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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骇世惊俗

姜古庄听出是少林掌门方丈悟性大师的声音,血刀一收,牵着上官痴昂然而入。

接着听到孙铸的声音喝道:

“将火把点燃!”

跟着,几名华山弟子打起火折,将四壁的火把及正殿的高烛点燃。

霎时间,灯火通明,大厅里明朗如日照,给人一种刺眼的感觉。

大厅里的桌椅凌乱,遍地残瓦木屑。约有七人全都手拿兵刃站在大厅的前台,显然是提防大敌入侵。

姜古庄这才想起刚才上山时,四周一片死寂,寂静得有点不自然。

回头向上官痴看了一眼,上官痴若无其事,自顾自地打量大厅里的一切。

孙铸和少林寺掌门方丈悟性大师、武当的冲虚道长、青城派掌门木知子、崆峒派掌门人许冠杰、恒山派掌门人仪万师太……等九大掌门人站在前排,其他的人,姜古庄一个也不认识。

这些人个个衣冠不整,血迹斑斑,形状狼狈,面上露出疲惫之相。

其中还有两个缺胳膊少腿的。

大厅后面的偏殿上或坐或卧,摆满了尸体,少说也有一百多具,分不清是“武圣门”的还是群豪的。

整个大厅充满着一种血腥味。

姜古庄感到一阵心寒,那“武圣门”的魔头怎么这般厉害,想起他们当年残杀自己的父母,心中激起满腔仇恨。

火把点燃,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众人看清不速之客竟是两位少年。

那少年气宇轩昂,满脸傲然与冷漠,眉宇之间透过一股杀气,双唇紧抿,有棱有角的脸上如一尊石雕。

那少女豆冠年华,柳眉杏目,俏脸含春,皮肤白嫩,像是一个画中丽人,可是脸上的表情又与年龄不符,满脸童真,睁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是好奇。

这两个少年,一个看起来太过成熟,一个看起来又太幼稚。

大厅里一片惊异,群豪个个目光炯炯,齐盯在两人身上。想不通在这非常时期,怎么突然来了两个少年。

孙铸冷电般的目光注视着姜古庄,冷声道:

“你自称是姜古庄,可是四天前同刘孝迈大侠一起来的那个姜古庄。”

姜古庄心想:原来我在地下石窟只住了四天,但令他吃惊的是孙铸对刘叔称呼的改变。

四天前,孙铸口口声声说刘叔为大魔头,怎么突然声称刘孝迈大侠?

见对方口气改变,尊称刘叔,也就口气一软,说道:

“正是在下。”

大厅上的人顿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

孙铸哈哈一笑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想不到少侠竟敢当面撒谎!”

姜古庄心里奇怪,我本就是姜古庄,又何必撒谎,朗声说道:

“真是好笑,我站是一个姜古庄,坐是一个姜古庄,对自己的身世姓名还用得撒谎吗?”

虽然姜古庄容貌已是面目全非,再不是以前口歪鼻斜,满脸溃烂的脸,但说话的神情举止没变。

群豪都诧异不已,很是迟疑。虽然和姜古庄只有一面之缘,但这神情大家都记得,心想:没错,别人伪装也不会伪装得这么像。

再细看他眉目之间,脸上轮廓没变,悟性大师说道:

“少施主,你说是姜少侠,但他中了‘摧心掌’面目全非,而且按算已是离开人世了。我们正为没援手施救,而好生内疚!”

姜古庄这才想起事情的原委,情不自禁伸手一摸脸,正要解释,忽听一旁的上官痴接口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是我师父给庄哥哥治好了……”

姜古庄没想到痴儿这般嘴快,连忙对她瞪了一眼。

上官痴立刻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快闭嘴不语,吐了吐粉红的舌头,朝着姜古庄惶恐地望了一眼。

众人忽然听到少女的声音像是燕啼声,说不出的好听,所说的话更是令他们大吃一惊。

要知道,那“摧心掌”的毒,要耗九大门派的内功合力才能逼了来。世上谁还有这般盖世神功,一人就能抵九人的功力?但“绝命魔尊”和“夺命神尼”能办到。

孙铸立即对上官痴喝道:

“谁是你师父?”

上官痴嘟着嘴说道:

“我不告诉你。”

说着又望了一眼姜古庄。

孙铸见她天真烂漫,便道: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夺命神尼’程逸雪就是你师父。”

像一代宗师孙铸学着小孩子说话,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更有些滑稽可笑。

惟有上官痴不感到好笑,神色大是愕然,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抓住把柄,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道:

“你怎么知……”

忽觉姜古庄一捏她的手,连忙缩回话音,紧张地叫道:

“她不是我师父!”

