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珩眼神幽深，往前走了一步，冷声道，“严阳王，你若是怀疑皇上非皇室血统。那倒可以趁着今日来个滴血验亲，证实下皇上到底与你有血缘关系吗。”
本是很正常的一个请求。慕珩心里也打定主意，即使百里慕晟真的不是严阳王的儿子，他也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让他变成严阳王名副其实的儿子。
严阳王却对慕珩的提议表现出一脸的不屑。他和其他几个亲王互换了眼神后，宽袖用力的一甩，冷淡道，“不用了！丢脸的事情又何必要再闹的沸沸扬扬啊。”
这回答……
证明百里慕晟应该是严阳王的儿子，或者说严阳王心里也不是很肯定百里慕晟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慕珩嘴角露出轻鄙之笑，“严阳王，皇上的血统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否定。不能你说他不是他就不是。”
严阳王睨了慕珩一眼，高傲的很，“本王养了他十多年。他就是本王一个小妾和外面男人媾和生下的孽种。这孽种……”
“严阳王，请你放尊重些！皇上不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慕珩强行打断他的话。
严阳王却是扯着嗓子，像乡村野妇一般的撒泼起来，“孽种就是孽种咯，为什么说不得！本王当年都能把他扔进猪圈，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地方。”
顿了顿，他语气一转，突然用无比刻薄的语气向慕珩发难，“像这种孽种的存在简直是皇室之辱。本王的皇兄怎么可能傻到把皇位传给这种孽种，他这皇位来的真是莫名其妙啊。”
这已经是当着满朝人在质疑是慕珩篡改传位诏书的事情了。
“来人啊！”慕珩双唇抿成两片锋利的刀片状，等御林军们冲进殿中时，他高声命令，“严阳王辱骂新皇，将他请下去等候皇上发落。”
几个御林军上前。却被其他几个王爷给推开了。
几个王爷之中年龄最长的承阳王是一中年美男，蓄须，一双桃花眼。他双手负后，缓缓的仰起头向慕珩看去，眼里满是精光。
“慕珩！老六他也没说错什么。你一个太监又凭什么敢将你左右司营的那套用在老六身上。这个皇室是百里家的，不是你慕家的。你再这般的放肆，我们这些大老远进京的王爷们可就对你有意见了。”
承阳王年纪最大，他一这样说，其他的几个王爷也纷纷表示支持严阳王。
殿中文武百官皆是屏住呼吸，看着大神们斗法，深怕一不小心就被这些大神们给酱油了。
承阳王等其他王爷都说完了，一只脚很有节奏的不断在原地踩着步子，显得极为镇定。
“慕珩，既然新帝的血统根本就不是皇室的。那他的皇位自然要被废。我们几个也商量好了，这明楚国的江山能者胜之，先帝既然不在了，那皇位继承人这事情就交与我们这些人来办了。你嘛，就不要再插手了。”
慕珩眸瞳里氤氲着潋滟，眉梢微抬，与承阳王面对面而视。
“承阳王，本督还是那句话，皇上到底有没有皇室的血统，不能严阳王一句话就算了。在没有证实皇上不是皇室血统之前，本督和满朝文武百官就得效忠皇上！”
承阳王如老僧入定似的，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那真抱歉了，我们几个王爷都相信老六说的话。这皇位得换人！”不换，那就打了！
慕珩一双邪眸危险的眯起，“那本督若是不准备采纳几位王爷的意见呢？”
承阳王淡淡一笑，“慕珩，你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太监而已。太监是什么？是奴才啊！说白了，你就是我们百里家的奴才！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来管主人家的事情啊？”
承阳王几句话之间把慕珩贬得一无是处。严阳王也跳出来，继续贬低慕珩，“像你这样的狗奴才，我们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就别在我们面前摆你的谱了。我们现在要求换皇帝。”
刻薄的瞪了慕珩一眼，他又轻嗤道，“顺便也要换掉你这狗奴才！”
严阳王嚣张的骂了慕珩后，目光又恶狠狠的瞪了百里慕晟一眼。
百里慕晟紧张的不停揉着衣服衣角，双眸求救般的看着慕珩。
慕珩邪俊的脸庞上已经结了一层的冰霜。
“承阳王，皇上是先帝所立。本督是先帝最倚重的臣子。不管你们怎么说，本督也会护皇上护到底。”
严阳王又扯着嗓子嚷道，“哼哼，那你就护你的皇帝护到底，我们这些人再推选个皇帝就行了！”
说完，忍不住又冷冷的给百里慕晟一个眼刀。
慕珩被严阳王的粗鄙给气笑了。翰宣帝昏庸，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果然也是个蠢货。他难道没看出来这些王爷都在坑他吗？
