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对不起。”
虚弱的声音响起，白晓诧异的看着慕灵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慕灵儿竟然对她道歉，为什么？
白晓想不明白，其他人也想不明白。
萧弈杭握着慕灵儿的手，恨恨瞪一眼白晓，怜惜的把慕灵儿颊边的发顺下去，心疼道：“灵儿，你和她道什么歉。”
慕灵儿虚弱的摇头，冲白晓伸出手。
慕灵儿本来就很白，现在生病，肤色更是白的吓人，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手背上一个个针眼密密麻麻的，很是慎人。
看出她的迟疑，慕灵儿先笑了。
“吓到你了吧，我的血管比较细，不好扎针，吓到你了。”慕灵儿收回手，一脸歉意。
慕灵儿的感觉有点……怪？
白晓看着她，还没有开口，一旁萧弈杭已经看的不耐。
“灵儿，你向她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萧弈杭说着，还不忘狠瞪白晓一眼。
白晓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满嘴的苦涩。
慕灵儿替萧弈杭挡了一刀，差点送了性命，萧弈杭心疼是应该的，她不应该难受的。
慕灵儿拉着萧弈杭，不让再说下去，虚弱的道：“杭，是我对不起白晓，我应该道歉的。”
萧弈杭张嘴想说什么，慕灵儿抬手轻轻压在他唇上，阻了他要说的话。
“杭，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我太爱你了，不管你是否结婚，便插足你们的婚姻，害的白晓那么难受，现在，又做了你的未婚妻，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她，这一声对不起是我应该说的。”
“我和她婚姻不和不是因为你，是她自己不知检点，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萧弈杭拉下慕灵儿的手，对于她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很是赞同。
慕灵儿却摇了摇头，“杭，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在一起时，你和白晓是有婚约在的，这一点，就注定了是我的不对，虽然我本意不是这样，但是，我真的觉得对不起白晓，我……”
“和你没关系！”萧弈杭咬牙道：“我至所以和某人离婚，是因为我萧家有难，某人怕拖累，另攀了高枝，和你一点关系都没，听见了吗？”
“杭，我……”
“再说我要生气了。”
“你，好，我不说了。”慕灵儿冲白晓歉意的笑了笑，再次道歉：“白晓，对不起。”话落，见萧弈杭竖起眉，忙抚慰的冲他笑了笑。
“你身子太虚，别说这以多话，有什么事让奶奶去说就行，你自己又何必折腾自己。”
说这么几句话，慕灵儿已经累的有些气喘，又惹来萧弈杭的不满。
白晓站在一旁，垂着眸，像个做错的孩子一般静立不动，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
无论她做的再多，都抵不上慕灵儿挨的这一刀。
她不难过，不伤心。白晓紧紧攥着衣角，拼命告诉自己。
萧弈杭起身，拉过一旁的公文包，掏出一叠合约甩在桌上，冷眼看向白晓。
“这是股份转让协议。白晓，这是我萧家的东西，你不会是想要吧？”
这话又冷又尖锐，刺的白晓脸色发白。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从萧家得到什么，当时撤回离婚协议，也是为了让叶兰的合现失效。只是当时傅侯厉来的突然，她走的急，后续问题都没有来的及办理。加上这些天傅侯厉看的严，萧老太太一直没提，以为他们已经想办法解决了，就把这事给忘了，原来还没有。
白晓上前，果然，第一产A4纸上，股权转让硕大的四个字醒目的刺眼。
想也不想，看也不看，白晓直接翻到最后，签上自己名字。
她嫁进萧家，只想要一件东西，那就是萧弈杭的心，真心。她蹉跎了四年，等了四年，终是没有等到。
刚想到这里，股权合同被拿走，另一份合同放在她面前。
离婚协议。
白晓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撤诉了，所以，他们还没有离婚。
她想告诉他，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她可以撤销撤诉，但是，转眼一想，又怕萧弈杭误会，她现在实在是怕了萧弈杭，那张嘴说出的总是那么狠准，戳在她心口，疼的她不能呼吸。
白晓拿笔的手颤了一下，在纸上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黑点，咬牙，用最快的速度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不再看一眼。
可能，她和他是真的无缘。
这样也好。
萧弈杭看她一眼，拿过协议，到外面打电话。
“晓晓……”
白晓回头，先看了萧老太太，见萧老太太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目假眠，并没有喊她。
“晓晓。”
声音又起，这次白晓听清了，她转身看向慕灵儿。
慕灵儿对上她的眼，笑了笑：“晓晓，我能这样喊你吗，我是真心的想要和你和好。”
白晓看着她，没有接话。
慕灵儿也不急，慢慢的说着。
“以前总听老人说，在鬼门关走一遭，很多事都会看淡，都会看明白，现在亲身体会了，才明白，真的是那样。晓晓，对于以前我所做的事，所伤害到你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祈求你原谅，只是希望你不要怨怪杭，杭，是个很重情意的人。”