大厅上的人,随便哪一个都有几十年阅历,上官痴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她脸上毫不掩饰的表情以及那再明白不过的话,怎么能骗过他们。

孙铸冷笑一声,说道:

“嘿嘿,‘夺命神尼’那老魔头果然没死,还收了一个徒弟。”

手一挥,喝道:

“给我抓起来!”

人群中马上有五名华山剑客越众而出,挥剑将姜古庄和上官痴围在核心。

上官痴对五人视而不见,根本没放在眼里,只是大为生气,秀眉一扬,叱喝道:

“你骂谁来着,我看你才是个老魔头,你才死了!”

在上官痴的心目中,“夺命神尼”犹如她的母亲,两人在一起朝夕相处,生活十六年,谁对“夺命神尼”不敬,谁就得跟她过不去,管你是天皇老子。

心里有气,身形一起,众人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啪”的一声脆响,孙铸的脸上已结结实实地受了一巴掌。

孙铸乃华山派的掌门人,中原武林的一代宗师人物,威望极高,何时受过这般戏谑,又惊又怒,清瘦的脸上已没有一点血色。

上官痴的身法太是快捷,且出手诡秘,再说众人也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就猝然出手,说打就打。

站在孙铸身边的八大掌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痴打孙铸一巴掌。

等众人醒悟过来时,上官痴已红影一晃,飘回到姜古庄身边。

五大华山剑客见掌门人被打,大扫面子,没等上官痴站稳,就五剑齐出,从侧面向上官痴刺去。

姜古庄大喝一声:

“慢!”

这一声大喝,运起了他体内真气,众人只觉得如平地一声惊雷。

连屋顶上的瓦片被震掉了下来,墙上的火把被声波震中忽明忽暗。

五位华山剑客只感气血上涌,差点把持不住,剑刺到中途,不由得一齐停下手来,凝然不动。

姜古庄朗声说道:

“你们五人围攻一个弱少女,难道不觉得羞吗?”

其中一人个怯怯道:

“她是个妖女!”

姜古庄仰天大笑道:

“可笑,可笑。一个天真烂漫、不懂世事的姑娘竟是一个妖女?依你之见,这世上谁才是淑女?”

大厅里哪个不是识货的人。单从上官痴的出手和姜古庄的一声怒喝,就已然明白了,这两个少年的武功和内力,都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任何一人能胜得了他,看来已是难事。

孙铸的脸色极是难看,阴晴不定,当着这些武林同门的面前,威严扫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头脑中马上有一个新的想法,他几乎为这新的想法喜不自胜,禁不住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少林寺主持方丈低头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姜少侠,你已经误入歧途,非但不思悔改,反而还咄咄逼人。”

说实在的,姜古庄对悟性大师和冲虚道长还有些好感,没想到悟性大师也说出这番话来,当下怔怔不语。

悟性大师说道:

“姜少侠,你对得起你手里的那把血光宝刀吗?要知道你父亲‘神州刀尊’姜刀风一生英名侠义,豪气干云,用血刀不知杀了多少作恶多端的魔头,深得我辈中人钦佩。没想到你却和天下最大的魔头‘夺命神尼’的传人在一起,真是罪过,罪过!”

姜古庄剑眉一扬,正准备反驳,悟性大师挥手制止他,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受过女魔头的恩惠,但自古黑白两道水火不容,大丈夫应该恩怨分明,以大局为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衲劝姜少侠还是将那女魔头的秘密说出来,然后我们一起杀了女魔头,以绝江湖隐患!”

上官痴紧张地看着姜古庄,心里十分不安,急叫道:

“和尚,你……”

姜古庄一拉她的手,打断上官痴说话,说道:

“大师所说,恕我姜古庄难以从命。我已发过誓不对任何人讲,更何况我姜古庄还没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悟性大师摇头叹息道:

“善哉!善哉!既然姜少侠如此执迷不悟,就不要怪老衲了。”

