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没能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四年后的今天我一定补上。”傅侯厉揽着白晓,心这才真正的落下。
四年前他一直想给她一场梦想的婚礼,可惜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他还没有来的及解决一切问题,便伤害了她,让她误会远走他乡。
如今,她原谅了他,他绝对不会让四年前的事情重演。
“等我把桐城宙斯残余势力清理干净,我们就结婚。”
“好。”白晓歪在他怀里,轻声应着。
其实和他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是否有一场婚礼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他,这个人。
不过看傅侯厉全心全意的想要给她最好的,她也不会拦着。有时候接受,也是爱的一种体现。
两人心意相通,接下来的日子幸福美满,又无比充实。
白晓是知道他一直在追查宙斯留在桐城的残余势力,只是自上次的绑匪莫名被害之后,对方的人都彻底隐匿起来,再没有露头,傅侯厉用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有太大的突破。
毕竟师出同源,双方又互斗了这么多年,相互太过了解,一方铁了心的要躲,还真不好找。
傅侯厉只能把重心放在重振创世上,暗中查除宙斯的残余势力,白晓陪着流苏做治疗。
不管对方怎么怎么折腾,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也因为提防着宙斯,傅侯厉不能离开桐城太长时间,又不放心让白晓一个人去美国,傅侯厉干脆斥巨资在桐城按照美国那边的要求建立了一个医疗基地,把美国那边的相关人才全部挖了过来。
基地,家,白晓每天都往返在这条路上,偶尔也会拐道去创世看看。
至于自己的公司,四年前她突然离开,公司确实混乱了一断时间,但很快便稳了下来,现在白晓也乐意做了甩手掌柜,也是定期去查看一番。
生活就这么平淡而又幸福的过着,至到有一天,白晓突然接到康烁的电话。
“晓晓,你回桐城了?”电话中的康烁,比以前更加稳重成熟,隔着电话,就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白晓笑了笑,道:“是啊,我回来了,这里,总归是割舍不掉的。”
四年前她离开前的一段时间都是被傅侯厉严密保护在公寓里,对于外面的信息知之甚少,对于康烁的信息她也是后来听傅侯厉提起过。
在萧菲菲死后,康烁找到了康菲轩,并带着他一块消失。
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康烁也从来没有传信息回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回来带着轩儿看看菲菲。”电话那端康烁接着道。
提到萧菲菲,想起过去的种种,白晓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最终她暗叹口气,正要说好,突然又想到傅侯厉叮嘱的话。
“最近不要乱跑,如果可以,尽量待在家里,桐城,要乱了。”
傅侯厉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严肃,白晓心突的一跳,到了嘴边的话跟着咽了下去。
“阿烁,最近桐城不太平,你要不过段时间再回来?”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我只带着轩儿看一下菲菲就走,不在桐城逗留,不会有事的。”
听出康烁的决意,白晓也不好再劝,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约定了时间,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白晓就有些发呆。
自接到这个电话后,她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
白晓拧眉,这种感觉……和四年前的感觉很像。
“宙斯可能真的来到桐城了。”
白晓想到这个可能,脸色刷的皱白,手脚冰冷。
她不怕宙斯,她怕的是宙斯的每一次出现,总会伴随着她在意的人的伤亡。
这就像一个恶梦,让白晓寝食难安。
傅侯厉,流苏,萧弈杭,康烁……
“晓晓……”
肩膀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白晓吓了一跳,慌乱抬头,就对上傅侯厉的担忧的眼神。
“晓晓,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傅侯厉心头一紧,把人的揽进怀里,才发现她全身冰凉。
“是不是生病了?”傅侯厉伸手探向她额间,被白晓半空拦下。
“我没生病,我是接到了康烁的电话,再过几天就是萧菲菲的忌辰,他要带着轩儿回来看看。”
白晓说着,就看到傅侯厉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松开:“回来就回来吧,我安排人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
尽量……
白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不管萧菲菲是怎样卷进宙斯这个漩涡的,都改不了她是宙斯的人的事实,却瞒着宙斯生下孩子,最终又因为孩子叛变,使的宙斯的计划出现断连,最终全盘崩溃,以宙斯瑕疵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
“好了,别想了,事情不一定有你想的那悲观。”
傅侯厉一边安抚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她。
白晓甩了甩头,眼角扫到傅侯厉的衣角,看到他衣角处的那人破洞,瞳孔突的放大。
“你中枪了?”洞口不到一公分,以痕迹来看,白晓一眼就看出是枪口。
她从傅侯厉怀里跳出来,慌乱的翻着他的衣服。
“晓晓,我没事,没受伤,别怕。”傅侯厉撩起衣服让她看了看,又起身活动四肢,证明自己没事。
白晓再三确认他没事,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下,才发现自己就刚刚的一瞬间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她是真的怕,怕他再受到伤害。
傅侯厉抱紧白晓,何止她怕,他也怕,怕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只是该来的总要来,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勇敢面对。
白晓也只是以为他中枪一时忙了神,等神情稳定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坚定。
傅侯厉这才把回来路上的遇到的事情告诉她。
白晓听完刷的站起来,又惊又喜:“真的是蒋墨华?他回桐城了?他怎么不去找苏苏?”
