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宫中被各色宫灯照亮到似少了严寒,琪妧被宇文睿裹在厚厚的裘袍中面若桃花,两人相靠而坐的轿撵似乎成了他们的世界,似乎唯有彼此的陪伴才能让疲倦的心有了片刻的休息。无论是交谈还是相对静默都成了一种享受。
宇文睿宠溺的看着琪妧娇嫩的容颜,猛然想起白日李呼延卓金爱慕的眼神,心中不觉升起些许醋意。
和亲~也不知和的是谁。
“妧儿,最近在府上可还顺利?崔琪娢最近可曾惹出麻烦?”宇文睿柔声问道。
琪妧微微仰头对上宇文睿微张的唇,只当是正常的担心,并不多想,叹气道:“还是老样子,无事挑挑刺,倒是不怎么砸东西了,也就随她了。之前想着宇文轩或许能有个动静,没想到他倒似瞧不见似得。”
“崔林昊已废,崔曦宗也搭上了,对他而言镇国公府几为废棋,在废棋上面动脑筋实属浪费,若是他真对崔琪娢有所想,也会等到事情平息后寻个机会纳入宫中。现在,我很好奇他是否看出了呼延卓金的猫腻。”宇文睿略带鄙夷的说道。
“嗯,宇文轩冷漠无情,倒是可能随着你的意思发展,只是这样好生无趣。若是两人结了仇,送进大福宫中,说不定还能填个事,现在瞧着倒还差些,莫不是因为我还未动崔琪娢?”琪妧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宇文睿浅浅一笑,琪妧终究是琪妧,即使受了伤,经历了生死,面对仇人能够狠下心来,可到底手段有些稚嫩。不过这样也好,适逢此时若将镇国公府众人逼的紧了,易得个报私仇,斩草除根,落井下石的名声,目前的状态已是不错了。至于崔琪娢,他已经有了个想法。
“说来贵妃那边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妧儿最近记得防着些崔琪娢。”宇文睿轻声说道,温柔的将琪妧额头的发丝拨了拨,温热的手指带着浅浅划过光洁的额头,连目光也柔和了几分。琪妧很是享受的看着宇文睿,嘴角带着甜蜜的弧度低声道:“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暂无确切的消息,只知晓贵妃与宇文玥这段时间上蹿下跳的想将瑄儿与你送去和亲。”宇文睿眼中微凉低声说道。
琪妧闻言不觉双眉微皱,贵妃?宇文玥?等等,姚琦姝,她怎么能将这号人物忘了。
琪妧微微低头,在脑海中回忆着姚琦姝近日的动态,才发觉自己有些忽略这个女人有些日子了。
这个狠辣的女人可不是会轻易消沉的人,可这段时间,管家大权拱手让人,除了些小绊子整体上并无大事,连同崔琪娢的事也不见出现,只是最后给补了丫鬟,却合着崔琪娢的心连大丫鬟的名字都不曾换过,在府里更是鲜少碰面,这种种迹象实在可疑,似乎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舅舅不会同意。”琪妧沉声道。
“若是不出意外自是不会,可我想着贵妃与宇文玥也是明白这点,万事小心,若是有事千记吹响玉哨。”宇文睿低声说道,将琪妧揽入自己怀中,只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不觉贪婪的嗅了嗅,轻轻吻上琪妧戴满珠翠的发髻,柔声道:“我经受不起你的意外。瑄儿亦是。”
“嗯”琪妧含笑微微颔首,将头埋入宇文睿宽广的胸壁。
出宫的这一路似乎很短,马蹄声声,不一会便到了镇国公府之外。而令两人颇为惊讶便是府门之前的通明灯火。
“镇国公府的小厮何时变得如此殷勤?”宇文睿半开玩笑的问道,虽然他知晓因琪妧的管府手段和侍卫的震慑,镇国公府已是收敛不少,可这般殷勤实在古怪。
琪妧掀帘看去,目光触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眼中顿时充满了反感,嘴角微撇沉声道:“并非是变得殷勤而是一直如此殷勤着。”
说罢,剐了宇文睿一眼,将身上披着的厚重裘衣往旁边一推,率先起身掀帘而出。这一系列动作不见停顿,瞧的宇文睿却是一愣。虽然不明就里,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琪妧的了解,宇文睿清醒的认识到他的妧儿生气了。
“拜见三殿下,三妹妹回来了。”崔琪娢的声音从刚掀起的车帘外传来,宇文睿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缓缓出了轿撵提先一步跨过木栏对着琪妧伸出右手道:“皇妹小心”
琪妧嘴角一弯,在崔琪娢近似杀人的眼神之下将白皙的柔荑放与宇文睿的手心,轻轻一握,十指相扣,那嘴角眉梢的笑意似一把大手在崔琪娢的心头狠狠一握,恨意冲头。却碍于宇文睿在场不得已深深吸气将所有的怒火压下,换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皱了皱冻红的鼻子,娇滴滴的说道:“有劳三殿下在此深夜亲自将堂妹送回府邸。”
说完轻轻打个喷嚏,抱歉的说道:“抱歉。”
“哎呀,大小姐可是着凉了,在这冬夜等候多时怕是冻着了吧。”新赐名的丫鬟锦溪状似担心的替崔琪娢拢了拢衣领扬声说道。
这般的刻意就是琪妧都不得不赏她一个眼神。宇文睿手指微动,含笑道:“这是崔大小姐院中的丫鬟?”
“是,奴婢名唤锦溪,是大小姐新晋的丫鬟。”锦溪笑盈盈的回道。抬眉瞧着宇文睿俊美的面庞,嘴角的笑容越发娇羞。直冲的崔琪娢满心厌弃。
“既然是新晋的丫鬟不懂规矩,不知深浅便罢了,下次若有此等作践主子之事,前任的锦溪等人便是最好的榜样。”琪妧冷冷说声打断锦溪的幻想,握着宇文睿的手大步踏门而入,留在惊的一头冷汗的锦溪与怒气冲冲的崔琪娢。
不用多想,琪妧已经从崔琪娢波动的情绪中看到了锦溪的处罚,这样很好。
日后如何她且管不到,可现在想去招惹宇文睿,哼,她可还没瞎。
不过今日宇文睿的反应还是很合她的心思,这一招祸水东引倒是玩的漂亮。
“府上的大小姐倒是不错。”宇文睿嘴角微弯对着北方比了一下道:“正好相配。”
琪妧见状微微皱眉寻思道:“难怪今日总惦念着崔琪娢,只是这恐怕有些周折。”
“费些周折倒是不怕,只怕他们兄弟情深。”宇文睿冷漠一笑,对于他心墙之外的人,生死、荣辱均不过是一场陌生的风月故事,见过便忘。可对于他心上之人,他则无法忽视。到不知该说他柔情还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