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口走到走廊尽头，王头冲我扬了扬头：“咋，能看出来什么不，我这跟猴似的让你耍了七八趟了。”
我：“···”
“没有？”老老实实回答，迎接的却是王头怒目而视，眼看王头就要爆发，我连忙转移注意力。
“对了王哥，我之前还奇怪呢，这栏杆上到底是什么，你过来瞅瞅咋样。”
王头俯下身子，把头递过来看我手指的地方。
这是我昨天跟方大可一起过来捞鱼的时候才发现的，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这是什么。
王头看了一阵，看他样子，八成也是没什么思绪。
这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我拿出来一看，是杜姐打来了。
这边接通电话，杜姐声音中带着欢喜：“小徐，的确和你说的一样，没跑。”
我双眼放亮：“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了，跟王头一招呼：“哥，先别看了，回去有事。”
王头揉着眼睛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等着吧小徐，往后说啥也不跟你出来做事了，这来回的跑，亏开的是局里的车，烧的不是你的油。”
我：“···”
疾步走出竹楼，上车要走的时候，身后王头哎呀一声。
我扭头一看，见王头揉着腿。
“怎么了？”
王头蹲下来把裤腿向上一撩，小腿紫了一片。
“这谁干的，怎么把东西到处扔。”
听着王头嘴里抱怨，我探过身子看了看，见竹楼下面，横着出来有一根小臂粗细的竹竿。
我过去将竹竿拽出来，拿在手里来回晃了晃。
“这竹竿应该不是这屋子上的吧。”我道。
王头白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伸手指了指竹屋，道：“很简单啊，你看，这竹屋的颜色偏枯黄，明显时间不短了，再看这竹竿，上面还泛青呢。”
王头嗨了一声：“说不定是拿来补漏的。”
我摇头，心道应该不是，如果说是竹屋有需要填补的地方，那这根竹竿应该在它该出现的地方才对，怎么会在竹楼下面的随意的扔着。
探头往竹楼下面看，潮湿一片。
“王哥，你去车上拿个手电筒过来。”
王头点头，转身去车上把手电筒拿过来递给我。
我接到手中，钻进了竹楼下面。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见湿泥巴里有一串一串的脚印。
“咦！！！”
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疑惑，顺着脚印向前看，就看到在里面更深的地方，有一个挖过的痕迹。
我近前看了一阵，瞧着挖痕，还挺新鲜的，应该是最近不久。
心里想着，就下手去挖，将淤泥挖到一旁，挖了大概有十多公分的深度，手指忽然碰到铁皮一类的东西。
心里一动，又加把劲将洞口挖开，用手电筒一招，露出坑里全貌来。
一个大概十公分宽窄的四方铁盒子，上面挂着锁。
我把盒子拿出来抱在怀里，钻出竹楼。
看我一身淤泥走出来，王头一愣：“小徐，你挖河去了？”
我把铁盒子递过去，道：“这是在竹楼下发现的。”
说着，我来到鱼塘边，洗了把手。
王头拿着铁盒子敲了那么几下，又放在耳边听里面动静。
“呵，真腥气。”王头撇嘴。
我把手在裤腿上擦干净，从王头手中接过铁盒子晃了晃：“这里面有什么？”
王头道：“我哪知道，你拿出来的。”
“还是先回去吧。”我收起盒子。
王头点头。
这边驱车回去，把铁盒子放好了，去法医室找杜姐去了。
“小徐，你可来了。”
抬头见到我和王头，杜姐冲我俩招手。
走过去，杜姐手里拿了一份报告，说：“我按你说的检查了一遍，果然是和你说的没错，而且，你说的那个杀人方法，从人体结构上来讲，我个人觉得，应该可行。”
我点头，坐下来。
杜姐冲我扬头道：“怎么样，这下有把握把凶手抓回来了吧。”
我摇头苦笑：“得了吧，虽然知道杀人的方法了，但还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呢。”
“什么？”杜姐问。
我正要回答，眼睛却突然看到实验台上杜姐吃剩下放着的半袋子雪莲柠檬，有一块已经滑出来了袋子中。
我愣住了，目不转睛的看，到嘴边的话也忘了说了。
杜姐嘶了一声：“你这瞧什么呢？”
我微张着嘴巴答不上来，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实验台上的青莲柠檬给吸引走了。
难道，凶手是用这个原理，才做出来这么个障眼法么？
腾一下，我直接站起来，反而将杜姐和王头吓了一跳。
如果说，真的是这样的，那么，应该还能找到些什么才对。
“王哥。”
我扭头看着王头。
王头瞬间耷拉下来了脸：“不是吧，还去？”
我点头。
正要走，杜姐从旁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们去什么地方？”
“柳树屯啊。”我道。
杜姐一愣。
我这边打下来杜姐的手，道：“没时间了，如果我猜的都是对的话，我想，凶手已经确定是谁了。”
杜姐道：“谁？”
我沉吟一声：“张敏。”
杜姐蹭一下子站起来：“真的？确定是她？”
我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然后点头：“没错。”
“杜姐你这样，我和王哥先去柳树屯偷着找证据，你通知局长，让局长带队在村外等着，只等我和王哥打电话给你们，你们就进来。”说完，我撇开杜姐就出去了。
这边和王头离开警局，再次返回柳树屯。
路上开着车，我在脑子里又过了一边程序。
如果说，张敏真的是靠这个手法完成的水鬼杀人，那么，她应该还来不及处理证据才对。
不过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张敏是怎么做到那天晚上自己被水鬼托着跳下井的。
不对，不对，还是想不明白。
“先停车，先停车。”我冲王头道。
王头吱呀一下踩下了刹车，扭头无语的看着我：“又怎么了大侦探？”
我点上一根烟，摇下来车窗向外看。
到底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又有问题了？我说你既然都确定张敏是凶手了，直接把她抓回来不就行了么，费这么多话。”
我打开车门下车，在马路道牙子上抽着烟，心里烦躁躁的，怎么一到关键的地方就想不明白了呢。
“这样吧王哥，你先给杜姐个电话，说取消行动，让我再想想。”冲旁边跟着下车的王头道。
王头无语，拨通了电话，说了一阵后，把电话递给我：“你来讲吧。”
我心道谁说不都一样么，这边把电话接过，还没等说话，局长的咆哮就过来了：“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临阵又变卦了，来回倒腾有意思么。”
我瞬间转头看了一眼王头，王头头望天，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我只好不断的给局长说好话，好歹哄住了局长。
等局长答应收了队，我挂了电话，旁边王头凑到跟前道：“小徐，还回去么？”
我一想起回去后局长暴怒的脸，就忙摇头：“别了，咱们还是别触霉头了。”
王头点头，站起来：“那行，你说啥就是啥。”
在马路牙子上呆了不小的功夫，天已经黑了下来，耳边王头肚子咕咕噜噜乱叫。
我这才想起来，跑了一天了，也没吃什么饭。
抬头一看，见对面有个小饭馆，就跟王头说了一声，两人进了对面饭馆。
进门点了两份炒饭，坐着等的时候，旁边坐着老板，手拿着收音机，里面正放着鬼故事。
王头浑身动了动，向里边靠了靠，瞧那样子，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喝着水，听着收音机里鬼故事。
唔，还听耳熟的。
记得在学校的时候看过这个故事，名字好像叫做好朋友背靠背。
依稀记得，当时看到故事里这句好朋友背靠背的台词时，吓得我整个人魂都飘了。
耳中再次回响起来收音机里播音员特有的低沉声，读出了好朋友背靠背这六个特意拉长了的音之后，我再一次浑身起了激灵。
是了，就是这么回事，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