“了”字刚一说完,一股劲风向上官痴扑来。

姜古庄只觉黄影一闪,悟性大师肥大的身躯如一只大雕冲了过来,一招少林大力擒拿手直扣上官痴的脉门。

姜古庄大惊,连忙猱身而上,单掌直劈悟性大师的面门。

悟性大师左手一挡,右手还是向上官痴抓去。

姜古庄大喝一声,身子左转,一招“龙飞凤舞”疾如流星,左手上撩,挡住悟性大师的右手,右手撤回,画了一大圆弧,弯击悟性大师的腰肋。

悟性大师大是惊异,“咦”了一声,只得缩回手倒退一步,双掌平推,姜古庄只得以双掌接应。

“砰”的一声大响,两人同时后退三步。

姜古庄只感到自己气血上涌,晃了两晃,才稳住身形,悟性大师更是骇异,伸手指着姜古庄道:

“你……你……”

跟着“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群豪无不相顾失色。要知道少林、武当乃武林泰山北斗,地位之崇高是众所周知的。没想到一代武学大师拼内力时却输给个后生,而且是一招之间就见胜负。

在场几位掌门人都是武学的大宗师,谁都看出姜古庄的武学和内功已臻绝顶。

姜古庄也深感过意不去,因为他知道,悟性大师爱惜自己而未施全力,走上前去深深一揖道:

“大师,即使‘夺命神尼’罪恶深重,但痴儿是无辜的,你怎能一棍子将人打死……”

悟性大师闭目运了一下气,凄然说道:

“姜少侠,你刚才施展出来的,是不是‘绝命魔尊’的‘龙行八式’?”

姜古庄躬身道:

“得罪你了。”

悟性大师仰天长叹道:

“佩服,佩服。‘绝命魔尊’能创出这么至刚至纯的掌法,而且刚正威猛,不走一丝旁门,看来他已达到由魔入佛的最高境界。佛祖曰:佛即魔,魔即佛。只不过因果转换,世人难知罢了!”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悟性大师接着说:

“姜少侠,你得此奇遇乃是天意,但……唉,不说了,但姜少侠必须记住,今后武林的安危皆看少侠的造化了!”

姜古庄说道:

“谢谢大师指教。”

停了一会儿,姜古庄正准备想询问刘叔的情况——只要得到刘叔的下落,就和痴儿赶快溜开这个是非之地,忽然听到孙铸上前说道:

“姜少侠已学得‘绝命魔尊’的绝世武学,可喜可贺。”

姜古庄讨厌他,对他的话未置可否,也不作答。

孙铸说道:

“不过我想这是一场误会。目前‘武圣门’杀戮武林,江湖中人人人自危。眼下我们要紧的是抛却成见,同仇敌忾,以大局为重,共同摧毁‘武圣门’的阴谋。”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群豪都点头称是。

孙铸继续说道:

“虽说‘绝命魔尊’和‘夺命神尼’以前作恶不少,但都已退出江湖。还是悟性大师说得好,魔即佛,佛即魔。我相信姜少侠只是年幼无知,一时糊涂,但毕竟是姜大侠的后人,我想他一定会明辨是非,弃恶从善。更何况刘孝迈大侠也为他做出了榜样。”

姜古庄大惊道:

“我刘叔他……”

心中骤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孙铸惨然一笑道:

“将刘孝迈大侠的遗体抬出来!”

姜古庄闻言,脸色大变,身子晃了几晃,几欲昏倒,上官痴连忙上前扶住他。

马上两名华山弟子抬着一具直挺挺的尸体,放在姜古庄的面前。

姜古庄身体摇晃,步子踉跄奔至尸体之前,抱住尸体。

果然是刘叔!尸身已冷多时,一片冰凉。

无限辛酸涌上心头,姜古庄不由得放声大哭。

姜古庄像一头怒狮,双眼血红,大声嚎叫道:

“是谁?是谁杀了我刘叔叔!”

满腔悲愤,已使姜古庄失去了理智,抽出血刀,威风凛凛地逼视着众人。

众人被他声势所震,都退后一步,空气中顿时注满杀机。

双方紧张的对峙着,没有谁敢丝毫大意。

忽听孙铸说道:

“姜少侠,不要误会。我们都错怪了刘孝迈大侠,以为他是黑道枭雄人物,所以……没想到,他去而复返,力杀‘武圣门’的魔头,为我们正道解除危机,但不幸被‘武圣门’暗算。我们一定会为刘孝迈大侠厚葬,并商定一齐攻打‘武圣门’,将‘武圣门’的魔头一网打尽,以慰刘孝迈大侠和已死去武林同道的在天之灵。”

姜古庄咬牙切齿道:

“又是‘武圣门’!我姜古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孙铸心里窃喜,说道:

“姜少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我们抛却前嫌,坐下来从长计议!”

接着又道:

“姜少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武圣门’是武林的公敌,我们这次武林大会就是号召天下武林中人携起手来,斩妖杀魔!”

