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锦咽了一口口水,她不知道绿荇对止沧到底有多沉迷。
要是她提前知道,她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
这整整一日,她虽然身上穿着盔甲,可是她那双手却感受到了什么叫十指连心的痛。
那个平日里只是骄纵的公主突然间变得无比狠厉,先是让那些食肉的毛虫放在她的指尖,让它们嗜咬。却仅仅是让那些虫子只咬手指尖的表皮肉,再用最烈的寒潭香泡着。
寒潭香这酒如其名,冷冽的如同那万年寒潭底下的冰,化都化不开。
安四锦已经感受不到手上的知觉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止沧还不来救她?
他是今早辰时走的,再怎么磨蹭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个身影啊!
如今也已入夜了,算了算时辰,应该也有申时末了。
绿荇见她那痛苦的模样也看的腻了,便去食鱼享飧。
就在这个空挡,一个带着面具的小婢女燃了不知名的香之后,那些守着她的宫女没过一会便应声倒下。随后,那个着婢女服的小丫头偷偷摸摸的走到她边上,念着她的名字。
“安四锦小姐!您还好吗?”
那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可是她被疼的有些恍惚,加上四周的光线又十分的昏暗,她看不真切。
只能弱弱的回她,“暂时还死不了,你是谁?”
见她有气无力,估计是被疼的狠了。
那小婢女,一面回答她的问题,一面将她泡在酒里的双手提起。
又塞了两颗白色的药丸在她嘴中。
“小姐别怕,我是八皇子身边的婢女,八皇子受了重伤还未回宫就倒在路上,幸好被偶然路过的大宫女发现了,可是八皇子如今还未醒,娘娘也是一直都在昏睡。”
“虽然主子之前对我吩咐过一些事,可是,那些牛脾气的护卫没有听到主子亲口下令,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先让小姐过得舒服一些。”
“奴再借机寻个机会,将小姐救出来。”
那丫头拿出怀中的药棉,一点点敷在她的指尖,解释道,“小姐方才食的,一粒是止疼的,一粒是防止伤口恶化的。奴婢现在在您的伤口上擦些麻药,还好公主让您泡在酒里,虽然疼了一点,但对伤口反而是好的,等药效起来了,您就不会这么疼了,再晚点,我再带点补气血的药给您。”
小丫头很利落,话音刚落,手就已经被她一一涂好了。也不知道涂得是什么,竟然凉凉的又有些油腻,但是隔绝了寒潭香带给她的凉意。
安四锦饿了一天,又被那恶毒的绿荇折腾了一日,此时只觉得饿。
“你晚间帮我带点好吃的吧,我至少也要死的有些尊严,不然饿着肚子跟那绿荇对呛都显得没什么底气。”
那丫头笑了一声,点了点头,瞧了瞧屋外,又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了。
那丫头出去后,扯下了脸上的面具。
此人正是婉儿。
她刚刚对安四锦说的话,只有一半是真的。
主子的确吩咐她帮安四锦。
可是主子根本没有晕倒,而是正在燃妃娘娘的火俪殿中踱着烦乱的步子。
伊富王帝止谛知道自己儿子平安回来后,心中稍得安慰,也就趁着止沧守着火儿身边的这个空隙,便暂时安心下来,把多日来积攒着的奏折先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