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
陆雅琼看出揪住了她的痛点，穷追猛打：“你看起来这么乖，不像问题学生，为什么……”
“这次和丹麦国家交响乐团同台合奏，有什么收获？”
陆行之忽然问陆雅琼，声音平和，像是长辈平常的关爱，眼神却没有一丝波澜。他纤长的手指拿着刀叉，熟练切着牛排。
陆雅琼见小叔难得关心起自己演出，立刻端正身子，眉飞色舞地接话：“当然，演奏尼尔森《第五交响曲》可不是一般的高难度，被誉为‘尼尔森最佳代言’乐团出马，自然不同凡响了。”
陆小薇见话题转移了，松了一口气。
陆雅琼兴奋讲解着，看似跟小叔汇报，实则借机炫耀，踩低陆小薇抬高自己。
“这次由法比奥·路易斯执棒，演奏堪称天籁之音，旋律也充满诗意……不愧是丹麦最著名的乐团，能同台学习，比让声乐老师教十年的收获都大。”
“嗯。”
陆行之答了一个字，算作回应。
“我的导师说，以后国内一般的演奏都不想安排我去了。毕竟他也在世界顶级音乐学府担任教授，希望我往国际路线发展。”
说到这里，陆雅琼刻意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陆小薇完全插不上话，只能静静听着。她默默捣鼓着刀叉和牛排，任整齐的刘海垂下，挡住眼睛。
她不知道卡尔·尼尔森是什么人物，也不知道《第五交响曲》是他传世的“极难之作”，更不知道意大利著名指挥家法比奥·路易斯是什么来头。
陆小薇只听过贝多芬、莫扎特这些音乐家，音乐会对从小在弄堂小巷里长大的她来说，也只存在于电视画面里。
“对了，小薇，你知道卡尔·尼尔森吧？”陆雅琼回头问道。
“啊？呃……我不知道。”
陆小薇停下蹩脚地“锯”牛排的动作，被突然询问得有些无措。
“没关系，以后我可以给你讲。”陆雅琼笑得很玩味，“毕竟，身为陆家小姐，如果连这些基本礼乐常识都不懂，在重要场合会贻笑大方的。”
最后一句话，陆小薇再傻也听懂了。
她低头，蹩脚地挪着刀叉，可盘子上的牛排挪来挪去，就是不听使唤。额头上已经满是汗。
忽然她手一滑，刀子甩了出去，撞得盘子“哐哐”响，白桌布也溅到了一点油渍。
不偏不倚，银晃晃的刀子正好甩到陆行之面前。
这么大的动静，引得全餐厅的人侧目。
“哟，想行刺我，复仇吗？”
陆行之暗有所指，轻挑眉峰，声音不冷不热，眼眸中的空洞缓缓升起一股挑逗的热度。
陆雅琼疑惑：“复仇？复什么仇呀～”
陆小薇脸红了，嘴唇与他接触过的地方有些发烫。她手忙脚乱地起身，想伸手去拿刀，却被陆行之一秒抽走了。
陆行之拿起刀，看了一眼说：“幸好，是把钝的。”
男侍者立刻会意，双手上前捧下刀，并为没有更换钝刀向陆小薇致歉。
陆行之不动声色地端起自己切好未动的牛排，放到陆小薇面前，并把她的那盘换到自己面前。
“吃我这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