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在地上的手臂,滴答的鲜血飞溅在岩石上,像是美丽的罂粟,一点一滴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白华颜笑得毛骨悚然,捂着手臂看着宋晴说道:
“我死,你也活不了多久,因为你也和我一样,永远回不了那里。”
“我和你不一样。”宋晴冷眼看着他,冷漠着脸回答道:“你是叛徒,而我不是。”
简简单单的回答,白华颜瞬间冷下脸来,不服气道:“叛徒和流放之徒的区别,结果都一样。”
沈云昊冷着眉眼不屑道:“我们终究有一天能回去,而你只会死在这里。”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
白华颜狰狞着脸道:“洞口已经被我堵住了,你们怎么回去!”
墨言看他自信的模样,冷冷回答道:“哼,我看你的如意要算盘落空了!”
听到墨言的话,白华颜脸一下子黑起来,没想到拓鞑王这么没用居然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白华颜心里的狠意越来越大,他这时抬起头,不顾断掉的手臂,跟宋晴谈判道:
“怎么样,我放了他的母妃,你带我一起回那里,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回去的,对不对?只要你们带上我,我保证乖乖接受族里的惩罚。”
白华颜眼见鱼死网破的办法行不通,立刻变换了口气,宋晴冷静得地看着他。
只要能回到那里去,他便不在需要练那禁术了。
沈云昊警惕地走到她身边,附耳道:“小心有诈。”
宋晴点点头,看着沈倾城一脸眉头紧皱的担心的模样。他望着她,期待着什么。
沈云昊看着她望着她的样子,嘲笑地勾起嘴角。
宋晴在心里掂量着分量,却抵不过他忧郁的眼光。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沈云昊问道:“就按他说的做吧。”
听见宋晴答应了,白华颜扬起一贯的坏笑,看向身后络绎不绝的士兵。为首的男子,他一眼认出来了,众人回头,只见水奕一身白衣站在他们身后。
白华颜毫不客气道:“你就是那个女人的徒弟,正好,过来替我包扎伤口。”
水奕看着眼前的杀死自己师傅的仇人,额头上青筋凸起,脚迈出去,却在经过沈云昊身边时,被他拉住了:
“他暂时还不能死。”
水奕闻言,压制让他双目充满血丝,他道:“为什么,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为我师傅报仇!”
沈云昊望着沈倾城,一脸平静道:“他母妃在他手里。”
水奕闻言,发愣了,不解地望向宋晴,宋晴只是冷静的看着白华颜对水奕说道:“麻烦你了,水大夫。”
宋晴说完回头看着水奕,眼里的坚定,水奕想问什么,却在看到宋晴冲他点头的时候,明白了什么。
他不情愿的朝着白华颜走了过去看着被整齐切下的伤口,绷着脸丢给他一瓶药,冰冷道:“我是不会给你治疗的,不想死,就把这个药倒在伤口上。”
白华颜低头看着地上滚落的白色的药瓶,呵呵笑着弯下了腰。
他捡起药品,那骨子里的高高在上,以其极为可笑的模样看着水奕,笑着道:“你是不是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可惜你这辈子都杀不了我了。”
“不要冲动!”沈云昊拦住他告诫道。
水奕挣扎着,看着白华颜故意刺激他的模样,沈云昊叫住他道:“你放心,我们有得是办法折磨他。”
沈云昊的话传到水奕的耳朵里,他停了下来。
“放开我。”水奕妥协了,宋晴看着沈云昊对他点头道:“先把他抓起来我们去追拓鞑王。”
沈云昊点头,赞同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沈倾城看着士兵把白华颜五花大绑起来,水奕看着白华颜狡猾的笑容,走上前去,不顾他反抗,使劲朝他嘴里塞进一粒药丸。
白华颜愤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水奕冷漠道:“毒药,没有解药,三日过后必定肠穿肚烂,尸骨无存!”
水奕威胁道,适时走到沈云昊身边将一黑一白的两瓶解药交给他,嘱咐道:
“黑的只是暂缓毒发时间的,白色的是解药。”
沈云昊拿着药,冲白华颜警告着笑道:“看来,你最好老老实实待着了。”
白华颜不屑地冷哼一声,带着不甘的眼神一步一步被士兵押上马车。
宋晴看着虚掩着一条缝的城门,对沈倾城说道:“走吧,事不宜迟。”
沈倾城微微颔首,跟在宋晴身后上了马车。
临朝城外,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伫立在城门前。
阿威达,眺望着临朝城楼。
“跨过临朝,便是逻桑的境地,逻桑王莫不是在担心依柔公主吧?”
卫长风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阿威达转身道:“看来卫将军早已知晓,那是否有舍妹的消息呢。”
卫长风闻言,点点头道:“我军探子回报,在距临朝三里外,发现两个可疑人物,我猜,应该就是依柔公主和她的属下吧。”
阿威达长叹一声,惆怅道:“世间不乏痴情种,唯有真心空对月。依柔和本王的一腔痴情,都所托非人,只希望她能早日明白。”
在行军的这些日子,他也从卫长风那里听到了有关宋晴他们三个的事情。不禁感慨命运弄人。
卫长风见他郁郁寡欢的样子,轻柔地笑道:“逻桑王是阿依族的后人,自然与她还有联系,阿依族不是世代侍奉乌里族的吗?”
阿威达闻言大惊,退后三步,震惊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些的!”
