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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悄然离去

眼看的这一级进入“毕业班”的学生都陆续到来,曹老师望着“花名册”唉声叹气:“多好的孩子,我都不舍得她。如果……怎么就回去了呢?”迟迟不见兰子的身影,这正是曹老师唉叹的原因。笑天又惴惴不安了,当然肖浪也跟着不安了,如果她不来,那么她就……

“赵老师,兰子怎么还没有来报名啊?”笑天交完费用,没有给老师请假,直接跑出了校门……

“她今年不来咱们这了,她在她原来的小学上学……”赵仁青眼里含着泪花。

“为什么?为什么呢?难道是我们对她不好?还是……”方笑天一下子感到有点失落,一急眼睛都红了。

“不为什么?她还会来看你们的!”说着她转过身去。她不能改孩子们解释“学区对口的问题”(各镇明确规定:小学六年级在哪里上,初中就在同镇的中学对口升,这是初中的升学制度;他们吉相中学的质量比起平安中学差远了,她不能为了自己,让兰子……),她更不能说家庭的问题……

笑天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响了“赵老师,我来送孩子了。”赵仁青收回泪水,挤出笑容出去了……

就在兰子小学五年级上学的这一年里,吃、住都在赵仁青家里。在仁青认为,兰子来帮了她许多,不用给任何费用;但长兄仁厚觉得,虽然自己生活贫困,但是他不能让妹妹替自己养孩子,他的深明大义,正是他给孩子的精神食粮;另外中学的教育问题也是关键。他决定每月给仁青一些钱和小麦(因为这里是北方,大多以面食为主餐),做为兰子在她家念书时的酬谢。说“酬谢”,不过也是应该给的。但是仁厚提出来时,正值赵之忠去世没几天,赵人青哪里受得了,一下子哭得泪人似的:

“爸爸刚过世,你们就不要我了,我付出的再多你们都不接受呢?”她哪里不懂长兄的意思,就是为不接受,心理平衡找借口罢了。

仁厚听妹妹这么一说,倒一时不知如何答话,但他又马上想到:志东这几年外函授学习,没有一分钱的工资,家中除了妹妹幼儿园的一点收入,再无别的来钱的道。在上幼儿园每年还要增加新的教学设备,给志东一些生活费和家里开销勉强还算过得;如果加上等同于大人的女儿的开销的话,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吗?妹妹在父亲刚过世,伤心劲哭着不要我的给予……这样下去,她还怎样活?这样想着,他就对兰子淡了:

“兰子,小学六年级在咱们学校读吧?”

“不”,小兰子声嘶力竭道。她才刚刚和笑天找到共同爱好。就让他们分开,她不想,也不能,更不愿意。

仁厚一下子没了主张,不想女儿伤心,又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受累,当他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思索时,仅仅吐出了一句话:“你应该体谅一下你姑妈和爸爸。”

“我,我怎么体谅你们啦?我在咱们学校读书可是第一名,在姑妈那读书也是第一名,难道还不够吗?”兰子理直气壮地说。

“唉”随着赵仁厚的唉叹,尾子出现了空前的宁静。

“爸爸!”你不要叫我回来了,好吗?我姑妈那里的人很好,我每天下还帮我姑妈打扫教室,帮她洗衣服……还有我的老师、同学对我都很好;尤其是那个方天笑和肖浪我们玩的很好……兰子这些话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不敢说出来,只是一再强调“爸爸,我不回来了,好吗?我一定好好读书。我还会考班上第一名的。爸爸”兰子几乎是带着哭腔撒娇似地说。

半响赵仁厚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最后才说了句“爸爸有难处!我也都是为你好啊!”

“难处?去年同意我转过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的难处?为我好?为我好说个理由出来!”兰子哭着嚷开了。

“兰子别哭了,你哭了爸爸会伤心的!”仁厚也是泪眼纵横,“孩子,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兰子哭着跑出去了……

……

唉,真没想到孩子大了也多了感情,赵仁厚处在女儿中间真是左右为难,焦虑之中,一夜时间白了许多……全家人的心情也随着气氛的低落是那么消沉。

懂事的兰子看见爸爸和一家人愁眉苦脸的,她的心也挺难过的……但又……百忠交集之中她冲出家门。来到了以前和她的关系很要好的关颖家里,她们已经好久不见了。两双手牵着走向了田间的小路……

“赵晓兰,你还是回来吧,我们都很想念你!”关颖喜形于色跟兰子说。

“颖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想回来:那边的老师和同学都带我挺好啊;再说了,我在那边成绩还更优秀一些……但为了这次让我回来读书,我爸和姑妈都哭了,一家人都不高兴。”小兰子耸拉着脑袋和阮秀英相跟着向山沟边上走去……

“你想知道原因吗?”阮秀英问,“你知道原因又是什么呢?”