“几位王爷看来今天是做好要和皇上与本督死磕的准备了。”
严阳王和其他王爷又要呛声慕珩。
老道的承阳王看了他们一眼，几人立马噤声了。
等他们安静后，承阳王才懒懒说着，“慕珩，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在本王看来，是你这个奴才正变着法子和我们这些人死磕呢。”
承阳王言谈举止中都流露出了与其他只会沉迷与享乐生活的王爷不同。
“慕珩，眼下局势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们这些王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妥协的。那么现在只剩下一条路了，你对我们妥协。”
他衣服上绣着的莽龙张牙舞爪。
“二哥，还和他废话什么。咱们又不是斗不过他！”严阳王忍不住又是率先嘀咕了句。
承阳王不理会他，只从容的笑看着慕珩。
这个在封地蛰居了几十年的男人，他比翰宣帝睿智，比严阳王温润，比其他王爷有主见。
“慕珩，本王这次来镐京，还听本王的皇姐说你是个假太监。”
慕珩拧着眉头，承阳王不好对付。
承阳王已经又说道，“本王是很欣赏你的。本王可不认为你是假太监。要不这次趁着本王在场给你们两人做个中间人。由本王亲自来给慕珩你检查身子。以本王的身份这样既不会如墨了慕珩你，也能让本王的皇姐消除对你的误会。”
温润的承阳王话里处处偏袒着慕珩。但慕珩心里清楚，承阳王都这么“支持”他了，他若是还拒绝验证身子，那整个明楚国的百姓都会唾弃他的“不识好歹”。
好一个承阳王，比闵阳长公主聪明多了。
严阳王又在边上讥笑着，“本王死去的皇兄真的会死不瞑目啊。他一走，又是假太监又是假皇帝的。”
殿中众人说话间，金銮殿外，昨夜被慕珩追杀的闵阳长公主已经不顾殿外太监和锦衣卫阻扰，冲进了殿内。
她一出现在殿中，就走到那几个王爷的行列，仰着下巴得意洋洋的去睨视慕珩。
脸上神情像是在告诉慕珩：你昨晚没有杀掉我，现在我带人来杀你了！
承阳王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睿智的眸光。
他不急不缓，依旧温润，“慕珩，现在你们两方人既然都在。那本王就来蹚浑水，为你做证明。”
先是证明百里慕晟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继而又用假太监的事情来逼迫慕珩。这承阳王还真是一步步算计啊。
如果说刚才慕珩还能帮百里慕晟，那现在假太监一事提出来，慕珩就得先为自己证明清白了，哪里还有精力帮百里慕晟啊。
闵阳长公主得意的扬着嘴角笑，扭曲的心却是早已经恨不得将慕珩杀掉，再然后掘掉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墓鞭尸。
“慕珩，本宫几个王弟应该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这一回总不要又推脱吧。”
百里慕晟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在他看来，殿中站着的每一个王爷都长着一张凶神一样的脸。他们像饿了几天几夜的鹰鹫，把慕珩当成了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各个都恨不得上前把慕珩咬上一口。
换他是慕珩，应该早就奔溃了。
慕珩嘴角噙笑，今天看来真的是不好糊弄过去了。
他脑子里正思考着怎么才能让自己度过今天的难关。殿门外，一个飞鱼服锦衣卫急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沈老将军从边关赶来，在殿外求见！”
慕珩邪眸迅速的划过一抹锐光。沈老将军？他怎么回镐京了？
不仅是慕珩吃惊，殿中其他人也小小的一诧。
先朝时曾有“李广难封，冯唐易老”这样形容功臣难以得志的话。但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两个英雄在百姓心目中的名望是极为高的。
而在本朝，驻守边关，为明楚国打了无数次胜战的沈老将军在明楚国百姓心中的名望与李广、冯唐等这样的盖世英雄差不多。
只是……翰宣帝在世时，并不怎么器重这位老功臣。
不但没有封他侯爵，还让这个老功臣在花甲之年还要披上兵甲，纵横战场。
今天他突然出现在殿中，几位王爷心里一嘀咕，不约而同的抬头去看慕珩。心里皆怀疑沈老将军是慕珩请来的救兵。
几个王爷再怎么闹，但也不能阻止沈老将军觐见新帝。
有太监已经下去请人了。
沈老将军和他的大儿子沈鹏程一身金色铠甲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了殿中。