“逻桑王不必这么惊讶,凡事都有原因不是吗?我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知道这些。”
卫长风脸上不露痕迹,阿威达的心里却没了着落,不曾想这些秘史竟然还有人比他更为清楚,不由怀疑起他的身份来。
“既然你知道这些,身份一定不简单,怎么,不打算表露身份吗?”
不知为何,一直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总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一听他说出这些话来了阿威达竟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着他笑的样子,更是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往来于各国之间,哪有什么特殊身份。”
卫长风依旧笑着,可阿威达却越发觉得这笑容背后藏着可怕的力量。
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强行拉扯在一起,恐惧到令人害怕。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在笑,阿威达,不断后退着,本能地保持着警戒的距离,这时他看见卫长风身后匆匆跑来的士兵,眼神望了过去。
卫长风见他视线转移,悠悠然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的士兵,跑得气吁吁道:
“启禀将军,我家将军抓住了两个可疑人,一男一女,那女的自称是逻桑的依柔公主,还请卫将军和逻桑王一起前去!”
卫长风闻言望向阿威达,阿威达紧皱着脸,大步走了起来。
卫长风淡淡道:“起来吧。”
“谢将军!”
士兵赶紧站起来,走在前面小心为他领路。
阿威达快步奔走,他似乎有想逃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听到卫长风说出那些话以后,他竟然不敢单独跟他待在一起。
不看着他的脸,阿威达松了一口气。
“逻桑王,不必走得这么急。”
阿威达双目一惊!猛的回头,只见卫长风笑意嫣然得走在他身边。
“怎么,逻桑王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莫不是在下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阿威达回过神来,敛住心神,故作镇定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卫大人深藏不露,武功如此了得。”
卫长风笑了笑,谦虚道:“只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不值得炫耀。”
雕虫小技?阿威达看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的男子,心里暗自震惊,刚才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他的力量!
而且看着他身边的小士兵迷糊的样子,似乎还在疑惑,自己怎么突然就追上他呢。
刚才眨眼的功夫,他们瞬间到了他的身边!
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究竟有什么目的?阿威达侧目盯着卫长风的侧颜,直到进了闻奎的帐篷。
“卫大人,逻桑王,这女人自称是逻桑公主,本将军怕是敌方的奸细想混进军中,还请逻桑王辨认。”
闻奎狡猾的看着被士兵包围的女人。
依柔不屑道:“闻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是早在临朝城见过了吗?”
“哦?本将军可记不起来何时见过你呢?”
闻奎故作一脸深思的样子,依柔冷笑道:“闻将军可真是记不起来了?那你是否记得林绾儿?”
“林绾儿?”闻奎恍然大悟道:“林绾儿本将军自然认识啊,她可不是你这样子。”
依柔见文文闻奎装疯卖傻,明显是想羞辱她一番,咬牙看着阿威达说道:
“他不认识我,难道皇兄你也不认识我了?看着亲妹妹被一群大男人这样用剑指着脖子,皇兄还打算沉默到什么时候。”
依柔话一出,闻奎装作一脸惊讶得看着阿威达,只见阿威达上前一步,推开指着依柔的长剑道:
“闻将军让他们都退下吧,她确实是本王的皇妹。”
“唉呀呀,你们还不赶紧退下!没听见逻桑王的话吗!”
闻奎怒喝一声,士兵齐齐退了下去。
刚刚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水志远,看着屋内的两人,顿时露出谄媚的笑脸道:“呀,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位是……”
卫长风寻声看去,只见水志远一脸苍白的站在门口,自从出发之后,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想必,他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看向卫长风平静无波的脸,被人搀扶着走进门内。
“逻桑王,卫大人,闻将军,他们是谁啊?”
闻奎看着突然老了许多的男人,哪里还有一点将军的样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回答道:
“水将军,这位可是逻桑的依柔公主,你还不快快行礼。”
水志远看向依柔,依柔冷着脸道:“不必了。”
图洛看了看水志远,不动声色,只是恭敬地退到旁边,静静地看着依柔对阿威达问道:
“皇兄,还不出发吗,过了临朝就是我们逻桑的境地,赤胡战事吃紧,仅凭三万大军怎么能镇守的住。”
阿威达看着不高兴得拉长着脸的依柔,看向卫长风道:“卫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卫长风闻言笑着看向闻奎道:“闻大人,要是我们直接从临朝出发,从京河走水路的话,应该不出五日便能到赤胡吧?”
闻奎点点头,不否定道:“没错,但是,我京国大部分士兵都是旱鸭子,不会游泳,要是走水路万一遇到突发事件,可就全军覆没了。再说要渡十万大军,得需要多少船只啊,这个怕是不可能的。”
闻奎摇着头,一本正经地给卫长风分析道。
阿威达始终看着他,只见他笑的轻松道:“船只的问题我可以解决,正好我有一批船只要出海,我可以先让他们运送我们过河。至于士兵不会水闻将军不必担心,我们一路靠岸行驶,遇到风浪便可停船上岸。
闻奎听完卫长风的意见,觉得风险很大,他拿不定主意,而且临朝距离汪洋的大海还有一段距离,对于不熟悉水性的他尚且感到害怕,更别说手底下的十万大军了,这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他要如何跟沈云昊交代。于是,不由对卫长风说道:“卫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可是风险太大,要不我们飞鸽传书给皇上,看看皇上的意思卫大人觉得如何?”
卫大看着闻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脸上依旧笑着道:
“那就依闻将军的意思吧,那我们就暂且在这里停下来,等候皇上的旨意。”
卫长风说完看向阿威达,阿威达没有说话,盯着依柔似乎有话要问,依柔也读懂了他的眼神,只是不服气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