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傲雪醒来后,就被带去了正厅,丞相坐在正中央的朱红檀木阔椅上,阴恻恻地笑着说:“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是女扮男装,连老夫也差点被你蒙骗了。”
梅傲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最近好像并没有得罪丞相吧?”
丞相的笑意戛然而止,冷哼一声说道:“你前几日给我儿子送的纸条,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什么纸条?”梅傲雪顿时有些懵了。
“你不要装了,我问你,李姜是不是你杀的?”
“李姜是谁?”
“妙医坊的掌柜。”
梅傲雪不知所以,但也不好牵连到龙影,于是抬起头正色地说:“你派人追杀我,还不准我反击吗?”
丞相的手指在檀木椅的扶手上敲了几下,看着她慢悠悠地说:“以你的能力,并不足以对付我派去的人。”
梅傲雪并没有回答,她正在思考如何作答。丞相却是接着说道:“而且,我派人调查过,你是被一个男人抱走的。前脚约我儿子去梅花村,后脚却躺在了别的男人怀里。你这样的女人,休想进我们沈家的大门!”
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和事,梅傲雪向来不会理会,她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无论你怎么侮辱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丞相倒是有些恼怒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梅傲雪云淡风轻地回答:“萍水相逢,并不认识。”
“看来不吃些苦头,你是不会识相啊。来人,上刑具。”丞相的耐心已是耗尽,一脸的狠厉。
一副竹制的夹具刚套在梅傲雪的手指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丞相,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啊!”来人正是三皇子,他匆匆走入殿堂,无意中撇了一眼堂下的梅傲雪,感到有几分眼熟,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迟疑地问:“咦,这人是不是我院子里的?”
丞相见着三皇子,立即和颜悦色地解释道:“王爷该是记差了,她就是前些天逃掉的那个梅原,竟然女扮男装,勾引我儿子!”
“梅原?”三皇子一时想不起来。
“就是之前我送到九公主那里赔罪,后来跑了的那个。”丞相热情地凑过去,提醒了他。
“哦,居然是他!”三皇子颇有些惊讶,又端详了梅傲雪好一阵,才说:“看不出来呀,这女装竟然更是顺眼。她犯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丞相还没说完,三皇子就打断了他:“既然没什么大事,就交给我好了,我帮你好好调教她!”说道最后,三皇子竟是眉毛一挑,冲着梅傲雪抛了个媚眼。
丞相一听顿时有些着急:“王爷,她的背后有人,我觉得不简单。”
三皇子却是不以为然:“背后没几个男人撑腰,那还叫美人儿吗?别废话,来人,把人送去我的别院。”三皇子完全无视丞相,走到梅傲雪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笑眯眯地说:“美人,好好洗干净了,等着本王宠你。”
丞相又走上前去,有些为难地说:“王爷,我们要不先调查清楚,再……”
三皇子来不及听完,就打断道:“就你这个调查法,没几天这美人儿就看不得了。快,快把刑具给我撤了。”
丞相还不死心:“王爷!”
三皇子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不耐烦地说:“这样吧,等我玩上几天,腻味了就给你送回来,这样总可以吧?”
三皇子向来好色,一般新鲜不上七天,让他领了去,也可断了沈秋书的念想。丞相审度一番,终是没再说什么。
“对了,差点忘了,我这里收到一封秘信。”三皇子小心地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丞相。
丞相打开一看,竟是御王写给西南军右将军尹绍的信。信的内容简短,只有寥寥几句话:听闻尹将军身体有恙,实感忧心。万望保重,勿耽家国之大事。
“丞相,你说尹绍是不是叛变了?”
“微臣不敢妄下断论。这封信,王爷是从何处得来?”
“我今早和御王一起从宫里出来,他的手下行色匆匆地找了他,二人一起进马车里商谈了一会儿,他的手下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封书信。我派人前去跟踪,把那封书信抢了过来。”
“王爷,你把书信抢过来,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这样,即使尹绍真的叛变,他们也早有防范了。”
“我也不知道书信的内容啊。再说了,不抢还能怎么办?”
“王爷,这件事我总感觉有些蹊跷,先让我查查再说吧。”
二人正在商量之际,忽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来禀报:“王爷,不好了!”
三皇子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下人有些为难,不知在丞相面前说,是否合适。
“丞相不是外人,快说!”
“刚刚送走的那位姑娘,在外面让人劫走了!”
“什么?你们这群废物!”三皇子一脚将那下人踹翻在地,还不解气,又补了两脚。
丞相思索了一番,上前说道:“王爷,这件事是不是太巧合了。”
三皇子终于停了脚,发现脚尖居然踹疼了,忍不住甩了甩,不解地问:“什么巧合?”
“这封书信来得太容易了,而且这劫走的时机也太准了。”
“你是说本王被人利用了吗?”三皇子有些恼羞成怒。
“不不不,王爷英明。是微臣老糊涂了,我这就派人去查探尹绍那边的情况。”
“这还差不多。走,去街上给我抢几个美人回去,给我解解气!”三皇子说完,路过那下人时,临时又来了气,换了左脚又踹了他一脚。
看着三皇子消失的背影,丞相的脸上阴晴不定。当年要不是熹妃得宠,大皇子病弱,二皇子远走,自己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废物!不过转而一想,废物也正好任他驱使,如果在御王手下,他可不知会不会兔死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