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净胡说！”
帝红菱有些羞恼地瞪了帝承元一眼，咬了咬唇，声音细若蚊音，“那个，凤雅柔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帝承元眉头一挑，眼底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他没有听错吧？这个小妮子，今日竟问起了凤雅柔？她不是最讨厌那个女人了吗？
“你今日倒是新奇，怎么问起她来了？”
“我……我就问问。”见帝承元一脸好奇地盯着她，帝红菱有些急了，拽着她的胳膊问道，“你倒是快说啊！”
帝承元回想起在地牢里面第一次见到凤雅柔的场景，那个女子，仿若盛开在天山之巅的雪莲，亦如沙漠中盛放的火焰，美艳而清冷，倔强而坚韧，叫人一眼便再也无法从心底抹去。
他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恍惚，“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他转而看向帝红菱，想到她素来便不喜欢凤雅柔，语气认真道，“你若是能放下之前对她的那些成见，好好认识认识她，一定也会喜欢她。她虽然是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可是，却一点都不比这天圣第一才女差。”
闻言，帝红菱沉默了，虽然她与承元哥哥素来关系好，却也深知他从不轻易夸人，如今却说这凤雅柔竟丝毫不比柳素素差，已是极高的赞誉了。
之前她一直不喜欢凤雅柔，对她的确抱有很深的成见，总觉得只有柳素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方能配得上她的沈言哥哥，可沈言哥哥似乎却对凤雅柔上了心，而如今哥哥也如此称赞她，莫不成，自己当初，当真是看错了？
那日她分明在窗外听得真切，虽说窗外偷听的行为确实让人有些不耻，可自己做的那些事她都知道了，却说不会告诉她人，她难道就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你说，她说出的话，能作数么？”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忐忑的，那件事情若是让父皇知道，她定然不可能逃脱得了责罚，虽说她也并非成心，可终究也是错了。
那女人若是说话不算数，将这件事情抖落出去……
她想了整整一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法，只好来承元哥哥这里救助了。
“虽然我与她不过数面之缘，但她若是一个不守诚信，出尔反尔的人，又如何能在吴国做到兵马大元帅之位？”
“兵马大元帅？那是什么？”
帝承元点了点帝红菱的额头，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模样，好笑道，“你这丫头，整天只知道四处浪荡，竟连这都不知道。这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可是比你那沈言哥哥大将军位置更高的军衔，我如此一说，你可能明白？”
“比沈言哥哥还要高？”
帝红菱惊呼一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于她而言，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就是父皇，其次便是沈言哥哥，那凤雅柔的军衔，竟然比她的沈言哥哥还要厉害！
“那她的武功岂不是很高？可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厉害，吴国的皇帝难不成是傻子？竟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送到我们天圣来……”她说着说着，眸子徒然睁大，“承元哥哥，她该不会是吴国派来的奸细吧？”
“你这丫头，迟早会因为这张嘴闯下祸端，吴国皇帝，其实你能辱骂的？再者，那凤雅柔在吴国再如何厉害，终究也是一届女子，若是父皇要将你送去吴国和亲，你又能如何？”
说到此处，帝承元的语气中亦带着一丝无奈，是啊，谁能当真做得了自己的主？就连他，虽然有着这天圣太子的名头，不也拖着个病残的身子，不久于世么？这世间，许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红菱知道了，承元哥哥，红菱告退！”
一边朝着来时的院子往回走着，帝红菱被帝承元一席话说得心里也有些闷闷地，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无奈，那凤雅柔，也许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不堪。
竹林偏深的一处院落里，红笺替凤雅柔将最后一根发丝盘起，嘴上却依旧不忘记叨唠，“公主，您也真是的，这将军生了病，您怎么能一个人就这么跑回来，让那柳素素去献殷勤，将如此好的机会白白送人？”
被说的凤雅柔看着镜子里那张绝美的容颜，脑海里怎么也挥除不去沈言胃疼一个人虚弱地躺在地上的痛苦模样。
她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呢？柳素素一直爱慕沈言，又会医术，有她在，沈言的病一定可以很快好转起来的。
“唉，公主，您若是担心，不如去看看？”
看着镜子里的凤雅柔顾自失神，红笺不由叹息一声。
“罢了，他不会有事的，红笺，备膳吧。”
凤雅柔起身，清冷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情感流露。
“对了，公主，今日佛堂里有诵经大会，这次来的所有女眷都会去，而且还可以求得护身符一枚，可是灵验了，您要不要去求一个？”
“护身符？”
凤雅柔呢喃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最后，眸子竟渐渐暗沉下去。
“对啊，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这万安寺的护身符很是灵验的，不如，我们也去求上一个？”
红笺眼里隐隐闪动着兴奋的光泽，满是期待地看着凤雅柔。
“红笺，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些牛神鬼道的东西了？这些热闹，不凑也罢，这林子里的清净如此难得，我便在这里逛逛好了，你若是想去，自己去就是了。”
红笺的眸子陡然暗了下来，她哪里是真的想去求什么护身符，只不过是想让凤雅柔给沈言求一个罢了，可是公主却好像，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真是平白让人着急。
寺中的钟声响起，所有的贵族公子女眷都到了佛堂前集合，凤雅柔却偏偏，踩着钟声去了后山。
沈言的身体经过柳素素的调理，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这胃病，终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日后，可得好好养。
只是在佛堂前等了许久，也没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眉心越拧越紧，派人查探一番后放得知，那人今日是不会来了。
柳素素却是早早地就来了，她今日就是为了那护身符而来，寻了半晌，也没看见凤雅柔的影子，再抬头看向沈言，却见青玄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便脸色难看地拂袖出了大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