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都不想再回他们家的别墅。”何可人抬起眼眸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心灰意冷地耸了耸肩膀：“你觉得陶阿姨喜欢我，但是我要她的喜欢有什么用？云总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我从前费尽心思地讨好她和伺候她也只是为了最终能得到云总的认可，现在云总都赶我走了，我再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嗬，我还不如回家多陪陪自己的爸妈，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呢！”
“可人，你刚才说我和你不同。”舒果果无法认同她的观点，坦荡实在地说：“也许我们两个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如果对一个人好，那一定是发自内心的，不会去考虑什么目的，或者能从人家那儿得到什么。而你对人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
“是啊，云总说是你的纯真善良吸引了他，而我恰好不具备这两点。”何可人仿佛有所触动，感慨万千地说：“算了，听你这么说，我决定还是暂时留下来再陪伴她几天，等到她情绪好点了，我再离开吧。”
“嗯。”舒果果点了点头问：“你现在找到新工作了吗？”
“没有。”何可人再度自嘲耸肩：“我这样子，能找什么新工作？说老实话，在锦越上了一阵子班之后，我现在看别的工作都觉得不入眼了。不是待遇不行，就是工作环境不好。”
“那你家里……”舒果果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太好，有个弟弟读书还需要负担，下意识地想问一下。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失业了。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总不至于会饿死。”何可人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些，飞快地打断了她，又紧接着说道：“果果，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跟你讲讲我这段时间内心的波澜变化，说出来了，我也感到轻松多了。我嫉妒过你，仇视过你，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取代你在云总身边的位置。但是现在回首看去，我只觉得自己是闹了一场可悲又可怜的笑话，既伤害了别人，也没有让自己落到什么好。”
稍微停顿了一下，她又唏嘘不已地总结了一句：“是云总的冷酷无情让我觉醒了，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一厢情愿去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人。幸好，还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此时此刻，舒果果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却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句：“那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何可人看了看她，鼓足勇气说道：“果果，我知道现在再向你寻求友情有点儿可耻。不过，这几天在家里翻看以前我们的照片还有聊天记录，我真的好希望，中间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能回到从前那样快乐单纯的美好时光。你说，有可能吗？”
舒果果凝神沉思了一下，平静地说道：“友情和爱情一样，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一切随缘，顺其自然吧。”
“好吧，一切随缘。”何可人慨然吐出一口长气，对她挥了挥手说：“果果，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舒果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电话，打给了云飞扬。
云飞扬此时，还留在办公室里忙碌工作，看到来电显示是他最牵挂和思念的果果，心中顿时一阵激动，急忙停下手中的事情接了：“喂，果果，你在哪里？”
“我刚下班。”舒果果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你把何可人开除了？”
“是的。”云飞扬没想到她好不容易主动给他打次电话，却是一开口就问这个，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你听谁说的？是不是何可人又去找你了？”
“她是来找了我。”舒果果说：“刚刚才走。”
“果果，你为什么不能学着吃一堑长一智？”云飞扬真是有些急了，斩钉截铁地宣告：“你知不知道？她对你根本就不像你对她那样真心！如果你是想帮她求情，那就趁早免了，我不会答应她回来。”
“她来找我，并不是让我帮她求情，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想法。”舒果果揉了揉头发，小心翼翼地嘀咕着说：“她家里，负担真的挺重的，要不，你就……”
“嗬，你是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转世？”云飞扬咬咬牙打断她，不无讽刺地说：“她家里负担重或者不重和你有关系吗？拜托，小姐，她的脑袋瓜子至少是你的两个都多，你就不用这么杞人忧天替别人瞎操心了。有那份闲心，你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没什么好想的。”无故又受到他的辛辣嘲弄，舒果果有些恼羞成怒，气鼓鼓地说：“算了，没事了，我挂了，再见。”
“哎，果果你先别挂。”云飞扬想想真是机会难得，灵机一动说道：“要不，晚上一起吃饭？我们见面再谈？”
“我没时间。”舒果果没做过多考虑，冲口就说：“我马上要走了，得回家准备东西。”
“走？”云飞扬的心倏然往下一沉，再也无心调侃别的，紧拧双眉问道：“你要去哪里？”
舒果果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不过以云飞扬的本事，即使她真的瞒着他不告而别，他也应该会很快就查出她的去向的。何况，还有乔胜男那个热心快肠的大嘴巴就在他的身边，想瞒也瞒不了多久。还不如直接告诉他算了，倒还显得坦荡大方一些……
这样稍作思忖，舒果果索性直言说道：“我是去上海，跟着叶汉老师学习深造。”
“叶汉老师？就是去年中秋酒会同你讲得热火朝天的那个老男人？”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云飞扬的心情实在差透了，冷着声调又问：“要去多久？”
“人家哪老了？不过就是刚刚中年而已。”舒果果忍不住辩解了一句，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时间还说不定，要看具体情况。”
“看什么具体情况？果果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合情合法的妻子。”云飞扬是真的沉不住气了，烦闷无奈的语气中微微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强硬：“最多给你在外面一个月时间，玩好了你就赶紧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