孙铸说得慷慨激昂,姜古庄听得心里一阵感动,一收泪,说道:“谢谢前辈的好意。”但心里恨不得马上手刃“武圣门”的人。这样的事,怎容得从长计议?他正准备说话,孙铸已道:

“我们九大门派,一向被武林中人视为顶梁支柱,没想到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几乎被‘武圣门’一网打尽,还有何颜面见天下武林中人!所以我们倒是极愿‘武圣门’二度入侵,好拼个你死我活。”

姜古庄心想:“武圣门”已大胜而归,怎会还二次入侵,这不叫守株待兔吗?

当下抱起刘孝迈的尸体,一拉上官痴的手说道:

“各位前辈保重,请恕晚辈告辞了。”

众人没想到姜古庄临阵脱逃,大显轻蔑之色。只有孙铸笑道:

“既然姜少侠报仇心急,我们也不强留,不过得处处留意才是。”

众人见孙铸这样说,才松了一口气。

姜古庄心里大为感动,鞠了一躬道:

“多谢孙老前辈!”

孙铸又道:

“那么我就送两位下山。”

说着和姜古庄,上官痴同时缓步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秋风过后,倍增凉意,只见紫金阁周围,俱是穿棱游走的人影,把守极是严密。

走出厅外,姜古庄回头说道:

“孙老前辈请留步!”

孙铸笑道:

“不要紧,我送姜少侠下山,顺便看看情形!”

姜古庄心想:这孙老前辈果真心思缜密,不愧为华山掌门人。

于是也不多说三人一路默默无语,转过一道山径,孙铸突然说道:

“姜少侠,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姜古庄愕然止步道:

“孙老前辈请问。”

孙铸面色凝重道:

“‘夺命神尼’替你治好‘摧心掌’,并传你‘龙行八式’还叫她的弟子陪你,我看……”

姜古庄吃了一惊,没想到孙铸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没应答。

孙铸观察了一下姜古庄脸上的表情,接下来说道:

“我看她是不是有求于你?”

姜古庄点头道:

“不错!不知孙老前辈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孙铸不自然地笑了笑,干咳道:

“这个……咳……我只是想帮一下你。”

姜古庄奇道:

“你怎么帮我?”

孙铸没有正视姜古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沉声说道:

“这个……我自然能帮你。我再问你,‘夺命神尼’是不是给了你半块羊皮?”

姜古庄差点惊叫出来,当时石洞里只有他和上官痴、“夺命神尼”三人,可孙铸说出的话,像亲眼看见一样。

但转而又想,孙老前辈足智多谋,那“绝命魔尊”的藏宝图,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孙老前辈就估计得到,遂讷讷地说道:

“这个……孙老前辈……”

孙铸忽然惨然一笑道:

“姜少侠还是对我孙某人怀有戒心,不肯相信我!”

姜古庄说道:

“既然孙老前辈都已知道,何必还要问我?”

孙铸目光四处一转,压低声音道:

“那‘夺命神尼’是不是叫你去找另一半羊皮?”

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姜古庄。

姜古庄心里一紧,心想:这孙老前辈怎么对这件事这么热衷?不由瞟了一眼孙铸,沉思不答。

孙铸又向四周打量一番,声音压得更低,说道:

“这确是一件秘事。百余年来,武林群雄无不处心积虑,搜寻‘绝命魔尊’欧阳石的藏宝图,但谁也不知道,另外半块羊皮早在我华山派手里。”

最后一句话,孙铸几乎是附在姜古庄的耳朵上说的。

姜古庄只道浩瀚江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寻找另外半块羊皮,心里甚是苦恼,一点头绪也没有。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说道:

“您说的……可……可是真的?”

孙铸注视着姜古庄脸上的表情,心里有底儿了,笑道:

“当然!”

姜古庄虽然总感觉到有点什么不大对头,但心头还是一阵狂喜,不管怎样说,另外半块羊皮总算有了下落。

忽听孙铸,长叹一声,沉声道:

“虽说那半块羊皮在四十年前流入本帮之手,但……”

姜古庄和上官痴都急于听到下文,两人不由热切地望着孙铸。

孙铸诡秘地说道:

“但除我和上代几位掌门之外,并无他人知晓。四十年来,另外半块不知流失何处。原以为必是随‘夺命神尼’同时消失,不料‘夺命神尼’被囚禁百余年,竟然仍在人世!”

