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与周沫沫离开后,皇后怎么也睡不着,公孙莜来嘉陵这件事,对她来说可谓焦心,当初送她离开时,还以为事情就那样结束了,可她怎的就忘了,公孙莜性子倔强,她怎么会轻易将那事放下。
皇上来时,皇后还未睡,她扶额锁眉,双眼紧闭,嘴唇向下为落,急愁显露在脸上。纹绣花裙下轻放的嫩手,紧紧握住。寝殿中就她一人,皇上见状甚为心疼,他慢步走上前,生怕惊着她。
顺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衣,轻轻地披在她身上。然后安静地坐在她身旁,一言不语。
过了很久,她睁开双眼,看着身旁坐着的他,轻启朱唇问道“小莜回来了,你知道吗?”面对着她的问题,他向来如实回答,这次也不利外“知道”。
“那她今夜到木灵阁的事,你也知道”皇后语气变得有点儿生硬。
“不知道”皇上如实道“好了,我明白你所担心的,可是小莜是真心对盛儿的,这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其他你就别再管了,好吗?”皇上对皇后的关心一直都有,毕竟这个为了他放弃家族族长之位的女子,值得他一生爱护。
她明白里面的道理,可是在有些事情上,她有她的顾虑。“不行,小莜这次回来断简单,你想她已是耶零琦的王妃,这些年来根据探子的汇报,她与耶零琦相爱有加,如果真如探子报的这样,那么她可能放下以前的旧事。”
“如若放下,现在以不同以前,她来嘉陵本可正大光明,可是,这次她却暗中来访,甚至还去木灵阁。木灵阁内有什么你是知道的”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当初他父皇做那样的安排,一是为了国家稳定,二是也是为了保护她。
再那之后公孙莜与先皇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知道。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在公孙莜大婚当日,先皇对着他与公孙莜说‘不许公孙莜在踏进嘉陵一步’。这事过去后,他好几次问先皇,先皇皆不回他。直到先皇去世,他也不清楚为何不让公孙莜来嘉陵。这件事如今知情者,就剩公孙莜一人。
她继续道“要是被她得到那东西,你想,她会干什么”有些时候,不是她想的太多,而是她对公孙莜的了解胜过他,当初公孙莜离开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至今记忆犹新,那个眼神在公孙莜嫁娶塞北几年后,还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他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下去,而是转而道“小莜来嘉陵,是盛儿说的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嗯”
“他一早就跟小莜见过面,为何偏偏选在今夜来告诉你。你就不觉得奇怪?”他对自己的儿子是很了解的,对自己没利的事从不会做。今夜将小莜拖出来,肯定有图谋。有时候他很庆幸公孙盛是他的儿子,而非他的对手。
她护儿及短,听他这样说立马翻脸“奇怪吗?哪里奇怪了,我儿子为国家,这些年所牺牲的多的数的过来吗,你倒好”她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还说奇怪,他不是你儿子吗?他是抱来的吗?他是你的敌人吗?你怀疑他是吧,要不连我也一起怀疑啊!”
“这哪儿更哪儿,你先坐下,何必激动呢?我何时怀疑盛儿了,他是我的儿子,爱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怀疑,你想多了”被她的那几句话整的,他都有些害怕,好在自己够机灵,不然他这皇后还不得将他撕了。
抬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她整理了衣服,才坐下。他赶紧赔笑道“我的意思是,盛儿竟然在今夜来告诉你这事,他定是知道些什么,对吧!”
“嗯,盛儿说,他得到消息说小莜今夜要动手,就提起去木灵阁守着”。
“盛儿去也就算了,那沫沫怎么也去了,两人还都穿着夜行衣”她的眼神一变,他有些后怕,想着尽快从这话题上撤走,要不然他哪里一句不对上,他不就玩蛋了吗?
