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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罗哲失恋

新的一周到了,我和柯琴把大家的英语作业收上来,送到英语老师那里。看着我们抱过来的厚厚两摞作业本,英语老师似乎有些不耐烦,她让我们把自己的作业给她检查,其他同学的作业抱回去,我们俩检查就行。

我和柯琴的作业当然没问题,只是我的单词写的比较丑,英语老师说了我几句,然后便嘱咐我们:检查作业一定要认真,这对自己也是一种提高。

于是,我和柯琴又抱着作业回到教室,不少同学围了过来,问我们什么情况。我和柯琴一五一十的说了,有几个男生特别高兴,马上就想把自己的作业本拿回去。我当然不答应,抢过来看了一下,他们的作业都非常潦草,并且明显漏抄了很多单词,别的同学都抄了好几页纸,他们才抄了不到两页。

我心里很不平衡:我辛苦抄了几个小时,而他们这样就想蒙混过关,想得美!作为一个正直负责的英语课代表,我马上对他们几个进行了训斥。他们几个先是嬉皮笑脸跟我说好话,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他们一次;被我严词拒绝后,他们马上就变了脸,七嘴八舌对我冷嘲热讽,说什么“少拿自己当回事”、“是不是没当过班干部啊”、“罗哲当英语课代表的时候可不这样”,我说不过他们,只好任由他们把自己的作业拿走了。

柯琴问我怎么办,我也没有头绪,便去找罗哲,问他以前当英语课代表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罗哲一听我说那几个人的名字,就让我算了:“他们几个本来成绩就差,爹妈又都出门打工了,能做点作业就不错了,以前英语老师都不管他们几个的!”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问罗哲:“难道就这样算了?太便宜他们了!”罗哲有点不耐烦地说:“哎呀随便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没心思管这个。你发现没,左晓莎还是没来学校,肯定出了啥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从初二开学以来,左晓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也开始好奇了:“左晓莎去哪儿了啊?难道她也跟李莉一样出门打工了吗?”罗哲很失落地说:“哎,不知道,周末的时候,我专门去了她家一趟,可她家大门锁着,一个人也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罗哲,就小声对他说:“左晓莎成绩挺好的,应该不会不读书吧?”罗哲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一拳锤在课桌上,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了,我要找朱志飞问一下,一定要弄清楚左晓莎到底去哪了!”

罗哲起身走出了教室,我本来想拉住他,但是估计他不会听我的,就没有伸手。我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检查同学们的英语作业。我也会时不时盯着左晓莎的位置看看,不过,她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罗哲出了教室以后,直到晚自习结束,也一直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到了教室,准备找罗哲问一下情况。不过,我到教室的时候,英语老师已经在了,我就顺便向她汇报了一下作业检查情况,她本来准备找那几个同学问一下,但他们都还没来,便让我督促他们几个把作业补齐就算了。

早自习结束后,我迫不及待去找罗哲,可是转头一看,发现宋殊和江耀围在他座位旁边,我怕见着宋殊尴尬,就一个人悄悄出了教室。我没有食欲,不想吃早饭,就去了学校后门,坐在以前我们几个经常一起听歌的地方,越想越难过:本来好好的一个四人团体,就是因为我和宋殊有了矛盾,如今我只能这样躲着,他们三个都在学校住宿,肯定昨晚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一无所知,也没人告诉我……

我伤心了一阵子,估摸早餐时间快结束了,就慢吞吞地向教室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到江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羊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我找你找了半天!”我爱理不理地问:“你找我干啥?”江耀说:“找你一起吃饭啊!你吃了没?”我告诉他没吃,他问我:“你怎么也不吃早饭啊?你们三个是不是约好了的,都不吃早饭?”

我有些意外了:“怎么了?萝卜和松……宋殊也没吃早饭?”江耀点了点头:“嗯,你还不知道吧,左晓莎转学了,转到江苏去了,萝卜想不开,说他失恋了,没有心情吃饭,松树在陪着他呢!”我非常震惊:“啥?左晓莎转学了?江苏?她怎么会去江苏呢?”江耀告诉我:“昨天晚上,萝卜去找了朱志飞,朱志飞跟他说的,左晓莎的爸妈都去了江苏打工,就把她也带去了。”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突然啊?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说转学就转学了!”江耀也说:“是啊,她没跟任何同学说,太意外了,所以萝卜现在接受不了啊!”我又接着说:“萝卜不是一直说不喜欢左晓莎了吗?现在失什么恋啊?”江耀说:“他就是嘴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现在人都走了,想也没用了!”我点了点头:“嗯,我们先赶紧回去吧,快要上自习了。”