姜古庄和上官痴心里“怦怦”直跳,屏气听孙铸述说。

孙铸接着说道:

“我华山派为了找寻另半块羊皮,也曾派出许多弟子下山探访,都不得其果,没想到天从人愿,我现在以华山派掌门的身份,将半块羊皮交给姜少侠,以求物归原主。”

姜古庄听孙铸说话,如在梦中,没想到这般便宜。

孙铸接着说道:

“不过,另外半块羊皮现存于我华山派已归隐的掌门人肖源手里,我即刻修血书一封,求他将半块羊皮交付于你。”

说完,扯下一幅袍袖,咬破手指,疾疾书写起来。

姜古庄大喜过望,连忙深深一揖道:

“多谢孙老前辈成全!”

孙铸匆匆书就,交到姜古庄手里,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姜少侠要格外慎重,不可告之外人,肖源师兄并不在华山,而是在距此百里之外的大樟山,肖源师兄性情孤僻,也可能不肯给你,但姜少侠一定要有耐性,是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姜古庄转而一想:我和孙老前辈素不相识,甚至还有点看不惯他,他心里也知道,更何况痴儿又打了他一巴掌,他怎么这般热心?不由迟疑着说道:

“孙老前辈对在下这般知遇之恩,不知当如何感激,不过……”

孙铸听了姜古庄吞吞吐吐之言,哈哈一笑道:

“姜少侠是怀疑我孙某的诚意?”

经孙铸这么一说,姜古庄倒感觉到自己的不是,大生悔意,忙说道:

“不敢,不敢!”

孙铸一拂长须,微笑道:

“当然,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相托姜少侠!”

姜古庄连忙说道:

“请孙老前辈尽管吩咐。”

孙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刘孝迈大侠说得不错,‘武圣门’的确有我九大门派的人!”

姜古庄惊问道:

“孙老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孙铸眼光望着远处,说道:

“‘武圣门’第一次入侵我武林大会,共有五十六人,但其中有五人武功最高,也就是‘武圣门’的‘五煞’,虽然他们都不敢以真面目杀人,但我看出‘五煞’中有一位竟是我二师兄谭剑锋。”

姜古庄没想到“武圣门”会派出那么多高手围攻武林大会。听孙老前辈的话意,姜古庄知道,华山派前任掌门肖源是他的大师兄,还有一个二师兄叫谭剑锋。

令人大惑不解的是,怎么大师兄掌门人不做,跑到距华山百里之外的大樟山隐居起来,而二师兄却又归于“武圣门”?实在是令人费解!

可又不好问,他只得说道:

“孙老前辈也许认错人了。”

孙铸口气坚决地说道:

“不,不会的!我那二师兄烧成灰我也认得。只是有一件事老夫不明白……”

姜古庄知道孙老前辈所说的事,肯定与要托付自己的事很有关系,问道:

“什么事?”

孙铸双眉紧皱道:

“因为我那二师兄已经过世三十多年了!”

姜古庄呆了一呆,心想:别说你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叫谁也不明白。说道:

“这不可能吧。人死怎能复活,要么就是您老认错人了!”

孙铸摇摇头说道:

“人是不会看错的!我那二师兄,才华横溢,秉赋奇高,以我的眼光,我还从没发现有哪一个人能高出他。本门的任何绝技,只要他略一习练,无不立刻精熟,可以说是武林百年难遇的奇才……”

姜古庄虽然从未见过什么叫谭剑锋的人,但凭自己的记忆,想起十岁那年,家里惨遭横祸,所遭遇的“武圣门”“五煞”,武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绝不像孙老前辈说的那般骇人。

再说自己从没听过一个人去这么称赞和欣赏另一个人,心里大是好奇,不知孙老前辈的二师兄是如何使他心折。

孙铸的眼里射出神往的光芒,继续说道:

“只可惜他……唉,误入歧途,犯了本门大戒,被大师兄肖源废去武功,囚于华山思过崖中。唉!我那大师兄也是……”

言下之意,竟是对大师兄的做法大为不满,明显偏向二师兄。

孙铸忽然声调一变说道:

“我那谭师兄不知是愧于犯了师门大戒,还是因为武功被废,立意寻死。唉!他性情也太高傲了。自被囚于思过崖之后,拒绝进食,不吃不喝。”

姜古庄禁不住插话道:

“那样不就会被活活饿死吗?”

孙铸长叹一声道:

“每次我送的饭,他都没吃,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但师门门规极严,一年之后才发现他已经饿死。掌门便下令将他尸骨安葬,那时虽是衣履如新,但肉身却只剩下一副骷髅,还是我亲手将他安葬的!”

