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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主仆生死别

※※※※※※

镜冰清原以为只需两个时辰,便可以买到西川人参,却不想,四处问人,辛苦找了一整天,直到第二日,竟然都一无所获。

原来,自从血书勾魂令出现之后,大量商人被劫杀,这类珍贵药用物品的货源也被切断了,只得失望赶回去。回到东城门发现那车夫居然还在等自己,当下意外之余十分高兴,又让他带自己到城南方向去碰碰运气,方终于在一家药铺找到了正宗西川人参。

“谢谢,这是五十两银票,你收好。”

付了银子,收好人参和一些珍贵的疗伤药材,心想,真不容易,这城里繁华还不如枫雪镇上,正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外面一片混乱,路人纷纷四散。

发生了什么事?镜冰清正在纳闷,却清楚的听见有人在高喊:“血书勾魂令来了,赶快逃啊!”

车夫闻声立时色变,药铺的掌柜一听,更慌忙从里面跑出来,一脸惊恐,一边要把门关了起来,一边焦急对镜冰清和车夫道:“两位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关上铺门,透过窗户,镜冰清看见路口一片狼藉,不一会,一群佩刀的蒙面人浩浩荡荡出现在大街上,当中一辆马车在正中,马车两边又分别有两人骑马,其余步行者看上去至少有上百人,走在最两后边的一个蒙面人一边走,一边向天上抛下了一张纸条。

掌柜唉声叹气:“不知道这次又是哪家这么倒霉被盯上了,看这架势,又是灭门之祸啊。姑娘,一会等这些人过去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家吧,万一被碰上了就麻烦了。”

待大街上平静了下来,镜冰清打开门,走到街上,捡起那个杀手抛在地上的纸条,只见上面的字条殷红,像是用血写上去的:“血书勾魂,七日断魂。归元竹家,满门无赦。”

想起来了前面那个叫宋青石的猥琐捕头说的话和墙上的告示,她不由自言自语:“血书勾魂令?竹家?”

见镜冰清竟然朝方才大队蒙面杀手的方向跟了上去,车夫大惊失色:“小姐,你要去哪里?”

“在这里等我!”

“小姐。。。。。。”

“等我,回头我给你五十两。”

※※※※※※

城南竹家。所有的下人都被召集在院子里,每个人都已分到一笔足够养家活口的银子。竹奇峰将银子发完,回到台阶上:“你们要赶快走,谁也不许再留下来,立刻离开这地方,越分散越不起眼越好,三个月之后,等确定没有危险了,你们再回来,只不过那时竹家庄只怕也已经没有了。”

竹奇峰自己已经明白了这次逃的代价,待杀手杀到,见不到人,也必是一把火将这竹家庄给毁了。可再大的代价,总比所有人死要好。

“若是听说我们竹家出了大事,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有多远走多远。”

竹奇蜂并没有说出为什么要他们走的原因,但无论谁都已经看出,竹家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故,私下有的人已经从竹胜那里得知,竹家得罪了最残忍的血书勾魂令,怕是大难临头了。

竹家待他们并不薄,所以有些比较忠诚的,已决心留下,和竹家共存亡。那些不那么忠诚的,看到竹夫人含着眼泪看着他们,也不好意思走得太快。

一向贤慧端庄的竹夫人,现在竟然已换了身紧身的衣服,手里提着柄雁翎刀,竹家武术世家,竹家的女人,多少也是懂武的。她的脸色苍白,一字字道:

“求你们了,走吧,你们先走吧,如果我和老爷真的过不了今天,以后过得好了,清明时节,记得给我们竹家烧柱香吧。”

“时间紧迫,都听老爷夫人的吧。”竹胜说完之后,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嗑了三个头,霍然转身,一句话都不再说,大步走了出去。只不过他转过身,就已泪落如雨。

竹胜是竹家最好的佣人,也是少爷最亲近贴身的人,只有他知道,竹家这次要面对的,不是自己这些武功平平的下人所能改变的。万一这一次竹家蒙难,自己还得负责上京,将真实的情况告知提刑府,为竹家报仇。他相信老爷和少爷一定没事,若真是老天不公,终有一天,他会回来,为他们报仇。

所以他一定要走,形势逼人,时间分秒过去,主仆生死,只能各安天命。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竹枝染,悲痛欲绝,少爷,请千万珍重!

夕阳西下,黄昏来临,门外天色渐渐转暗。

竹胜走了,其他人也三三两两,接过银子,慢慢离开,年轻的会走得快一些,年老的会走得慢一些,当竹夫人看着那些最忠诚的老仆也慢慢地走出生活了几十年的庄园,心里也不禁一阵酸楚,尤其是最后一个老仆竹简挥洒泪水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的看着自己和老爷时,她和竹奇峰都忍不住落泪了。

谁曾想,竹简服侍了自己一辈子,到了年近七十,还要被迫背井离乡!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

“好了,他们都安全了,我们也该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竹府外大街上传来大队人马急促赶来的嘈杂声。

老仆竹简颤巍巍的转过头去,惊恐的看见街角,一辆马车居中,五匹马前三左右各一,齐齐出现,他们的背后,大群大群的蒙面人持刀涌现。

为首策马一人抬手将手中刀凌空掷出,寒光一闪,半只脚出门的竹简发出一声惨叫,从门中倒飞了回来,“嘭”的仰面跌在地上。

一个老人根本经不起一脚,更何况被一刀穿透,鲜血飞溅四散,身子一跌下来,连呻吟都没来得及,人便已经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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