白晓一连串问完,神色突然古怪起来。
“你是追蒋墨华才被人枪击的,还是误中的弹?”
傅侯厉神色微闪,还没来的及开口,白晓的电话突然响起。
“是苏苏的。”白晓看着来电显示,那种怪异感觉又起了。
“先接吧。”傅侯厉开口。
白晓一个激灵,忙按下接听键,流苏激动欲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晓晓,墨华回来了,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白晓猛的看向傅侯厉,心里却是咯噔一跳。
“走,我们去看看。”傅侯厉起身,揽了她就往外走。
白晓冲着电话喊了一句:“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紧跟着傅侯厉上车疾驶而去。
“苏苏,你慢点,小心腿……我一个大活人,你还能怕我消失了不成……你看看,有血有肉,怎么滴,你是不是找了小相好的,不想让我回来……唉,你怎么打我啊,凶丫头,这么多时间没见,还是这么凶,亏我一直惦记着你,一心想着你,一好就回来找你……我受伤了,要亲亲才能好……唔——”
进了医疗基地大门,远远的,白晓就看到流苏又是哭又是笑的扑进蒋墨华怀里,吻上他的唇。
趁着两人亲热的时候,白晓两人走近,紧距离观察着蒋墨华。
“真的是蒋少?”白晓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但还是扯着傅侯厉问道。
“是他。”傅侯厉无比确定。
就算一个人外表伪装的再像,气息是伪装不出来的。
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蒋墨华无异。
确定真的是自己的兄弟回来了,傅侯厉也有些激动,刚要开口,却被白晓抱着胳膊拦住。
“我们去大厅里等他们。”
这一等,两人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蒋墨华才牵着流苏的手进来。
白晓定眼看着蒋墨华,然后看向流苏。流苏冲她眨眨眼,头靠在蒋墨华肩上笑了,白晓便知道,这个蒋墨华是真的回来。
时隔半年,在英国坠崖的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我是两个月前醒的,在英国的一个小镇上被一位护林的老人救下的。又养了两个月伤,才算好过来,我打听了一下,你们早就回国了,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秦时知道你……”
“他不知道,我醒来的小镇离那里有一段距离,秦先生当时也不在英国。老人性子古怪,从来没见过他和人往来,就连那个捡到我,也是把我丢到牛棚里,以自己的仅有的医理知识救治我,根本没想过把我送医院,我想,我能活下来可能就是一个奇迹。”
“你受苦了。”流苏挽着着蒋墨华的胳膊,泪水连连。
傅侯厉和白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能回来就好。”傅侯厉拍着蒋墨华的肩膀,他很高兴,他的兄弟活着回来了。
白晓也跟着站起来,既然确定真的是蒋墨华,流苏他们也有多年没见,他们自然也不会伫在这里当电灯泡。
两人正准备离开,蒋墨华却突然站起来,喊住了两人,神情凝重的道:“我在养伤的期间也打听过,那个小镇上曾经也出现过一个和情景累似的人,只不过伤势很重,很快就被人接走了。我想,那个人就是宙斯,阿厉,你派人调查一下。”
我报警了
傅侯厉白晓心里都是一重。
宙斯就像是悬在众人头顶的一把刀,不彻底除掉,没人睡的安生。
离开医疗基地,傅侯厉便找了电话。同时白晓也给秦时去了电话。
得知蒋墨华还活着并已经回到了桐城,秦时是既惊讶又高兴,只是在听完白晓说完蒋墨华的生存经历后,语气也变的觉重,自动提出帮他们去蒋墨华所说的小镇调查。
几乎是第二天天一亮,白晓就接到了秦时的电话。
“怎么样?”看到是秦时的来电,白晓的睡意瞬间消失,坐起来问道。
“救蒋先生的老人无子无女,生性孤僻,是镇上退休下来的医生,医术不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蒋先生移到牛棚里去,但是能确认的是,老人屋里有一间密室,那里的设备和医院的不相上下,救治蒋先生是可以的。”
那就是说这一点没有疑虑了。
白晓冲傅侯厉点头,又问起了那个小镇上救治落水人员的事情。
“至于那个送到镇上的落水人员已经死了,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的,因为没有找到家属,尸体一直在医院存着,我去看了,还拍了照片,等下发给你,你让傅先生看一下,是不是宙斯。”
“好。”白晓应着,傅侯厉已经拿了笔记本过来,很快信息的提示声响起,一连串的图片传了过来。
白晓看到照片的第一眼便扭开了头。