两人到了殿内后，身姿笔挺，齐刷刷的给新帝磕头。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子两人洪亮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百里慕晟看了一眼慕珩后，才支支吾吾让他们两人起身。
沈老将军一起身，就又拱着手道，“皇上，微臣有罪！没有接到皇上你的旨意就冒昧回镐京城了，实在是微臣的贱内偶染重疾，边关那里的大夫都治不好她的病。微臣只得抗旨带贱内回镐京请求皇上派御医救治微臣的贱内。”
百里慕晟揉着衣角，“既然沈老夫人有重疾……朕也会体恤沈老将军的。御医之事，朕会马上命人去给老夫人治病的。”
沈老将军恭敬的感谢了百里慕晟一番。
闵阳长公主却是忍不住讥讽着，“沈老将军，你回来给令夫人治病是假，帮你的外孙女婿才是真的吧。”
沈老将军抬头向闵阳长公主看去，身上透出久经战场的铁血气概，“长公主，微臣只效忠皇上！”
闵阳长公主轻嗤一笑，显然是不信他说的话。
承阳王不悦的看了自己长姐一眼，她这个皇姐啊，真是坑人得很。
沈老将军都还出口帮慕珩说句话呢，她就已经给他扣大帽子了。这会让满朝文武百官觉得长公主气量小，容不下有功之臣。
承阳王上前，笑容和蔼的对沈老将军道，“老将军对皇室的忠心，我们这些王爷都是相信的。但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了……”
承阳王遂把沈老将军没来之前金銮殿里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说了遍。
沈老将军耐心听他把话说完，目光抬也不抬，只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王爷，微臣觉得九千岁并没有说错。严阳王既然认为皇上没有皇室的血统，那就滴血验亲吧。这样吧，微臣就厚着脸皮自动请缨来做个见证人。
承阳王做“老好人”，要帮慕珩检查验证身子。
沈老将军依样画葫芦，也做“老好人”，也要帮百里慕晟验证身份。
严阳王他们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沈老将军是来帮慕珩的。
长公主马上又狰狞的说道，“大家看吧，本宫说了，沈老将军今天是来帮他外孙女婿开脱来的。”
沈老将军几乎不把聒噪的长公主放在眼里。这个老将军双眸眼神坚毅，只强调道，“微臣是武将，微臣只忠心于皇上！在没有确定皇上没有皇室血统之前，微臣就得护着皇上。若是有图谋不轨者诋毁皇上，微臣对付起那人来绝对不会手软！”
承阳王脸色微微一沉。
沈老将军又是霸气的开口，“严王爷，既然你说皇上没有皇室血统，那就证明下了！”
殿中众人目光一时间齐刷刷的投在严阳王身上。
严阳王一噎，急急忙忙道，“本王都已经亲口承认这么丢脸的事情了，还滴血验亲个什么啊？”
抓住严阳王话里的把柄，沈老将军也是一脸正色的说着，“大家都看看，让严阳王证明下他与新皇有没有血缘，他都这般推脱。那让九千岁脱衣解裤难道不也是很丢脸的事情吗？”
承阳王脸上保持着温润的笑，“沈老将军，本王愿意让严阳王和新皇滴血验亲了。”眼下情形，眼看着是不能把新帝和慕珩一起拉下马了。
那就先把慕珩拉下马吧。
他的皇姐那么笃定的认为慕珩是假太监，只要让慕珩当众丢脸了也可以。
沈老将军进殿后第一次抬头去打量慕珩。
这个容貌俊美，身姿挺拔的年轻人据说是他外孙女的夫君……
看着似乎还马马虎虎……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假太监……
慕珩也向他看来。
直觉告诉他，和难缠的太后相比，这个沈老将军看着和善多了。
当年他都能接受翰宣帝那样的刻薄男人为女婿。
想来或许他也可以接受他这个假冒太监为他的外孙女婿吧……
慕珩心里忐忑的想着。
沈老将军笑着又走到承阳王面前。
一老一中，两人面对面，沈老将军严肃沧桑的面庞上又露出冷厉，“承阳王爷，微臣来镐京时听说几位王爷已经纠集了一大批人在镐京城外，有做攻城的打算。”
承阳王张张嘴要回答他的话，沈老将军却是根本不给他机会回答问题。他驻足而立，一只手握成拳头状傲然的放在胸膛口上，“微臣打了几十年的仗了，微臣这大儿子也跟着微臣打了十多年仗。有微臣和他驻守整个镐京。整个镐京一定是固若金汤，谁也打不下去的！”
他这话一出，已经把他的立场鲜明的摆在了台上了。
他就是支持新帝，就是支持九千岁的！
你们要是看我不爽，来啊，咬我啊！我会让你们的人有去无回的！
承阳王敏锐的感知到这一回连老天爷都在帮慕珩了。
本来他们这些人联合来抗击慕珩，慕珩根本招架不住。可老天爷竟然把沈老将军送来了，有这个沈老将军坐镇，整个镐京百姓一大半都会支持他的。
到时候他们集结的军队攻打皇宫时，以镐京城里的囤兵还有沈老将军一呼百应的气势，这仗打下来，他们肯定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老天爷老天爷，真的是对慕珩太厚待了。
有太监端来一碗清水，百里慕珩忍着痛颤巍巍的在手指上割破出一道伤口。殷红的鲜血在水里化开。
太监又把那滴了血的清水碗送到严阳王面前。严阳王却是攥着手里的匕首不动了。