“当然!我又想不出为什么,反正姑妈哭得很厉害,不要我爸给的钱和小麦什么的……心塞塞。”兰子抬起头仰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后,在一块草坪上坐下,关颖也坐了下来,用手在兰子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你个猪脑袋呀!当年的聪明劲哪去了?你也不动脑去想想,你今年几岁了,吃饭也不是三岁小孩那样吃一两口;还有你平时在你姑妈家用的一毛、两毛的小钱不也是她给的吗?再说了,你姑妈同意,你姑父呢?他现在学习没有工资,生活不紧张吗?”关颖一口气说了很多,但兰子全部都听进去了,跟她之前的分析是一样的,她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兰子故作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状……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关颖:“颖子,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听你爸爸的。别让大人伤心。”向来关颖是兰子“大姐大”,说话就是不一般。

兰子感到自惭形秽,为什么同龄大,而人家看问题那么透彻,而自己……为此,她在心里为自己能处处结良友而欣慰。“好吧!那我回来咱们学校。”抬头凝望许久,她喃喃道。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关颖还是比较喜欢肢体语言。

“哎,给你说个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认识了一个男孩……”虽然旁若无人,但兰子还是觉得谈男孩子害羞,捂着嘴巴把和笑天相处的点点滴滴告诉了关颖……最后,一再强调“我对他没意思,我要做个有文化的人。我要努力读书,改变命运。”

“做一个他妈妈心目中博览群书的女孩,然后做人家的‘儿媳妇’。”笑天打趣道。

“滚蛋。你才是呢!你才做人家的‘儿媳妇’呢!”兰子脸红了。

“哈哈,某人……”兰子试图去捂住关颖的嘴巴,俩人打闹开了……

“咯咯……”

“嘻嘻……”

“哈哈……”

俩人银铃般的欢笑声在上空回荡,她们此时正慵懒地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数“星星”……

……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对于笑天来说可谓漫长的几个世纪:他无心学习,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无论谁与他说话都发脾气;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还时不时和老师顶嘴,然后摔门而去;回到家里连自己最爱的母亲也爱答不理的;饭也不怎么吃,就窝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在最后在的两天里,干脆连学校都不去了。一年中的交往到使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几乎是形影不离。夕日里共同学习、一同逛街、一同玩耍……这些情景如放映一般在他眼前浮现……曾经也闹过别扭、吵闹过;想着自己不接地气的与她分析一些人和事,宽宏大量的兰子都会去理解他;他们也同时跨上象征荣誉的“领奖台”……这是多么愉快的事呀!但不知为什么,这么多的欢乐却换回的是“流着泪水的你的脸”……笑天从北京回来,起初不适应农村的生活,但又怕妈妈在农村孤寂,懂事的他就留了下来。兰子的出现他以为自己的学生时代会这样增添无限乐趣,会跟这个女孩共学涯,殊不知……噢,或许这欢乐太短暂了吧!他生气兰子的做法,无论什么事情笑天觉得都不应该影响他们共同学习啊,怎么……笑天心中诸多的怨气,他不忍心去想,更不忍心去面对;他甚至想到了回北京去……但,还是会流泪,因为心底的伤……

然而开学这一个星期,兰子也不好过,他虽不像笑天那样,但是面对予现在的教室气氛她有点受不了:要么是一窝蜂地拥过来问一些她所在学校的新鲜事,当然这个就是男女生的颜值;要么就是跟陌生人相处一般将她丢在角落。这些同学当中除了和她很要好的关颖等四五个同学之外,别的同学都是那个状态……由于自己离开一年,班委已经没有她的位子,好在这个时候的兰子不像五年级时的不懂事,为这而伤感。说不想那边的同学那是假的,每每晚上躺在床上,她便会想到自己在班级里春风得意的场景,想起和笑天一起开心的或不开心的事情……每每这时,眼角就湿润了。这一年的交往中,兰子在笑未的强迫下呼唤他“哥哥”,也象征性的喊那个不知好歹的肖浪一句“姐姐”,至少此时兰子觉得肖浪是不知好歹的。这三人行无论无论生活中,还是学习中,那个友好的程度让其它同学羡慕;最主要的是兰子和笑天给了肖浪母女生的希望:她们在等待着,雷彤等待着妹妹的到来,肖浪也在等待着那个未谋面的“小姨”……兰子在学期末的时候,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笑天和肖浪象征性的和好了。

话说这个肖浪,在这个学期开学的一个礼拜里,那不是一般的优秀,作业、课堂、纪律……她无不出风头,唯一的没有问过笑天兰子的事情。也许她早早都知道了兰子六年级不会来这里,因为她是农村孩子,她懂得好多笑天不懂的事情;因为她是农村孩子,她懂得初中升学的制度……然而这是笑天多不知道的。这一个礼拜,肖浪的心境也是澎湃不已:曾经上小学四年的时候,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她就被几个老师私下里聊她“早熟”,加之家庭的遭遇,使她很早就懂得了男女之事,以至于上次笑天的口误,她心花怒放,以为……后来看到笑天因兰子而伤心难过,她违心的祝福,故意挑拨,结局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然而她并非心灰意冷,当她知道兰子的学籍没有转过来时,她就等着开学的一幕……这下,笑天虽然萎靡不振,但无济于事,她的家境让她对于学习出人头地不抱任何希望,“早熟”的她过早懂得凭自己的美貌也许会改变命运。每天她远远的看着笑天的样子,心里的窃喜要大于伤心……她总相信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她觉得自己志在必得。虽然某些事想起来她对于兰子心存感激,但是比起她心中所谓的幸福,兰子可以忽略不计……

终于到了星期五,笑天约了几个兄弟,就是平时很仗义,被兰子的某些品德所折服的男生,就如兰子平时周五回家那般心急如焚的样子,每人“驾驶”一辆山地车走上了兰子走了一年的路;当然,肖浪碍于面子也同行了……

殊不知,这条路的另一个方向,一辆孤单的自行车也和他们相向而行。兰子给妈妈的解释是去看看姑妈,看有没有要帮忙的,还说她习惯了在姑妈家那边,她这学期会好好读书,就是要答应她周末去那边看看。重情重义的母亲答应了……

这一条路上,如果有航拍,那画面绝对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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