照片上的人头部缺了一块,整个脸都扭曲的异常恐怖。
傅侯厉也没料到照片会这么吓人,侧了身子自己一张一张,认真的翻看着。
最后,傅侯厉长长松了一口气。
“从照片上确实是宙斯无疑。”傅侯厉肯定道。
“脸都扭曲成那样,你能确定?”白晓坐的远远的,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傅侯厉点头:“不会错的,宙斯的右手拇指受过伤留了一道疤,还有他的后脑位置,被人划过一刀,也留下过一道疤。当年因为大哥特别疼爱他,他的伤口都是我一直处理的,对他们的疤痕很了解。”
傅侯厉又仔细看了看,“除非他把伤疤移植到别人身上,不然这就是宙斯,而且从体型各方面来看,确实是宙斯无异。”
秦时传过来的照片很详细。
照片中的宙斯光着身子,每个角度,从不同的位置都拍摄了几张,就是怕弄错。
现在听到傅侯厉肯定的话,电话那端的秦时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是他就好,我现在就安排,尽早把他烧了,我们也好安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不过一个小时,白晓便接到秦时的电话,得知宙斯被火化了,心里的大石才终于落下。
“宙斯有一批死忠手下,在桐城的估计就是那一批人。他们只忠于宙斯,宙斯死在英国,他们一定会来报仇,不死不休,你最近小心一点。”
白晓点头,心里因为宙斯可能还活着而升起的不安慢慢消散。
“对了,苏苏已经和蒋少领了证,只等她能站起来,就办婚礼。”
白晓很开心,蒋墨华回来了,宙斯死了,好像一直压在他们头顶的乌云都消散了。
傅侯厉放下电脑也笑了,“现在墨华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婚礼提前了?”
因为之前一直顾及着流苏的心情,怕她睹景伤情,白晓一直坚持起码等流苏能够站起来了再办婚礼,现在蒋墨华回来了,这一切都不需要了。
白晓看着傅侯厉,脸上消然浮现一丝红晕:“你说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傅侯厉挑眉,看着她大开的领口,眸光幽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白晓点头,悠然不知自己已经是狼口的猎物。
“好,为夫紧尊娘子之命。”
傅侯厉说着,一个猛扑就把白晓压在身下,抬手用力一撕,呼吸间就把身下人儿剥了个精光……
另一边,流苏在蒋墨华的鼓励下第一次站了起来。
虽然站立的时间很短,不过呼吸间便跌回一椅子上,但流苏依旧很兴奋,扯着蒋墨华的袖子激动的语无伦次。
“我能站起来了,墨华,你看到了吗,我刚刚自己站起来了,自己站的,我,我……”
说到激动处,流苏眼眶发红,突然捂着嘴哭了起来。
残腿时撕心裂肺的痛,治疗时每一次都恨不把腿剧了巨痛,每一次的跌到再爬起,这一路走来有太多的血泪,到现在,她终于能站起来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墨华,我能站起来了。”以后再也不怕站在你的身边,害你被人指指点点了。
蒋墨华紧紧抱着流苏,好像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在她最需要他时,他没能保护好她。在她最痛最绝望时,他没有救出她。就连最后,她在为了他而奋斗时,他也是姗姗来迟,他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恨不得所有的痛所有的残忍都是落在自己身上。
“苏苏,我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只爱你。”
流苏回抱着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她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一旁的医护人员李主任抹着眼泪,默默的退出去,这半年来,她亲眼看到流苏是怎样哭着咬着牙坚持下来的。这样的痛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流小姐终于还是站起来了,加油。”
李主任红着眼笑着对着紧闭的房门为流苏加油,然后转身准备回到办公室做下一步的复健安排,转身却透过大开的大门看到远处的一辆跟着一辆的汽车冲着基地疾驰而来。
等李主任来到大门处,一声声急粗的刹车声刺耳响起,车门打开,跳出来一个个举着话筒的人时,顿时意识到不好,只是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不是呼吸间,便被蜂涌而至的人围在中间,被怼了一脸话筒。
“请问原流家私生女,现流氏总裁的流苏小姐是不是在这里?”