回去的路上,江耀又问我:“你怎么也不吃早饭啊?你也失恋了?”我笑着说:“失恋个屁,我又没有喜欢的人!”江耀穷追不舍:“那你为啥不吃早饭?”我想了想,就把实情告诉了江耀:“哎,我跟宋殊闹翻了,看到他跟你们俩在一起,不想过去凑合。”江耀非常意外,直接就停下了:“啊?啥时候的事儿啊?怎么了?”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江耀,他听完就拍了我一下:“靠,就这点小事啊,我以为啥呢!这叫闹翻?屁大个事,你还记在心上!”我很不服气:“什么屁大个事啊,要是没事,他宋殊怎么会也不理我呢?”江耀接着说:“哎呀,你们俩都是小心眼,我去跟他说一下……”我马上阻止江耀:“别!你别跟他说,没意思,我们两个自己的事,要是不能和好就算了!”江耀还想劝我,但我马上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催他:“赶紧回教室吧,要上自习了,别迟到了!”

自习一结束,趁着罗哲旁边没人,我马上跑到他那里,问他左晓莎是不是转学了,他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声“嗯”,我对他说:“她人都走了,还想着她……”我还没说完,罗哲就打断我:“哎,让我一个人呆着吧,道理我都知道,朱志飞已经跟我讲了一个晚上,你又来讲……”我感觉很没趣,就悻悻的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只要宋殊没在罗哲身边,我就会跑过去跟罗哲聊天,大部分时候,他都很没有精神,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只回答:“哦”、“嗯”之类的,我能想到的大道理都对他讲了,但都是对牛弹琴。直到周四吃晚饭时候,我跟江耀陪着罗哲一起在大草场散步,刚走了几步,罗哲突然说:“哎,你们知道吗,就这个地方,我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当时我给左晓莎纸飞机的地方。”江耀没想起来这事:“啥纸飞机啊?”罗哲说:“就是去年,我跟她表白,叠了一个纸飞机,在上面写了‘我喜欢你’,在这里给她的。”我接着说:“对,然后她回复你什么‘不知情和义’来着?”罗哲说:“我是风里纸飞机,不知你的情和义。”我又接着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她当时就拒绝你了嘛!要是当时你就放弃,哪有后来那么多事啊!”罗哲马上反驳我说:“放屁!她寒假时候又答应了我,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当时我跟着她走到了她家,然后我们俩一起在河边走了一个小时,然后她就答应了我!”

江耀插了一句嘴:“对了,当时你就没告诉我们,你们俩到底说了什么?”罗哲抬起头看了一下天空,抿着嘴说:“我跟她说,我喜欢她,第一次看到她就喜欢她,她跟我说,嗯……她对我也有好感,但是,我们都还太小了,要以读书为重,不能影响学习。然后,我又问她什么叫有好感,她说,是‘有一点喜欢’,我就一直问她,一点喜欢是多少喜欢,最后她终于跟我说,就是喜欢,但是她要我保证,不能跟任何人说……”

罗哲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江耀锤了他一拳说:“你笑个屁啊,后来还不是没搞成?你忘了她怎么跟朱志飞告状的了?还害你挨一顿打。”我也接着江耀的话说:“就是啊,她既然喜欢你,为啥还那样对你?太气人了,简直就是耍你,这样的女生,实在不值得喜欢!”罗哲也突然很生气了,他用力在草场上踢了几脚,踢倒了一片杂草,然后对着天空吼道:“左晓莎,你凭什么走?你还欠我的……”江耀一把捂住罗哲的嘴,推着他走进了草丛深处,我也跟了进去。大草场里的草又长到很高了,而初一的新生们还没过来除草,我们三个走进草丛深处,蹲在里面,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

罗哲用手胡乱地拔着身边的杂草,嘴里一边念叨:“左晓莎,左晓莎,你欠我的,你对不起我,凭什么就这样一走了之?你给我道歉!当面给我说对不起!说完了才能走,要不然我不准你走……”江耀小声说:“道个屁的歉啊,她已经害了你,道歉有啥用?”我拍了江耀一下:“狗子你知道个屁,萝卜哪里是要道歉,他还是舍不得左晓莎,不过要我说啊,她走了是好事,免得以后继续害你,她就是个害人精,早走早好……”

