”
“呃,奴婢未经过大福殿不甚清楚。”依白恭敬的垂手回道。
“去瞧瞧吧。”蒋贵妃抬了抬衣袖,取过两根景泰蓝贴金护甲漫不经心的戴在修长的指甲之上低声道:“轩儿这孩子本宫越发是看不懂了。”
说罢,蒋贵妃带着依白、依兰两名三品惠人,四名从四品良人并一众太监浩浩荡荡的朝着大福殿而去。蒋贵妃算是这宫中的老人,也越发擅长琢磨着宫人的心思,越是风声四起之时,越是彰显威仪之刻。
此处不过是去五殿下的宫中,蒋贵妃也是不落了阵仗。待到大福殿中,宇文轩正在端坐与主座之前处理政事,瞧见贵妃前来倒是皱起了眉头。
“儿臣见过母妃。”宇文轩起身行礼道。身上的紫红色皇子袍随着宇文轩的动作起着褶皱。蒋贵妃含笑快走两步道:“皇儿不必多礼。”
“不知母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宇文轩略有些疏离的浅声问道。
“怎么?本宫前来瞧瞧皇儿也不行?”蒋贵妃调笑着问道。
宇文轩双目微垂,低声道:“自然不是。母妃请上座用茶。”
蒋贵妃扫过宇文轩手中的折子也不急着坐下,含笑拿出一本随意翻了翻道:“皇儿每日繁忙辛苦了。”
“不过为父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宇文轩嘴角微扬,划出一个冰封渐缓的笑容低声回道。
“不知这些折子中可有关于匈奴的折子。”蒋贵妃含笑柔声问道。
宇文轩闻言接过蒋贵妃手中的折子低声道:“母妃是想问是否有玥儿的消息?”
“哎,本宫现在也不知是想不想问,只恐伤了心,更担心本宫许了玥儿出嫁是件极错之事。”蒋贵妃伤神的说道。
原本此话是为了给宇文轩施压,好将皇子妃之位安安稳稳的定下来,可一想起玥儿的贴心,心里到底有些难受,说出话来倒是有了几分情真意切。
只不过,从蒋贵妃答应和亲之日起,她的痛苦和思念便成了一个空话。宇文轩不会听,宇文玥更是听不见了。
“多想无益。”宇文轩冷声说道:“倒是近来,听闻母妃费了些力气在昭仪身上。”
“皇儿如何问起此事,这可不似皇儿的作风。”蒋贵妃眼中稍冷,含笑问道。
“本宫只是想为母妃解忧,既然母妃不用,儿臣便做未说便是。”宇文轩摆手道。
“皇儿此话当真?”蒋贵妃含笑问道。
“自然当真,只是儿臣希望母妃自此事后好生谋划崔琪妧一事。”宇文轩沉声说道。
“崔琪妧?皇上提及皇儿的正妃侧妃的名单,与本宫的有所出入,不知可是为了镇国公主。”蒋贵妃有些警惕的问道。
“是。母妃不妨看看这份密信。”宇文轩从桌上拿起一张小小的纸条递与蒋贵妃道。
蒋贵妃不明所以微微皱眉接过密信,细细研读不觉双眉紧皱低声道:“崔琪妧与宇文睿等人消失在三国边境之处?”
“正是,据查此处为古书所言云族之境。母妃可有所想?”宇文轩冷声问道。语气中带有一丝隐隐的斗志。
这么些年的精力浪费在了镇国公府二房身上确实可惜,不过,得了如此重要的消息确定了崔琪妧的身份及在云族的地位,倒是值得。只是可惜…
“这么说来宇文睿也随着崔琪妧一同…那么崔琪妧的身份…”蒋贵妃担忧的从密信中抬起头来,皱眉问道。
“只怕宇文睿已经知晓。”宇文轩冷冷说道,偏头看向蒋贵妃道:“所以母妃应该集中精力处理皇子选妃之事才行。至于蒋昭仪腹中的孩子,轻轻一捏便没了,何必烦恼。”
“皇儿说得倒是容易。”蒋贵妃皱眉道。
换做之前,早早的便成了,可不知怎的竟然在太医那边出了岔子,让她好一阵烦心。
“昭仪的能耐是大了些,不过也不能对付。蒋府的人可以动动了。”宇文轩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她宫中唯有两名蒋府的侍女入了宫,可均不得重用。”蒋贵妃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不必重用。儿臣已为母妃准备妥当。”宇文轩冷声说道,从一侧的书架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匣子,低声道:“此中有一手钏,寻个机会让昭仪带上两日便可。”
“手钏?莫不是麝香珠子?”蒋贵妃见着小小的剔红百子匣子微微皱眉,打开来一瞧,却是一鲛人泪被金钏环绕着,在光照一下熠熠生辉,蒋贵妃见着双目微瞪,拾了起来道:“这般珍贵的物件便给了她去?”
“不过是一颗珠子而已,母妃何必不舍得。”宇文轩漫不经心的说道。
蒋贵妃闻言更是心中不解。
传闻是海底的鲛人所流之泪滴,一生唯有一颗,又因身处深海当中,留入世间实为罕见,更有香铜软玉知晓。蒋贵妃都不得一颗,可现在宇文轩却…
“鲛人泪便是皇儿相处的法子?”蒋贵妃皱眉道。
“鲛人泪?嗯,对,是说像来着,果然是能人异士。”宇文轩嘴角缓缓上扬,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低声道:“母妃尽管将此物增于昭仪,嘱侍女这几日盯着些,定要带足一天一夜。”
“如此便可?”蒋贵妃有些疑惑的看向宇文轩低声问道。
“如此便可。”宇文轩缓缓坐回主位低声道:“劳烦母妃待选妃之时莫要干涉便当作是回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