姜古庄听得心里发麻,心想:一个人拒绝进食,活活地将自己饿死是极难做到的,竟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孙铸微微停了停,又悲戚道:

“可师兄那天入侵华山,像是不认得我,还向我刺了一剑,真是令我伤心!”

姜古庄更是听得心里发毛,孙铸说的话,怎么像一个丈夫对妻子所说,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孙铸没在乎姜古庄的表情,松了一口气,好像将积压在心里的话和别人畅谈出来,有一种舒服了不少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儿,姜古庄只觉得孙铸不像在大厅上那么神色俱厉,脸色仿佛柔和了不少,充满一片温情,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姜古庄连忙别过脸去,觉得看他的脸挺别扭的。

只听孙铸又道:

“姜少侠,我要你办的一件事就是麻烦你,将这一秘密禀明大师兄,看他……”

话题一转说道:

“他会查明此事的!”

姜古庄说道:

“我一定会将此事告诉肖老前辈。”

孙铸郑重地说道:

“姜少侠一定要将这件事禀明大师兄,我在这里先谢你了。”

姜古庄原本以为,孙铸既然将另外半张羊皮,这样天大的秘密告诉他,一定会提出一个相应的要求,所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没想到他说了一大堆,却提出了这么简单的要求。这太容易做到了,不就是带过话给肖老前辈吗?说道:

“孙老前辈太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哪能让你说个‘谢’字。”

孙铸淡淡说道:

“还有,姜少侠,今晚之事最好不要对他人言及。”

姜古庄说道:

“孙老前辈应该知道,我姜古庄不是一个多舌之人。”

孙铸满意地说道:

“但愿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微微一顿,说道:

“姜少侠,你们二位前途多多珍重,我就再不远送了。”

说罢,不待姜古庄答话,身形跃起,一起一落之间,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姜古庄托着刘孝迈的尸体,愣在那里独自出神。总觉得这一切怪怪的,那孙老前辈显然是故意送他和痴儿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

如果他不说,自己就得到处瞎闯,闯得头破血流,怎么也不会知道那半块羊皮在华山派的手中。

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姜古庄百思不得其解,微喟一声,说道:

“痴儿,咱们走吧!”

上官痴也有些困惑地说道:

“庄哥哥,我看那老头子,越看越不顺眼,总觉得他怪怪的。不过,这次算是帮了我俩一个大忙。哎,他说另半块羊皮在他师兄的手中,会是真的吗?”

姜古庄没想到上官痴也有这么样的感觉,居然晓得怀疑别人的话,笑道:

“我想在这一点上,他不会骗我俩的。不管是真是假,我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上官痴自是兴奋无比,与姜古庄双手相携,向山下飘然而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华山脚下,两人找了一个地形好的荒丘,姜古庄用血刀刨地,将刘孝迈的尸体埋下,并刻了一块石碑,上写道:

义父刘孝迈之墓

义子姜古庄敬立

父母惨遭杀害,姜古庄并不感到特别孤单,即使是在死神紧紧跟随的日子,因为刘叔为他挡风遮雨,而今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都离开了自己。

姜古庄蓦地感到孤单。

上官痴在一边,心里也跟着难过,依偎着姜古庄,看着星光无语……

只有风儿在轻轻的吹。

蓦地,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惊,站起身来。

一条黑影由头上电掣而过,飞向十丈余外,隐于一片丛林之中。

姜古庄凝神看去,但因那黑影太快捷,看不清究竟是人还是鬼?

上官痴轻轻碰了他一下,说道:

“庄哥哥,不用担心,黑白二雕!”

说着面露喜色,撮口要吹口哨。

姜古庄连忙制止她,他虽不曾看清那条横空掠过的黑影,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黑白二雕。

那黑影稍纵即逝,消失在丛林之中,再无动静,看来已飞向远去。

上官痴眉毛一扬,说道:

“管他呢,是人我俩也不怕!”

姜古庄笑道:

“不是怕。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好!”

上官痴笑道:

“还说不是怕,一句话说了三个‘怕’字!”