最后一句话，慕灵儿说的骄傲又落寞。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重情义的，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背叛。但是，这样的男人，一旦真心的爱上一个女人，那将是一辈子的磨难，谁也别想取而代之。
萧弈杭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他重情义，所以，她差点为了他死掉，他无法给她心，便娶了她，给她名和份来弥补。
对于白晓，他讽刺她，折磨她，只是因为爱的太绝望，他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点，白晓不知道，甚至连萧弈杭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她看的清楚。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萧弈杭，他要是真的不爱白晓，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处处针对伤害她，只会无识她，视她如空气般透明。
不过，对于这一点，慕灵儿并不打算挑破。人都是自私的，好不容易，真的能够站在萧弈杭身边，哪怕是他不爱她，只要能陪他一辈子，她也在所不惜，心甘情愿。
白晓依旧沉默不语。
她早已经不知道萧弈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慕灵儿一直紧盯着她的反应，见她沉默，便笑了笑，眼角扫过一边，傅侯厉静站在白晓侧后方，垂眸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灵儿看着白晓，“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为难人，我不说了，只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更加懂得珍惜。”
这句话打动了白晓。
当初萧菲菲对她下药，她生死徘徊了场，那时的心态和慕灵儿此时是多么的相像。
而且，细想，慕灵儿除了爱上萧弈杭外，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而她和萧弈杭至所以会走到今天，说到底也不怨慕灵儿，这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罢了。
想到这里，白晓暗叹了口气。
她和萧弈杭已经不可能了，既然慕灵儿有心解除这个劫，她又何必非拧着，压着这一口气不散，让人难受。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祝你们…幸福。”白晓道。
这一句话，说的时候，心是痛的。说完，泪都在眼里打转。只是，停一下，好像有什么松动了。
白晓深呼一口气，压下眼角湿意，笑道：“你好好休息。”说完转身就走。
“晓晓，我能请你来当我伴娘吗？”慕灵儿忙开口，白晓颤了一下，胸口一阵闷痛，一个‘不’字差点脱口而出。
慕灵儿又道：“晓晓，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朋友，我爸爸也不太同意我嫁给弈杭，所以，你能做我的伴娘吗，如果你真的不见意我以前的所做所为的话。”
慕灵儿眼巴巴的看着白晓。
白晓浑身僵硬。
她转过身子，没有理会慕灵儿，而是看向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正看着她，眼神怜爱，心痛，无奈……饱含了太多。白晓看不懂，但是，有一点，她明白了。
“奶奶，您刚刚要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萧老太太看着她，张了张口，最终一个音也没吐出来，只是点点头。
那一瞬间，白晓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自己的前夫，和小三的婚礼，竟然要她这个前妻去当伴娘。
她该想什么？
该说什？
该同意吗？
白晓不知道。
“晓晓，你不欠萧家的。”
傅侯厉把这个傻女人揽进怀里，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暖着。
“好，我去。”
白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慕灵儿欢乐的笑声中走出来，回到病房的。
她知道，压抑的难受。
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眼眶通红，泪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侯厉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扳过白晓的肩头，抬起她的下巴，低头重重的吻上去。
白晓的眼角还挂着泪，呆愣的睁大眼睛瞪着傅侯厉。
“张嘴！”傅侯厉以舌细致的描绘着她感的唇线，霸道的命令她。
白晓又羞又怒，张嘴狠狠咬在傅侯厉下唇上。
傅侯厉停下动作，任她咬着。
腥甜的血在两人的口腔弥漫，白晓回过神，松口。
“你……唔——”
白晓刚开口，傅侯厉低头吻上。一手揽着她的后胸勺，火热的大舌强势入侵她口中的每一块芳甜。
直到白晓双眼迷离，浑身酥软，傅侯厉才放轻了力道，揽着她躺到床上。
如果说刚刚的吻是狂风暴雨，那么现在的就是春雨绵绵。
白晓最后的一丝理智也消失在这片温柔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