“流苏小姐是不是双腿残废了?”
“请问流苏小姐四年前被人掠走囚禁受尽各种非人虐待的事是不是真的?”
“据闻流苏小姐并不是流家大少爷的亲生女儿,而是她母样偷人生……”
“流老爷子的遗嘱是不是流小姐作假……”
……
一个接一个问题被众人像机关炮一样轰炸而出,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刁钻,李主任张着嘴,完全被吓傻了,被动的被人群推动的往里走。
傅侯厉白晓到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听着那些记者越来越下流的问是,白晓拳头捏的啪啪直响,恨不得冲下去把这些人都痛揍一顿。
“别冲动,这应该是现场直播。”傅侯厉扫过人群外围的一架架摄像机,脸色也是阴沉无比。
“我明白,早晚我要收拾了他们。”白晓冷笑道,心思急转,“苏苏的事情这些记者怎么知道的?他们怎么知道苏苏在这里?”
白晓看着越来越过分的记者,眼里都开始冒火了。
这个医疗基地说白了就是一栋别墅改造而来的,是傅侯厉的私人所有,她不相信没人指路,这些记者能找到这里来。
而那些记者所问的问题,到底是谁传的谣言?
“最好别让我逮到这个造谣者……”白晓恨道:“现在怎么办,这些话不能让苏苏听道。”
流苏虽然一直没提过她那四年是怎么过的,但大家都看的出来,她对那四年的生活根本不想提想,甚至不想想起。
“没事。”傅侯厉按着白晓的手示意她别气坏了自己,一边拔了个电话。
白晓就看到,本来别墅周围隐藏的护卫已经准备出来维持秩序的,傅侯厉这个电话过后,全又退了回去。
白晓眼神微闪,已经开始为这些记者的前景默默祈祷。
果然,傅侯厉挂了电话跟着又打了一个电话。
“喂,遥遥零吗,我是傅侯厉,我要报警,有人入室伤人抢劫。”
白晓就听到电话那边静默了三稍,然后就是一通慌乱,最后才是一个故作镇静的声音响起。
“创世集团的那位傅侯厉先生?”
“是我,歹徒每个人都拿着武器,来势汹汹,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你们快来。”
白晓看着别墅门口的人群,深以为然,确实每个人都拿着武器……
而电话那边已经肃容整装待发。
傅侯厉挂了电话,两人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李主任节节败退,被人群推挤进了别墅,开始倒计数。
十五分钟后,警车呼啸而来,瞬间把别墅围的水泄不通。
里面的记者刚察觉到不对,就被冲进去的武警手中的枪口吓懵,个个抖如糟糠惊恐的僵在原地。
而领头的武警李队,看到这一群记者脑袋嗡一声,嘴角狠狠抽了两下,抓了两下头就回头找了傅侯厉。
“傅先生,您在电话里说歹徒每个人都拿着武器,来势汹汹,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傅侯厉轻嗯了一声,老神在在的道:“是啊,你看他们手中不都拿着武器。”
李队回头扫过如土拨鼠般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一一扫过他们手中武器——话筒,录音笔,手机……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