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的动静传来之时琪妧正在替宇文睿换药,眉角微动道:“睿哥哥觉得如何?”
“金蝉脱壳,看来是嗅到了。”宇文睿温柔的看着琪妧道:“这几日倒是又有黑眼圈了,可是熬夜看医书熬的?”
琪妧皱眉嗔怪道:“我不如睿哥哥,日日熬到深更半夜连身子都不顾了,害的我如何补药也好不利索!”
宇文睿看着琪妧不满的模样,抬手将琪妧的眉头抚平柔声道:“堆集的事务有些多了,便熬的晚了一些,若是妧儿能多陪陪我,我便能更快些好。”
“胡说,我前儿陪着你都忙些什么了?”宇文睿不提倒好,一提,琪妧更觉得气的不清,怒声问道。
宇文睿含笑道:“在忙着~看~你~”
“一心二用?”琪妧斜眉问道。
“不,一心一用。”宇文睿宠溺的应道,自己拿过琪妧手中的绷带,打了个结,披衣起身拉着琪妧的手往书桌走去。摊开一副卷轴画卷含笑道:“前晚,我很忙。”
琪妧定睛一看,顿时双颊绯红,只见洁白的宣纸之上一名女子凤目飞扬,鼻若悬胆,齿若编贝,丹唇红染,眉目含情。墨发云鬓梳成凤冠,头戴七尾赤金凤凰流苏花钿,两侧妆以点翠南珠吉祥如意步摇。大红的嫁衣上龙蟠凤翔,云团紧蹙,腰间的一块彩云掩凤羊脂玉佩显得格外素净。
“妧儿,可喜欢这凤冠霞帔?”宇文睿将琪妧搂于怀中低声问道,温热的话音略过琪妧的耳朵,直转入琪妧的心中,甜蜜从心底的最深处层层溢出,将心口的伤痕条条粘合,提笔沾墨,递与宇文睿低声道:“睿哥哥不留字吗?”
宇文睿看着琪妧脸红的模样,心里更觉得柔软异常,握着琪妧的手,带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之子于归,共话白头,吾之爱妻崔琪妧,宇文睿字
“妧儿觉得如何?”宇文睿低声问道,日光倾斜,一对恋人想依而立,面前的画卷与女子的笑颜重合在了一起,那浅浅的笑容似一束冬日间的暖阳,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明媚的了起来。宇文睿只觉得两世的痴恋都有了落出,怀中的人儿美好的让他恨不得珍藏起来,可他的妧儿有着云族神女的身份,不知还有多少事端需要处理,他终究无法金窝藏娇,将她的美收入自己一人心中。
可是不论到了何处,她想要去往何方,拥有何种身份,他都不会容许她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心。
“妧儿,我想去云族一趟。”宇文睿低声说道。
“云族?”琪妧轻声重复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名,哪里是她出生的地方,是有她使命的地方,是她祖母所在的地方,可那似乎只是传说里一般,她们真的能到那里去吗?那里是什么样子?
“对,你是云族的神女,我理应去拜见一番。”宇文睿轻声回道。
“赈灾之事?”琪妧在宇文睿的怀中动了动,面对的宇文睿担心的问道。他们都知,赈灾一事一旦落入地方官员手中,必然造成更大的祸乱,更会直接影响到大殿下与卫国公府,这都是他们在努力避免的情势。
“无事,我本就分两队人马前行,现因我受伤病重导致带领的小部队行军停滞,昨夜来报另一对人马明日午时之前便能到达秦州,届时两队汇合,由玄铁带队继续前往西北赈灾,然后……”宇文睿轻声说道,显然这个想法在宇文睿的心中成形,并非突发奇想。
琪妧看着宇文睿含笑的容颜,嘴角微扬道:“不可,我已托六皇兄帮我写了密信,许我随你前去西北赈灾,并表明身份,一路相随,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了。这可是关系到了镇国公主的名声的。到时候,告知云楠由他带我们去云族便好了。”
宇文睿闻言双目越发亮眼,惊喜的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我可指着这个让皇祖母与舅舅给我安排公主府呢。”琪妧挑眉笑道。
“公主府?嗯,留给我们女儿挺好。”宇文睿笑盈盈的回到,似乎并不觉得说的有哪里不对一般。
“三皇兄在说什么?”琪妧双目微眯威胁似的问道。
“自是说的大实话,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等公主府建成?”宇文睿笑着将环着琪妧腰际的手又紧了紧道:“不论男孩女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都叫佑儿。”
“不论男女?”琪妧闻言双目蒙的一热,盈盈有泪光波动。
宇文睿温柔的在琪妧的额头轻轻一吻,低声道:“无论男女。”
“谢谢”琪妧将脸埋入宇文睿的怀中,低声说道。
宇文睿宠溺的抚了抚琪妧的头,低声道:“傻丫头,你我之前何须言谢。”
“啧啧,佛门净地,痴情男女呀~”六殿下立于窗外咋舌道。
“六殿下还进去吗?”玄铁依旧铁着一张脸冷眼看着正满脸羡慕掺加着嫌弃的六殿下。
六殿下闻言赶忙摆手道:“不了不了,齁得慌。不过,你说你这几日天天吃这么甜就没什么想法?”
“属下不知六殿下所言何事。”玄铁目视前方将六殿下的脸自动忽视,一派柴米不进,油盐不侵的模样,恨得六殿下是一阵子牙痒痒。
却又拿他没有办法,磨牙狠声道:“可是本宫有想法,你可想听听?”
“属下……”玄铁微微皱眉,刚要拒绝便被六殿下打断道:“给本宫去选几个俊俏的小倌,给本宫送到厢房去,十年的女儿红给本宫也一并送去!”
玄铁闻言眼中一闪,低眉道:“属下遵命”
“你!好!你别后悔!”六殿下当真是气急了,这几日看着三哥与皇妹恩恩爱爱,自己也是挖空了心思的对着玄铁,可玄铁倒好,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那么冷冰冰的。这个样子实在让他憋火。本说着去找小倌也是想气气他,结果倒好,他一点也不急,也不反对,就这么应下了,他到底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是吗?这么些年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的是吗?
也好,也好
知道了你的心思,我也好断了我的情思,免得做那违背纲常礼教之人。我便随你,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