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相信,不愿承认,眼睁睁看着他推开自己走向别人。离别,意料之内,她却无法接受。心在滴血,眼泪泛滥成灾,原本憔悴的脸上血色全无,她哆嗦着嘴唇道:“倾城,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吗?”
沈倾城却没有回答她,门外沈云昊的侍卫站在她身后,去拉她的胳膊。
她顿时疯狂地大吼道:“你们是谁!放开我!”
水清荷愤怒地甩开侍卫的手腕,她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很奇怪,冷冷地看着沈云昊的侍卫,又转头看着沈倾城:“倾城,你告诉我,你真的爱上她了吗?你告诉我!”
她咆哮着,怒吼着,发狂着,毫无半点形象可言,她一直保持的淑女风范,就在他和她划清界限的这刻灰飞烟灭。
珠儿听到里面的动静,从门口探出脑袋,赶紧跑进来拉着失了准的水清荷:“小姐,夜深了,奴婢扶您回房休息。”
“放开我!”水清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将珠儿一下子推到在地,珠儿一脸惊慌地爬起来,拉住水清荷的胳膊道:“小姐,您忘了,大公子快到了,咱们还得准备不是?”
水清荷听到大公子三个字时,终于恢复些神智楞楞地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没有焦距道:“哥哥……”
“对呀,小姐,大公子后天就到家了,所以咱们赶紧回屋休息吧。”
珠儿冲水清荷不停地眨眼睛水清荷终于明白了珠儿的用意,乖乖点了点头跟着珠儿出了门。
可是她走到门口时看向宋晴狠毒的眼神,宋晴知道,一个女人坏起来,那是比男人还可怕的,所以人家才说,惹谁都不要惹女人。
人走后,沈倾城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宋晴在一旁调侃道:“惹毛女人的下场,会很惨的。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看着他露出的疲惫之色,宋晴心里酸酸的,吃味道:“怎么,心疼啦,心疼就赶紧出去追啊。”
“我都如此表明立场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懂心疼自己的男人?”
沈倾城一脸胃疼的样子望着她,宋晴被他这话雷到,顿时找不到说辞,只能说:“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本姑娘的人了,少套近乎。”
可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沈倾城这下头更疼了,佯装痛苦的揉着太阳穴起身朝着床上走去。宋晴还以为他真的不舒服了,好心问道:“你没装吧?”
谁知沈倾城竟不回答她了,合衣躺在了床上,被子也不盖。难道他真的头疼?
宋晴猜测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将脑袋伸了过去,还没看清他脸呢,他却趁机突然睁开了眼,吓了宋晴一跳,宋晴反射性地往后退。
他笑着坐了起来:“女人果然口是心非,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宋晴惊魂未定,偷窥被抓包的囧事,多久没有发生了。宋晴不由强辩道:“谁关心你了,我是看看你睡着没有,我也好回去睡觉。”
沈倾城看着狼狈的身影,心情好极了,但是随即想到刚才事情,眉头又紧起来。
同样的时间,沙漠边缘,沈云昊一行人安营扎寨了,马车里被当做筹码的女人,此刻正惶恐地跪在沈云昊面前。
余温还未散去的沙面,轻触着人体的皮肤,舒适感刚好。可是温暖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没有了阳光,沙漠冷却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女人就扭动着身体往沈云昊架起的火堆旁边挪动。
沈云昊一把擒住她的下颚,女子措不及防,惊恐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他用她听得懂的语言,女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因为他们掳走她的时候,任凭她怎么哭喊,他们都听不懂,而眼前这个美得叫她见了都害羞的男人,竟然会她们的语言,她能不吃惊吗?
“求求你们,快放了我吧。”
女子哀嚎着,身体很识趣地又往沈云昊身边逼近了几分,沈云昊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放了你,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沈云昊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女人既害羞又恐惧,看着沈云昊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如果一个男人比自己还漂亮,那叫这个女人情何以堪。她也不例外。
“怎么办,我可不能放了你,你可是价值五百匹悍马呢。”
女子一听顿时惊恐地望着他:“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女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妖艳地比青楼里的女子还入骨三分的娇媚,她怎么能被他的表象迷惑呢?可是沈云昊并不打算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而是叫墨言将她押回了马车里:“好好看着她。”
墨言说罢押着又哭又叫的女人拖上了马车,女人绝望的看着她,沈云昊冷冷的烤着火,这样的女人也配看自己?沈云昊拿出匕首,将女人碰到的衣服,一刀裁下,残破的衣服的碎片顿时被猛烈的狂风吹起,吹到空中,打着旋儿,飘零在漫漫夜色之中。
他看着空旷无垠的天际,星河璀璨,无尽的夜色中,天边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冲他使劲的闪动着自己的光芒。
“娘,您一直都在天上看着昊儿的,对吗?”
他兀自呢喃,易碎的语言被沙漠之风稀释,消逝在无尽的苍茫之中。
快乐和痛苦总会在人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烙印,一旦心情低落时,总会想起它们来。沈云昊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和稀稀拉拉的篝火,他心里的念头越来越盛,如困兽出笼,一发不可收拾。
墨言站在马车外,看着一人独自坐在篝火前的男人,眉头越皱越紧,他怕有一天,他会迷失在报复的道路上,怕有一天他身边只剩下他一人。
这天夜里,初冬的风终于猛烈地刮来了,将沙被里偷偷藏起来的一丝余温也毫不客气地掠走,不远处盘旋着的沙漠旋风,伺机而动,接连着天空,宛如一条冲天的沙龙。
京城里,万籁俱寂,迟迟不肯掉下的绿叶也被夜风无情的带走,带着所有的不舍,离开它所眷恋的红尘。
无人的街道上突然传来嗒嗒的马蹄声,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男子,骑着白色的骏马,从土石板上踏过。
黑夜中,他冷着脸,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只是这双眼睛里装满了冷漠,这种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地叫人不敢靠近,只是被他看一眼便觉得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