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练翻了翻，见这所谓卖身契封面用的是“协议”字眼，问：“这些合同怎么不太一样？”
“这勾引的买卖，还能明写着？”
“那我岂不是毫无保障？”
“如果清风不遵守自己明文规定的东西，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子的，写在上面的，就是保证能做到的。你认真看看吧。”
英子插话：“赵老师辛辛苦苦帮你争取了很多权益，普通猎手，没有你这样的好待遇。”
花如练一条一条看那合同。
英子负责从旁解说，她抽出重点来说：“任务手段，80%的猎手都没有这项权利，但这点很重要，意思是，你执行任务的时候，组织不得干涉你所用的手段，这意味着，只要你不想用的手段，没有人能逼你，这一条，可以保你清白。”
英子说得有点含蓄，但花如练懂她的意思，这是为避免组织要求自己出卖身体来获取任务上的成功。
英子继续说：“还有这点，工作年限，我们争取到了8年，如果你能完成自己的任务总额，可以提前提出解除关系，注意，这工作年限不含你培训期间，从你正式执行任务开始算。一般来说，至少要10年。组织最喜欢榨取别人的大好年华了。”
花如练算了算，培训3年，再工作8年，要还自由身，至少要等到11年后，11年后，她都34岁了。
赵尚之说：“这是一口青春饭，有些人挤破脑袋想把工作年限提到20年，但我觉得这样的工作不值得我们付出大半生，希望你可以及早出来，努力些，缩短一下培训期，还有提前完成额度。”
“谢谢你们替我想得这样周全。”花如练感动，她能感觉到赵尚之是真的对自己好。
英子又说：“所有猎手，组织都有专人密切留意动向，其中难免会侵犯到猎手隐私，条款中的隐私自由，就是解除组织对你的监视。你放心，一旦有这条，组织就不会阳奉阴违，但假如你私生活出现问题严重影响到工作任务，这一项就会自动作废。”
花如练认真听着，一边对着合同来看。
“培训转交这条提到，1年后，假如赵老师合约满了不再续约，你的培训将会转移给其他导师，这个时候，你将拥有自由选择导师的权利，而不是听从组织的安排。无常，你的这份协议，比很多燕子和乌鸦还要好。”英子说。
合约逐条解读清楚后，花如练也不觉得有什么疑虑了，她拿起笔来。
手停在半空中，问：“一签下去，我就不是自由身了是吗？”
英子笑，故而感慨，多话起来：“所有卖身契中，你这份算是最自由的了。你以为，你不签这份合约，你就是自由身吗？人生在世，谁能真的自由？”
花如练准备落笔。
赵尚之叫住了她：“无常，你现在迟疑，一切还来得及。”
花如练摇头：“来不及了，很多事情，从我生下来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
她郑重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英子便算完事，她先自退出。
赵尚之亲自交代她：“这段时间，关于各种修炼提升塑形什么的，由英子安排，我只有两件事要叮嘱你，第一，选自己的辅助，为了方便执行任务，一男一女最好，他们将会是你以后执行任务的搭档，会专职给你提供辅助和配合，辅助很关键，一定要办事利索细心，反应快，信得过，要忠诚，而且，不抢功，这些人，你可以在人才库选，也可以自己在外面选，选好之后需要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啊，连当辅助也要这样的大人才。
花如练心中有了人选，女辅助非小容莫属了。
赵尚之继续说：“关于你的塑形，我对你的期望是，你要美，美得不可方物，但又要自成一气，有自己的特质，但可塑性强。外貌上的事，无论谁劝说谁给你建议，你只可微调，鼻子整一下就够，其他不要怎么动了，切记，千万不能自己偷偷跑去整容，整过头了谁也救不了你。为了争取时间，培训会和塑形同时进行，前三个月是全封闭式改造，会艰辛些，你要有心理准备。”
花如练认真听着，认真记住。
“去吧，只给你两天去处理自己的私事，两天之后，你就要动身去微调，微调回来，便是全封闭式训练了。”赵尚之说完，又叫了英子进来，差英子送花如练回去。
花如练端端正正坐在车上，说：“真羡慕赵老师，能找到你这样的得力辅助，我是真好奇，他上哪去找到你的。”
虽然英子听过不少奉承的话，但这好话依然听着舒服，她笑了笑，提醒她：“你还不改口？以后该叫他师傅了。”
继而，她回忆起来，说：“说来，我当初还不情愿做他的辅助呢，他第一任辅助不是我，出了点事，组织要拆了他的辅助，我临急临忙顶上，那时候没有人看好他，说实话，我也是。”
英子对花如练并不避忌，她知道，此后，她是赵尚之的关门弟子了，无需严防死守。
“是不是有种押中宝的感觉？那也不对，应该是师傅押中宝才对。”
英子是真的被逗笑了。
这孩子好会卖乖，和别人不同，她说的好话不违心，听着尤为受用。
花如练请教：“英子老师，选辅助，有何心得传授？”
“不用叫我英子老师，直接叫我英子好了。你心中现在，有无辅助的人选？”即使花如练不问，英子也有责任教她如何挑选辅助。
“确实是有一个，叫小容，就在爱我所爱工作的。”
“怎么认识的？”
“我进培训班，就是她跟进的。我们聊得来，她人很聪明。”
“她人可以聪明，但不可以比你聪明，万一心高，小心踩着你上。”
花如练却很信得过小容，连忙说：“她不会。而且，我已经够蠢了，找一个比我还蠢的辅助，我们哪还成得了气候？”
“你是有点天真，但不至于蠢，你如果蠢，郑满才不会要你。现在三天两头来抢人，也好，一下子将你身价抬高了，我们聊合同的事情都顺利些。”
“英子老师，我心中的女辅助就是小容，男辅助我不太会挑，也不太认识人，这个还要麻烦英子老师了。”
英子说：“好，你说的小容，我们会考察，男辅助也会挑三个到你面前，这两天，你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私事，最好换个手机号码，三个月的全封闭式改造，等同闭关修炼，希望你可以不负众望。”
“是。”
“你的护照下来后，我需先带你去一趟韩国。”
“是。”
这两天，花如练联系了外婆母亲小姨，数来数去，除了这些，也该没谁会关心她去向了。
那么丘贞贞呢？要不要也告知一声？
罢了罢了，三个月后再说。
成西扬呢？今后恐怕都要和他绝缘了。
她拿着手机，按了好多次，最后，却是打给了华君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