姜古庄说道:

“你嘴巴越来越厉害,只怕再过两天,我就甘拜下风了。”

上官痴璨然一笑道:

“庄哥哥,我们走吧,只要你开心我就满足了。说实在刚才你那副样子,叫人好心疼。现在你一笑,我就感到天都开了一样。”

说着拉着姜古庄的手。

姜古庄跪在刘孝迈的坟头叩了三个头,和上官痴并肩走去。

回头望望,云遮雾罩的华山绝顶,一时感慨万千,想不到月余间,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说实在的,上官痴虽然不懂世事,但一颗纯洁天真的心,往往叫人感动。

姜古庄情不自禁拉着上官痴的手,往前走去。

这时天已四更了,距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两人走进一片松林,隐约可见松林前蜿蜒一条官道,两人忙向官道走去。

正当穿出松林之时,忽见前面人影一晃,一个身穿皂色长袍、精神矍烁的老者,六十余岁年纪,双目炯炯闪光,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满面含笑地站在两人面前。

姜古庄立住身形,大为吃惊,凭自己的武功修为,居然不知道这老者来自何方。

这老者来得无声无息,恍若幽灵鬼魅,等两人觉察,已站在两人的面前。

上官痴奇道:

“你武功真高。”

老者微笑不语。

姜古庄微微呆了一呆,说道:

“老前辈为何要拦住我俩的去路!”

长袍老者笑道:

“是你俩拦住我的去路,还是我拦住你俩的去路?”

上官痴大感兴趣,说道:

“当然是你拦住我俩的去路。”

长袍老者笑道:

“你们两人并肩而行而我只一人,路只有这么宽,当然是你们俩人拦住我的去路。如果,我们真都是一人,问题就不存在了。”

上官痴连忙闪到姜古庄的身后,说道:

“现在我们不就谁也没有拦谁了吗?”

长袍老者见后笑得更欢,说道:

“那也未必,现在就看谁让谁的路。”

姜古庄答道:

“当然是晚辈先让。”

说着拉着上官痴的手从一边绕了过去。

不料刚走出数步,长袍老者双肩微晃,又轻飘飘地落在两人前面。

上官痴叫道:

“这次该是你拦住我俩的去路吧?”

长袍老者笑道:

“松林中路这么多,老夫高兴走哪一条就走哪一条,谁叫我们碰得这么巧,怎么说老夫拦你们。”

上官痴一时语塞,柳眉倒竖,娇喝道:

“什么老夫,老夫的,我看你是不讲理,故意欺侮我们!”

长袍老者仰天狂笑,笑罢,冷声说道:

“就算我老人家欺侮你们,又怎么样?”

姜古庄没想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脾气这么火爆,跟一个小姑娘较劲,简直不可理喻。

上官痴一怒道:

“老头,你年纪虽大,我还怕你不成!”

长袍老者笑容一敛说道:

“那你就试试看!”

话未说完双手一扬,十指箕张,竟然向姜古庄上官痴两人当胸抓来。

姜古庄又惊又怒,右手反腕一扣,迎向长袍老者抓来的右手,左手斜击而出,向他肋下劈出。

上官痴退后一步,然后躬身,单掌向长袍老者左腕斩落,又顺势拍出一掌。

这几下动作迅如电光火石,仅在眨眼之间长袍老者忽然身形跃起,如一缕青烟绕到两人的后面,使两人劈出的掌力,竟然完全落空。

姜古庄和上官痴同时一惊,连忙身形电转,各自再度劈出一掌。

这一来正好和长袍老者的双掌迎个正着,“砰”的一声,震得林中的枝叶簌簌坠落,枯叶飘落一地。

姜古庄只感到自己气血微微浮动,虽然他缺少对敌的经验,但这比拼内力是实打实的,心头思忖:这老头的武功之高似在少林方丈悟性大师之上。

上官痴也试出对方是一个从未遇到的劲敌,一击之下已是没占到便宜,娇喝一声,就准备纵身再战。

长袍老者赶忙叫道:

“两位少侠住手……”

目光一转,接着道:

“我已试出两位武功过人,是武林中少有的奇才,老夫认输了。就是要再打,也得把话说明再打不迟。免得素不相识,稀里糊涂地打一架,弄个两败俱伤,不是太不划算了。”

上官痴冷哼一声道:

“什么两败俱伤,你是坏人我要你死!”

说着又要欲扑而上,姜古庄一把拉住他,说道:

“痴儿,你忘记了你说的话?”

上官痴猛然刹住自己的身形,狠狠瞪了一眼长袍老者。

姜古庄有他的想法,心想这老头儿古里古怪的,明明出手就打,却把过错全推到别人身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长袍老者毫不在意,淡淡地说道:

“你们俩可是从华山下来的?”

姜古庄小心答道:

“不错。”

长袍老者又道:

“听说华山武林大会被‘武圣门’洗劫,遇难的同道近百人,是否有这事?”

