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大公主私下面见王瑞翰被匈奴二王爷撞见,随后三人共处一室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半日,又出现辟谣称大公主约见王瑞翰,被随后的二王爷、三殿下、琪妧公主撞见,王瑞翰不明就里,与琪妧公主、三殿下把酒言欢,而大公主与二王爷则撇开几人留于辛夷厅中至第二日晚间方出。更有人称,大公主本意便是约见二王爷,只是二王爷正与王瑞翰一同而已。种种风声不断。正当众说纷纭之时,又有人称当日亲眼见着三殿下、琪妧公主与王瑞翰把酒言欢直到晚间同出醉月居的场景,第一种谣言不攻自破。再联想起赐婚一事,众人不觉猜想起宇文玥与二王爷的私情。
这个世上最不缺好事之人。但凡有个火星,自有人愿加一把柴火。更何况这次的谣言事关当朝大公主。很快,各种香艳的版本纷纷传出。
“啪!”
“玥儿整日闭门不出,外面的风言风语越压越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蒋贵妃双目圆瞪,怒气冲冲的吼道。宇文玥身边的大宫女均低头俯首,不敢多言。越是如此,蒋贵妃心中越是慌张。凭借这么些年宫中沉浮,她知晓这些传言说的言辞凿凿,更有权贵为证,只怕有三分为真。
“均不说是吗?来人!帐刑伺候!”蒋贵妃厉声吼道。
宫女们闻言顿时一慌,赶忙道:“求贵妃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说!”蒋贵妃失去了耐心,怒声命令道。
一名宫女胆怯的抬头看了看贵妃,颤抖的说道:“回贵妃话,当日,当日公主令人下帖于卫国公府王公子,可是不想当时王公子与三殿下、二王爷一起,连同琪妧公主,几人一同在醉月居辛夷厅用膳,随后公主屏退众人仅留王公子在房中,不想二王爷去而复返,命两名侍卫劈晕奴婢两人,待奴婢醒来,已经,已经晚了。求贵妃娘娘恕罪!”
屏退众人?
“这么说是二王爷强行…”蒋贵妃眼珠微转,冷声问道。
“这…”宫女为难的低声道:“公主命奴婢在房中点了暖情香。”
“嘭!”
“拉下去杖毙!”蒋贵妃愤而起身,华丽的云锦之上珠翠相撞,发出令人窒息的响声。一张绝美的面容被生生击碎,露出修罗般的本来面目。
四名宫女赶忙叩头求饶,但很快他们的声音便消逝在偏殿之中。不过一会,殿外传来木板碰撞骨肉的闷响,一声一声敲击在众人心中。在偏殿之中滚烫的火龙之下,那森森的寒意依旧无法驱散。不过一刻,太监们便传来了四人均已殒命的消息。
“以发敷面,以糠塞口,依白”蒋贵妃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无情的吩咐道。
依白福身道:“请贵妃放心。”
“宣玥儿。”蒋贵妃心知事实已定,但此事一出,必有掩盖之法,否则,宇文玥的颜面,她的颜面,蒋家的颜面将在这个浩浩天朝荡然无存。轩儿也将受此事影响,进而降低在大臣心中的威望,这个玥儿越发胆大妄为,自私自利,顾忌儿女私情,将自己搭了进去不说,还触发层层危机。
“是”依兰领命,带着两名宫女往外走去。
蒋贵妃双眉紧皱,闭目靠与软枕以上,她不是未曾努力,可这一谣言却有越演越烈之势,隐隐之中似有一只手在操控事态的走向。从牵扯王瑞翰,到独独涉及二王爷,这其中除了各别权贵的证言,更多的是有人刻意为之。玥儿心系王瑞翰之事,虽然知晓之人甚少,但难保有个留心的。随后再有赐婚一事,不免让人联想是轩儿与匈奴达成了某种共识。糊涂!太糊涂!
“娘娘,大公主闭门不见,听侍卫回禀,今日二王爷到访,已在殿中待有一个时辰。”依兰面色匆匆紧张的回禀道。
“呼延卓乐…”蒋贵妃心中一惊,冷声道:“殿外等候二王爷,本宫要见他。”
“是”
均说呼延卓乐谋略过人,心思狡诈,难道从一开始,他的目标便是自己和轩儿?
日光渐渐变换,殿内的温度也随着阳光的照耀而越发温暖。蒋贵妃静静靠在软枕之上,脑海中的天平来回倾斜。几年前的事情,他们蒋府也参与其中,而现今,匈奴皇族之中,二王爷风头正盛,已盖过大王爷成为匈奴王最中意的皇子。联姻已定,皇上的心思尚且未明了。若是联合二王爷,大王爷难保变数。若是舍弃二王爷则浪费了玥儿这般好的亲事。
“启禀娘娘,匈奴二王爷与大公主求见。”宫女匆匆入内低声回道。
“两人一同?”蒋贵妃也是一愣,皱眉问道。
“正是。”宫女低眉回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蒋贵妃瞧这模样也是心烦,不过是处置了几名宫女,就已经吓成了这个模样,真不经事。
“可儿请二人入内。”蒋贵妃缓缓坐直了身子,冷声说道。
可儿应声,微微福身领着两名宫女自外迎接,不过多时,一黑一红两道身影缓步走来,只见王爷一席黑色滚边锦缎长袍,袖口、领口以灰色狐狸毛包饶,腰间系以蟒纹缀金腰带,麦色的皮肤衬着一双鹰一样的双目,一脸宠溺的看着身侧之人。而王爷的身侧,正是一席妃色石榴花开万福云锦袄裙,笑靥如花的宇文玥。倒有几分相配的模样。
蒋贵妃敏锐的察觉到宇文玥行走微涩,眼中闪过一丝心痛,目光转而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本王拜见蒋贵妃,贵妃娘娘万安。”呼延卓金嘴角上扬,对着蒋贵妃恭敬的行礼道。
“儿臣拜见母妃。”宇文玥双目含情,缓缓福身道。
“请起,赐坐。”蒋贵妃面无表情,冷声回应道。“你们均退下。”
“是”
吱呀一声,厚重的雕花大门重重阖上,正殿中的宫女纷纷退下,唯留下蒋贵妃身边的四名大宫女立在后侧。
“今日得贵妃娘娘召见万分荣幸,特备薄礼望贵妃娘娘莫要嫌弃。”呼延卓金从怀中取出一张单子看向蒋贵妃含笑说道。
“王爷客气。”蒋贵妃并不命人接过礼单,只是冷冷瞧着,一副不满的模样,惹得宇文玥一阵诧异。不觉着急的轻咳两声。
呼延卓金轻轻一笑,给了宇文玥一个安抚的眼神,扬声道:“和亲一事多有唐突之处,有失礼仪之处还望贵妃娘娘看在本王求娶心切之情,多多海涵。”
“既已和亲,望促成百年之好,本宫自应体谅。”蒋贵妃冷言回道。说罢一道寒光冷冷扫过宇文玥的衣衫扬声道:“玥儿这身衣衫倒颇为相称。二王爷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