百里慕晟当然是他的儿子，以前在封地时他偷偷的滴血验亲过。
只是，百里慕晟是他醉酒时和一个低贱的奴隶在一起才有的。那个低贱的奴隶在进府前是供男人取乐的娼、妓。他对这个儿子极为不看重。
这一次进京，他们这帮兄弟都听承阳王的话，承阳王让他怎么做怎么说他就怎么来。
他们明明保证了一定可以将百里慕晟和慕珩拿下的。事成之后还会扩大他的封地，他这才愿意帮忙撒谎的。
但现在……一旦证明他和新帝是有血缘关系的。
刚才那么多人质疑新帝的血统，这其中属他跳的最欢。他还骂新帝是“孽种”。一旦证明了新帝的确是他的孩子，一顶欺君蔑君的帽子就扣下来了。
承阳王他们一帮人当然不怕了，他们到时候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就是了。
这滴血验亲……不能验！
严阳王心里思考了一会儿，手上的匕首迟迟没有落下。
眼珠子滴溜溜往慕珩的方向觑去一眼，正好对上慕珩投过来的危险眸光。严阳王三角眼又是一转，一咬牙，干脆眼睛一闭，眼前一黑，轰然“晕”过去。
他这一晕，殿中人也不是傻子，也猜到了新皇必定是他的孩子。他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来逃避滴血验亲。
承阳王心里一恨，向其他王爷觑了一眼，上前去掐严阳王的人中。却是无论怎么掐，都没有唤醒这个“昏迷”的王爷。
百里慕晟偷偷的松了口气，仰头去看站着身侧的慕珩。见他似乎也轻轻舒了口气。
沈老将军瞪了一眼“晕”迷的严阳王，“严阳王都不肯滴血验亲了，几位王爷给微臣一点薄面吧，也别闹了，还是回去好好照顾他吧。”
承阳王心里又是一恼，有沈老将军在，他们这帮人还真的不能和慕珩直接撕破脸皮。
要不沈老将军出了个什么事情，只会把百姓们推到支持百里慕晟这个皇帝的阵营里。
功败垂成了啊！
百里慕晟也怕这些人又闹出幺蛾子，揉着衣角对慕珩说着，“九千岁，快点扶朕回去休息吧，朕乏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和朕的这般叔伯们胡闹了！”
慕珩一点头，搀扶着百里慕晟离开金銮殿。
一走出金銮殿，风一吹，百里慕晟才感知到他整个后背早就被汗水打湿。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里。
沈老将军和沈鹏程一起走进。百里慕晟看了一眼身侧的慕珩，起身对殿里其他太监说着，“朕好闷啊，你们陪朕出去走一走吧。”
其他宫人都被百里慕晟带走。
御书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三个男人。
慕珩怀着忐忑心情走上前向沈老将军他们父子行礼。
“晚辈慕珩，这厢有礼了！”
沈老将军一双锐眸，看出了慕珩的紧张。
“你一个假太监能在宫中混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老夫喜欢你这种有本事有血性的男人！”可比你的岳丈翰宣帝好太多了。
大概是见识过翰宣帝那样不靠谱的女婿后，沈老将军对慕珩倒是挺有好感的。
慕珩以为沈老将军一开口要质问他什么，倒是没有想到竟然得了他的赞赏。
慕珩的沉默让沈老将军一下子就笃定了他是个假太监。
沈鹏程眉头一皱，有些懊恼的去看慕珩。
假太监？还娶了婳儿？这分明是把整个沈家都推到了悬崖边。
“你以后要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让婳儿跟着你过这种危险的日子吗？”沈老将军不悦的看了沈鹏程一眼，嘴角含笑的又对慕珩说着话。
他是草莽出生的军人。
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看到慕珩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有本事的男人。
眼下两人年轻人既然已经成亲，与其想着怎么拆散他们，还不如大家把问题摊到明面上，一切解决！
提到颜子婳，慕珩心口一突，想到她现在还昏迷不醒着。
“只要你还在朝堂上呆上一天，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带着婳儿离开镐京吧。婳儿娘亲那里，我会帮你说服的。”
慕珩再次被沈老将军的话给惊诧到了。
他老人家没有责备他啊？
轻抿了抿唇，他低垂着头，道，“老将军，婳儿被人下了巫术，如今昏迷不醒了！”现在想来，他之前可能真的是有些自负了。自以为能护她安全，却不想只是一个巫术就把她给害的人事不省了。
更可惜的是他之前还把阿布多给放回苗疆了。放眼整个镐京，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巫师了。
这一回，沈老将军脸上柔和的脸部线条瞬间紧绷凌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