姜古庄心道:人人都知道,干吗还来问我,不知这老头什么来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冷冷地答道:

“不错!”

长袍老者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忽然急急问道:

“不知道华山掌门孙铸是否遇难?”

姜古庄对这个武功奇高、行迹诡秘的老者更是疑心重重,但从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端倪,说道:

“老前辈尊姓大名?为何对孙老前辈这么关注?”

因为姜古庄听老者的口气,似乎是希望孙老前辈遇难就好。

长袍老者扫过姜古庄一眼,沉声叹道:

“老夫一向隐身于幽山野林,日子一久,所以没名没姓……”

上官痴打断他的话道:

“怎么可能呢?就是隐居在地下,也有名字的。”

长袍老者淡淡地说道:

“也许以前有吧,但老夫已经把以前的名字忘记了。”

上官痴笑道:

“真是好笑,自己的名字怎么会忘记呢。”

姜古庄知道这古里古怪的老者不愿以真名示人,故意这么说的。

长袍老者没理会上官痴的诧异,接着说道:

“老夫与华山派掌门人有数十年的交情,日前接到他的武林大会请柬,专程赶来,没想到晚了一步,竟发生了这等事……唉!”

说着不自然地看了看姜古庄,叹了一口气,又道:

“方才老夫正欲觅路登山,碰巧与两位相遇,有心试一下两位少侠的身手,得罪之处,莫怪,莫怪!”

说着,微微一抱拳。

上官痴笑道:

“这还差不多!”

姜古庄虽然历尽磨难,但毫无江湖经验,加上心地善良,性格直爽,不由说道:

“原来老前辈是孙老前辈的朋友,是我们得罪你了,望你海涵。”

说完抱拳一揖。在他心目中,人家敬他一尺,他敬人家一丈,接着说道:

“孙老前辈虽未遇难,但被‘武圣门’的‘五煞’之一伤了,老前辈既然是孙老前辈的朋友,就从这里上山吧。”

说着,转身给长袍老者指路。

长袍老者身子一掠,便顺着姜古庄所指的方向看一眼,说道:

“不知伤孙铸的是何人?”

姜古庄记得孙老前辈特意交代他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件事,面有难色道:

“这……这晚辈就不清楚。”

长袍老者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阴光,阴阴一笑道:

“两位虽是年纪轻轻,但无论是内力还是武技,都算上是武林少有的绝顶高手,为何不相助同道一臂之力,却这么急急下山?”

姜古庄微微一怔,说道:

“不瞒老前辈,晚辈正是要去替孙老前辈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到大樟山去面见肖源大师。”

长袍老者轻“啊”一声,小声嘀咕道:

“原来,肖源就在大樟山。”

姜古庄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他一听说长袍老者是孙老前辈的朋友,就把孙老前辈的话都忘了,不禁暗暗责备自己,所以没注意到长袍老者最后一句话,也没注意到到他的表情。

长袍老者马上恢复常态,哈哈一笑道:

“这倒真是一件凑巧之事,老夫与肖源……也是多年老友,本想托孙铸代我致书问候,既然少侠要去面见他,就烦你将老夫这封书信捎给他。”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已封好的书信,慎重地交到姜古庄的手里,说道:

“给少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姜古庄不便推辞,接过书信,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肖老前辈问起在下,在下又不知前辈的高姓大名,不知到时如何禀告……”

长袍老者大笑道:

“我是他多年老友,看到我的信就知道了。”

姜古庄心想:这倒也是。既然这老者和孙老前辈、肖老前辈都是朋友,说了也不要紧。

他一直为自己无意说出这秘密,心里甚感不安,经这样一想,才好受一点。

长袍老者一抱拳道:

“有劳少侠,我这就去见孙铸老友。”

说完双肩微晃,话声一落,人已跃出五六丈远。

姜古庄看到长袍老者的身影一闪而过,悚然一惊,忽然想起刚才在山下所见的黑影,不会这么巧吧。

姜古庄心里生疑,不由得细看手里的书信,见上面写着“肖源亲启”四个浅墨大字,心想能直呼肖老前辈大名,交情自是不浅,于是又放下心来。将书信贴身收好,和上官痴向前疾驰而去。

大樟山虽没华山险峻巍峨,但也是峭壁如削,怪石嶙峋,而且山上长满了密密的大樟树,给人一种清幽的感觉。

姜古庄望着连绵的大樟山,不由又犯愁了。

要知道大樟山延绵百余里,山中密林如盖。偌大的一座山,要找肖源一个人,当是十分不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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