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热闹,风刮过她的脸颊有点疼,街上人的目光也惊慌失措。
原因无他,这街上有一人。
这提酒背剑的人见多了,倒也不新奇。
可这人拎着一颗头。
予安拎着那人的头去交了悬赏,殊不知她的大胆行径给她省了多少麻烦。
至少……没人敢挡她的路。
人都杀了,头也砍了,赏金怎能不拿?
可是……
领路的侍卫把她带到大理寺,而等她的人中,却有一个是她无比熟悉的人。
乌纱帽下那人的脸严苛到了极点,俊秀的眉毛蹙着,目光打量着自己。
貌比潘安,冠如宋玉。
着着一丝不苟的朝服,领口紧贴着他的脖颈,每一丝褶皱都被仔细抚平。
予安眯了眯眼睛,危险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狄仁杰。
虽是李白的位面,但他们可是一个时空的人。
不撞见,还真是有点难度。
「主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妲己冰冷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来有些可笑。
予安只是微微颔首移开了与狄仁杰的目光相对的视线。
她可没有什么见到老朋友的感觉。
无论以后会不会再来到他的位面,至少在这里,他是官,而她,可是犯。
是敌人。
压抑。
在场的人不多,一名侍卫,还有……
予安扫过狄仁杰身边的青衣女子。
唯有她一人在笑。
她笑起来很像……狐狸。
狄仁杰的桌案上还摆着一封墨迹未干的信,似乎是刚审过什么案子。
“你是来交……”狄仁杰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话音未落,予安便随意地把头扔在他的桌上,毫无表情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霜般。
那血染了他的信件。
狄仁杰蹙紧的眉更深了。
“核实。”
予安缓慢地启唇,吐出了两个毫无生气的音节。
“你去。”
一个侍卫接了命令,掀开那染了血迹斑斑的青布一角,看清了那完好无损的脸上满是惊恐,饶是已经司空见惯了尸体也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回,回大人,身份确认,没……没问题。”
狄仁杰点了点头,蹙紧的眉却没有一丝舒缓。
予安拿了自己应得的赏金便要离开,这时一直在狄仁杰身边沉默不语的青衣女子却几步挡在她的身前。
“姑娘别急着走啊,”她依然笑着,眉眼弯弯。
“女帝大人要召见你。”
女帝!……
不知为何,予安心中颤抖了一下。
“不见。”她的声音更冷了。
青衣女子低声地笑了两声,眉眼凌厉地看着予安,随后手中拿出一并卷轴。
“不见?你以为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圣旨!”
她手中的卷轴呈明艳的金黄色。
“这真的是!……”狄仁杰似乎也没想到这突来的变故。
“狄大人莫不是还想说我伪造圣旨不成。”青衣女子身周的气势变得不容置疑,刚刚的玩味一扫无遗。
狄仁杰抿了抿唇,跪在地上。
她又转过头来看着依旧面容冰冷的予安,蓦地笑了,如刀剑般尖锐,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还是你想,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