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带头给皇甫彧敬了一杯酒。
皇甫彧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就在旁边的蒯公公准备另外给他再倒一杯的时候，皇甫彧突然拦住了他，转过身，将酒杯放在楚燕翎跟前，轻吐一句：“倒酒。”
楚燕翎在他旁边站了半天了。她是公主，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还敢指使她倒酒，想得倒美。她气呼呼地转过脸去不看他，一副爱答不理的神色。
群臣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谁都知道忤逆熙和帝的下场，就算她长得再美，可谁知道并不是一个喜好美色之人，不会因此轻饶了她。看她年纪轻轻的，貌美如花，真是可惜了。
皇甫彧面带戏谑地望着楚燕翎，居然也没发火，而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如此盛宴怎能没有音乐呢？去把朕的琴拿来。”
宫女小心翼翼地抬着琴来了。这是熙和帝最喜欢的焦尾琴，上好的桐木，琴弦是用冰蚕丝做的，一般不轻易示人。
大家都知道皇甫彧也是一个风雅之人，料定他是想弹奏一曲娱乐娱乐。没想到皇甫彧朝楚燕翎抬抬下颌，说道：“把琴给她。”
“我不会弹琴。”楚燕翎才不理他。她是不会为这个亡了她的国家、杀了她哥哥、还老拿她弟弟威胁她的家伙弹琴的。
皇甫彧摆出一副无所谓是模样，道：“那好，从现在起，你弟弟就不要吃饭了。反正他看起来挺结实的，身体还不错，饿个几天应该不成问题，就当是磨炼他的心性了。”
“你……”楚燕翎委屈极了，从小就没人这么无礼地对她。她咬咬嘴唇，还是伸手接过了琴。
“坐这里来弹。”皇甫彧示意他身旁的位置。
众人愕然。那天宸妃要坐那儿，都被熙和帝赶了下来，这个女人居然和熙和帝对着干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他身边，真是一件奇事儿。难道熙和帝也开始转性了？
靖安王看来楚燕翎一眼，便料定，这个女人，对于他大哥而言，绝对不一般。
皇甫彧见楚燕翎不动，轻飘飘地说道：“怎么，还要我请你吗？”
楚燕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情愿地坐了下去。
皇甫彧看着他们中间的距离，再坐三四个人都没问题。“坐这么远干什么？下面都看不到你的人了。”
“听琴就可以了，看我干什么？”楚燕翎说着又往旁边挪了挪。
皇甫彧突然一把抓起她的胳膊，使劲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这个位置挺好的。”见她又要动，便按住她的胳膊，“坐好了，不许乱动。”
楚燕翎气极，瞪着他，显然是生气了。
皇甫彧无视她的眼神，一副很自在的样子，喝着酒，表情淡淡的。“你就弹一首《长信曲》吧。”
楚燕翎微微侧身。“你怎么知道那首曲子？”
皇甫彧嘴角一丝冷笑。“因为那首曲子就是我做的。那天顺手交给了使臣，所以你才会有机会看到。”
楚燕翎没说什么，慢慢地拨动琴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