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鱼幼薇把手背到了身后,轻松的扬起了头,迎着日光。阳光很温和,但还是让鱼幼薇轻轻眯起了眼,鱼幼薇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更加的精致了,是因为阳光照在上面她的脸显出了阴影。
这样的阴影让她的美丽更加的明显,也更加的诱人,在这一群男弟子中,就像是绿叶衬托了红花。鱼幼薇闭上了眼,仿佛是在感受空气中氤氲的桃花的香气。
一阵微风吹过,桃花特有的香味迎面拂来,让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随风拂过的,还有一些桃花的花瓣和一两朵开尽了的花儿。
桃花的香气很清雅,和她的样子似乎并不匹配,桃花,它没有蔷薇那样妖娆的红,但却有可爱的粉红;桃花,它没牡丹那样的高贵,但却有少女般的文雅;桃花,它没有荷花那样的特别,但却是那样的迷人。
这就像是众人面前的鱼幼薇,她有些才女的高雅,有着歌女身上的妩媚,有着小女子身上的热烈,也有些少女独有的青涩。
就这一瞬,就让众人看的痴了。
“师父,幼微妹妹真的会作词吗?要不…”李亿这是却是很担心鱼幼薇,他有些担忧的问着温庭筠,他心里早就不在乎谁对谁错,他只是觉得,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不应该受到委屈,谁给她的委屈都不行,更不要提这个愚蠢的师兄了。
“这个没有眼力的东西若是真的敢为难鱼幼薇,自己定要让他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李亿在心里想,但是脸上却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即便是和温庭筠说话的时候,也看不出一点怒色,只是有一些担忧。
“子安,不必太过于担心,你的师妹才情和诗学都在上乘,且本身就有天分,今日又选了最难的词,即便做的不好,也是情有可原,为师也不会如何批评,我想你的师兄弟们也不会或许为难!”温庭筠也是想保护鱼幼薇,才这样说到,而且可以在最后一句上加重了语气,摆明了是要偏袒鱼幼薇,要是真有人敢为难鱼幼薇自己也不会客气。
这样的话说出来在场的人瞬间都明白了,一时间大家都在掉头附和,满口称是。反倒是那位师兄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但是这却更激发了他心中的怨恨。
自己已经年纪不小了,眼看着仕途无望,在这诗学上也毫无建树,到现在都没有几首能拿得出手的诗,今天又被一个小丫头欺负了。
“师父,您偏袒的是不是有些明显了?我今天还真压不下这口气,今天这小丫头真作的出词我不但赔礼道歉,而且从此离开师门,不在给您丢人。如若不然,就让这小丫头走吧,您或许不知道,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在传,你和这小丫头有苟且之事。”那年长的师兄一脸的玩味的笑容“本来弟子也是不信的,可是您今天的表现,倒真是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难道说传闻都是真的?您把这小丫头从妓院里赎出来就是因为她这风情?”
他说出这话,温庭筠已经面露怒容,他真的很久没生过气了,自己经常出去风月场所,有些流言他倒是从来都不在意,反倒是觉得这些流言给他增添了几分烟火气质,哪有文人不好色?商人重利,文人重色,这并非没有道理。
温庭筠身上经常会穿出他与歌女妓女的流言,有些是真的,有些是无中生有,他也毫不在乎,但是今天流言传到了鱼幼薇这里,他清楚鱼幼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却被人传的如此难听,怒从中来,当下就要发作。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他转头一看,竟然是鱼幼薇。鱼幼薇这时已经睁开眼睛,眼中不知是对桃花的爱还是对他的情,眼波流动,含情脉脉。
她冲着温庭筠摇了摇头,仿佛知道温庭筠在想什么,莞尔一笑的说:“师父,弟子竟不知外面有人这样传言,弟子出身低微,今天若是真拿不出像样的作品,岂不是要把这流言坐实了。”鱼幼薇转身又冷冷的看向了那位师兄,道:“你刚说的话可作数?今日我若作的出,你就远离我师父,另外我要你亲口把今天发生的事说给你那些肮脏不堪的朋友,那他们知道我鱼幼薇到底是什么人,温庭筠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弟子此时根本不相信鱼幼薇能作出什么来,比自己强他倒是相信,作词?哼,做梦吧!梦里啥都有!于是他冷哼了一声说到:“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你要是作不出来,别怪我把今日的事情一字不漏的传出去。肯定要比现在发生的更精彩,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李亿已经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他现在在思考怎么样让这个狗东西把嘴闭上,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袋,不知道这几百两银子能不能堵住他的嘴。可是他又担心起来这一个人的嘴好堵,这么多人的嘴该怎么堵住呢?
鱼幼薇笑了,笑的很开心,她又抬头望向桃花,雨后桃花的美,是多么的自然,桃花打开了花苞,花苞竟然闪出珍珠般的亮蕊。桃花留住了细雨,细雨流入桃花的枝上、叶上、花蕊里。微风吹拂,桃花羞红了小脸蛋儿,在空中一躲一闪地,好像一只只蝴蝶在飞舞,小雨点落在“粉蝶”的“翅膀”上,粉蝶又成了一只只小船,装满了晶莹剔透的珍珠。
随后,她樱唇轻启缓缓的唱了起来:“仙苑春浓,小桃开,枝枝已堪攀折。乍雨乍晴,轻暖轻寒,渐近赏花时节。柳摇台榭东风软,帘栊静,幽禽调舌。断魂远,闲寻翠径,顿成愁结。
此恨无人共说。还立尽黄昏,寸心空切。强整绣衾,独掩朱扉,枕簟为谁铺设。夜长更漏传声远,纱窗映、银缸明灭。梦回处,梅梢半笼残月。”
一首唱罢,寂寂无声,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