她这次到没有别的表示,只道“盛儿的那个王府,我们都知道是怎样的,要将沫沫一人放在哪儿,盛儿肯定不放心,所以带着沫沫也很正常。再说,你以前偷溜木灵阁的时候,不也穿的夜行衣吗?这有什么好问的”她对他的问题还没什么兴趣。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皇后对儿子的爱护,他这个当夫君的可不及十分之一,为了不再让心受伤害,他重新将问题转到公孙莜这边。
“小莜既然动手,那就说明她早就行动了,我们这边也得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还要将他请出来”她同意他的意思“小莜对盛儿的好,也跟我差不多。盛儿也对小莜一直敬爱有加,但这次他愿意将小莜拖出,定是因为小莜那边他也无能为力”
“不管小莜这次回来目的何在,你我只需做好准备,静候她就行了”他的话无论何时,对她来说都有安心的效果。
他道“秦国舅已死,秦家重伤,他的那些党羽多半也清理干净。我想着,明天就将秦贵妃送出宫”他这么做还是因为,之前秦家势力强大少不得要对秦贵妃多些宠爱,现在正好乘着这个机会送走她,省的让她看见不高兴。
皇后虽然不喜欢秦贵妃,可到底秦贵妃也没做错什么,生在秦家算她的不幸,被家人当做棋子,确实不好受。这现年来,秦贵妃不争不抢,性子温顺,为人也和善,这次遭遇重故,秦家瞬间被灭的干净,想必她心里也不好过。
“算了吧,让她留在宫里,看的出她对你是真心的”她如此对他说,他却以为她是在试探他,很坚持道“我又不喜欢她,就算她喜欢我那有怎样。这一生我只会爱你一人,其他的管我何事”
说真的听到一个帝王这样的话,换做那个女子不高兴。而说这话的帝王也做到这点,虽然有时候身不由己,但至始至终他没让她受到任何挤兑,从他是皇子时,到现在他们儿子也如他那时年龄一般,他做到给她的承诺。
她满意笑着,嘴里却说“你后宫人也不少,多她一个也可以。她一个柔弱女子,出了宫有该往哪儿去,这事还是算了”她是想通了,只有他爱着她,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就好,其他的她不再奢求。
“其实你想想,她在宫中膝下无子,待着也是很孤寂,不如让她出宫,说不定对她也是好事,她现在不过才二十五岁,这个年龄跟宫女出宫一样,说不定她会遇见真心喜欢她的人呢?”
他说了好多,终于将她说动,当然在有些事情的安排上,他还是很有良心的。
这以后的日子,皇上开始清理后宫,没有宠幸的提前送出宫,宠幸了的安排好她们的身份送出宫。那些年老的,膝下无子的自己选择出去的生活,方正对这些老人皇上还是很贴心的。
这次大型清理后宫,连皇宫都没有想到,皇上就给悄悄办了,朝堂上那些反对的声音,被皇上威严的镇压。连公孙盛都傻眼了,而公孙景跑来对公孙盛道“父皇太有人性”。搞得公孙盛都不知公孙景是骂他们的父皇,还是赞他们的父皇。
皇上这一举动可是栋镶历史上绝无仅有的,这一笔深深烙在栋镶历史上,成为千古绝唱。
周沫沫正躺在院子里睡觉,公孙景高高兴兴的跑来。顺便做到公孙盛躺的地方,随手拿起块点心就往嘴里塞,周沫沫醒来后,正好看见一个劲在那儿吃的公孙景。
心里鄙视“吃个点心都这么急,这还是皇子吗?”嘴里道“小景啊,你饿了吗?”
“没有,刚吃过饭”公孙景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边吃边说。周沫沫又问道“没饿,你吃那么快干嘛?”
听着周沫沫的话,公孙景先将手里的点心吃完,才解释道“嫂子,我真的太喜欢这点心。”
“很好吃吗?”周沫沫傻傻问道。
“当然了”公孙景说道,还带有些自豪“御膳房做的点心都不及大哥做的。嫂子,我真没想到,我可以吃的上大哥做的点心,真的太幸福了”公孙景一脸高兴,这让周沫沫感到莫名升起傲娇气息。
她慷慨道“你要是想吃,以后我派人给你送去”。公孙景抬起感恩的眼睛,闪吧闪吧望着周沫沫道“能送饭菜吗?”
“没问题”
“小景,你今天来所谓何事”周沫沫问道,因为她之前听说公孙景最近刚上任工部侍郎这一职位,忙的脱不开身,所以今日他来府上,到让她有些奇怪。
公孙景坐直道“还不是因为父皇大遣后宫之事,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就是来看看大哥对这事的态度。”
“这有什么好看的”周沫沫不解道。
提到这事公孙景那张嘴就比不上了“当年父皇娶皇后时曾发誓,此生他只娶她一人。可是身为帝王,只娶一人这怎么可能呢?所以啊!之后数年来除了大哥,还一下子冒出我们这一大堆人来,你说,皇后气不气。”
公孙景又道“但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周沫沫道。
“当然是我们皇后娘娘与皇上的赌约啊?”周沫沫一脸懵逼,公孙景解释道“他俩曾约定,要是有一天,父皇遣散后宫,而且不留一人,大哥今生娶几人都没问题,要是后宫还有人,那么大哥此生就只能娶一个。”他开心道“现在皇后赢了,所以嫂子,我这美的绝天的大哥,从今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开不开心。”
周沫沫嘴角开始抽搐暗自想着“这对,都不顾忌自己儿子的感受吗?有这么当父母的吗?”当然周沫沫可不想跟公孙盛过下去,她之前还琢磨着给公孙盛找几房侍妾,现在看来是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