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以后,沐倾儿由心农搀扶着,一步一停的回了住处。
她没有嚣张,是因为她曾无意中听到下人议论,说她和沐连儿先前落水,本是她想加害沐连儿,却不料两人双双落水,若真是这样,她真是该死。
自醒来至今,似乎所有人,所有事,都在指向她为人嚣张跋扈,心狠手辣。而刚才沐夫人一席话,也正不偏不倚证实着她的猜测。
若真如此,现在的她,可以做任何事,来补回之前犯下的所有错。
“心农,你老实告诉我,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如大家所言?”
心农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正此时,慈娘拿着一瓶金疮药,给沐倾儿送来。
“夫人吩咐,让小姐好好修养,大婚在即,希望小姐不要再出什么事端。”慈娘语气甚是平静,似乎刚刚一切,她全然不知一般。
“知道了。麻烦您了。”沐倾儿命心农收下了药,慈娘便离开了。
沐倾儿拿着药,呆呆的出神。
这就要…成亲了?更别说自己都没有见过那个七王爷。可是…或许真的如大家所言,为了争二王爷,才把姐姐推下水?这么多时日过去了,想来那二王爷也不是多在乎自己,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丝毫音讯…
为了让沐倾儿背部的鞭痕更快消失,听说大夫人暗中连连请了好几个大夫,各种药膏药膳也是不断的送来,可这背上的淤青,就是不见快好。沐倾儿也不管,就当是整日在闺中待嫁,日子也甚是无聊,可她也实在懒得动弹了,这样也落得清闲。
人人都传是那日大夫人打了二小姐,二小姐生了怯,才老实下来,唏嘘之余也不免感叹,这二小姐终于是要嫁出去了,这沐府,也怕是终于要换天了。
沐倾儿虽也听到些传闻,但都不理。只不过因是时间长了,听的多了,耳朵都要磨出茧子,真真假假,也就想开了,不在意了,既然什么都记不起,那一切自有老天安排,她既做不得主,也乖乖听这一回罢。有什么结果,他日自然得以知晓。
望着一院子的红绸红锻,沐倾儿侧身倚在门边,看着下人们忙来忙去。日子快如水去,眼下这大婚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沐彦德那位大哥似乎越发的忙起来,自从接了圣旨,就整日不在府中,倒像是有意躲她一般,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这几日沐连儿倒是没少来看她,也让她对沐连儿直直多出几分好意来,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才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至于那位在记忆中还素未谋面的父亲——沐大将军,也刚刚传来家书一封给她,话语中尽是满满父爱和无法回京参加女儿大婚的歉意,本应班师回京的日子,却又突遇小众部落群起骚扰边境,无奈,只好应对,只是这婚期早已商定,怎可轻易改动,身为一军统帅,他更是不能提前回京。面对这封满是爱和歉意的信,她不知该如何回复,这位父亲怕是还不知道她现在失忆的事,回信又该如何措词,终是求着心农,才把信回了过去。
如今,她更疑惑,自己竟连笔都忘了怎么拿,这周遭,也丝毫没有熟悉感,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似乎她只是个看客,喝着茶,磕着瓜子,品着这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