我还没说完,罗哲突然瞪大眼睛盯着我,咬着牙说:“不准你这么说她!”我突然有点害怕罗哲了,就低头盯着草地,不敢再看他。罗哲自己大概也意识到吓到我了,他拍了我一下说:“算了,你们想怎样说就说吧,反正她已经走了,不管她好不好,以后跟我都没关系了!”我和江耀一起附和了两声,罗哲站起来了,拨开挡在前面的杂草,径直朝大草场边缘走去。

大草场边缘种了一排树,罗哲走到一棵树下,问我们俩有没有带刀,我说:“谁没事儿把刀带在身上啊?”江耀小心翼翼地问:“萝卜,你想干啥?不会想要自杀吧?”罗哲哈哈笑了起来:“放屁,自杀个屁,我的命多金贵啊,以后还要挣大钱呢!怎么会自杀?我是要个小刀,削铅笔的小刀就行,在树上刻几个字。”江耀也笑了:“我靠,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自杀呢!”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靠,我还以为你要拿刀杀我呢,不就说了左晓莎几句坏话吗,至于这样吗?吓死我了!”

我们三个一起笑了起来,大家都没带刀,就在地上捡了几个锋利的石块。罗哲拿着一个石块,在一棵树上刻下了左晓莎的名字,他刻字的时候,我跟江耀就在一旁看着,罗哲刻完字后对我们说:“你俩就没啥想刻的字吗?”我笑着对江耀说:“狗子,你还不把郑瑶的名字刻在树上?”江耀和以往每次提到郑瑶的时候一样,依然是涨红着脸生气地说:“刻个屁,我跟她有啥关系,你们别乱说,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罗哲笑着说:“狗子,你胆子太小了,都说狗胆包天,你这狗胆如鼠!”

江耀追着罗哲打了起来,他俩在大草场上你追我赶,我一个人站在罗哲刻字的树下,看着树上“左晓莎”三个字,觉得挺好玩的,也想刻几个字,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哪个女生值得我把名字刻上去,最有可能的是周婷婷,她确实漂亮,可我只是希望她喜欢我而已,完全谈不上喜欢她,尤其是跟罗哲对左晓莎的这种痴迷相比,我对周婷婷几乎没啥想法。想来想去,就在树上刻了“车城中学”四个字,这才是我应该追求的目标。

刻完字后,我就加入了江耀和罗哲的追逐战,跟他们一起在草地上疯闹了一会儿,三个人都累了,就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罗哲躺在我跟江耀中间,一只胳膊垫在我脖子下面,一只胳膊垫在江耀脖子下面。大家休息了一会儿,罗哲突然勒紧我跟江耀的脖子说:“感谢你们两个啊,这几天一直跟着我!”我跟江耀都用拳头打罗哲,一边打一边骂他大傻子,罗哲松开我们说:“傻子就傻子,反正她走了,以后我也不会当傻子了!”我不信罗哲的话:“你放屁,我们才多大啊,等你以后再遇到喜欢的人,肯定还会这样的!”罗哲说:“绝不可能,你看着吧,我这辈子就只喜欢左晓莎一个,就算再遇到喜欢的人,也不会像喜欢她一样喜欢别人!”我还是不相信罗哲的话,但是也不想跟他无意义地争下去了,就没再说话了。

江耀突然打了我一拳:“对了羊子,你跟松树怎么样了?还不说话啊?”罗哲问我们俩怎么回事儿,我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江耀又说:“屁大个事,拖这么久还不和好”,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罗哲帮我说话:“哪那么容易和好,我去年跟松树不也闹了一次吗,过了好几个月才好,不过我觉得啊,你们这点事确实不大,松树这几天也一直在开导我,没跟我说过你俩闹翻的事,估计他也想跟你和好,松树不是记仇的人,他在外人面前脾气大,但是对我们几个已经够不错了,要不你主动点,找他和好?”

我一口就否决了:“主动个屁,明明是他不对,是他说话难听,我凭啥要主动?再说了,当初你们俩闹翻,你不也没主动吗?最后还是他主动跟你说话的!”罗哲和江耀都开始叹气,说我太犟了。

我也有点后悔了,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宋殊知道了,肯定不会再跟我和好了。我赶紧对江耀和罗哲说:“这话你们别跟宋殊说吧,我还是想跟他和好的,不过还是等几天吧!”江耀和罗哲都没再说什么了,我自己却有点茫然:我是不会主动的,那要怎么跟宋殊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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