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回舟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冀回舟站起身，拍了拍没什么灰层的西装下摆，“公是公，私是私，你看我什么时候把公私混为一谈了？”
“是。”申秦点头。
“知道就好。”冀回舟说着朝一旁的电梯走去，“嫌事少的话去明初那里帮忙，少想些有的没的。”
“……是。”
下午五点。
栾川敲了敲周烟的房门，却是迟迟门人开门。
之前早餐过后她就去找了周烟，可是却没见到人，电话也打不通。后来她找去了合作商的公司，却也没见到人，很明显对方在躲着她。
不过她也有收获，得知王经理今晚跟人在外面有一个酒局，时间地点她都知道。
她就不信直接过去还见不到人了，要是对方再执意拖延的话，她不介意直接去找王经理的上司。
半个小时后，栾川下车，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招牌，眉头微皱。
这时，周烟的电话忽然被接通，“有事快说，我现在很忙。”
栾川没时间理会她口中的忙是什么，快速开口，“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王经理，合同的事情必须快点落实，这样也好跟公司那边交代？”
“我在哪需要跟你报备吗？你这语气好像我是你的下属？”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早上的事情王经理一直不肯见我，我想你跟我一起进去的话他会……”
“栾川你可别忘记了，合作商定的是你的设计，我这次跟你过来说好听的是跟你一起看合同，其实也就是一个跑腿的，实际的还得你来定。”
“周设计，我只是一个新人，明总让你跟我一起就是为了……”
“别拿明总压我，谁不知道明总对你特别。”
明总对她特别？
栾川一愣。
“你的事情你自己做，王经理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处理不好跟我没关系，处理好了自然皆大欢喜，到时你就可以回去跟明总好好邀功了。”
说完，电话再次被挂断。
栾川看着黑屏的手机，一股怒气忽然直冲头顶，却是被她生生的压了下去。
是啊，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别人凭什么要帮她的忙？
如果连这种小小的突发状况都解决不了的话，她也该考虑是不是要继续留在这个职位上了。
想着，栾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眼前的夜店走了进去。
按着白天得到的消息，栾川直接上了二楼，在右边的最里面的一间包厢门前站定，然后抬手，敲门。
敲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回应，栾川迟疑了一秒，直接把门推开了。
也就是门刚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烟味夹杂着呛鼻的酒味朝她迎面扑来，随同的还有男男女女的各种欢笑和交谈。
虽然包厢内的光线很暗，可栾川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中间坐着的王经理，在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个身材较好的女人。
栾川组织了一下语言，拿着手里的合同走过去。
“王经理，我是Z.one公司的设计助理，早上我们见过的，关于合同的事可以麻烦您……”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王经理眯着眼睛打断栾川的话，“我说过，合同的事情等你和周设计……”
“这次合同的负责人是我，设计也是我的，如果王经理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直接跟我沟通，我都可以随时改动，至于合同方面，我也可以……”
“停停停。”王经理不耐的打断栾川的话，“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不想谈公事。”
“可是……”
“好了栾小姐，你没看我现在有事吗？合同的事改天再谈吧。”说完，不再理栾川，转身跟怀里的女人耳语去了。
身旁有人调笑的开口，“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光凭一张嘴就想解决所有事，哪像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几瓶酒下肚怎么可能拿到案子？”
栾川听着，扫了一眼周围看好戏的目光，一咬牙，忽然走上前端过王经理面前的一瓶开了一半的威士忌。
“王经理，我知道我在这个时候过来找您谈工作是我的不对，打扰了您的雅兴我在这跟您说声对不起。”
栾川说完，直接抬起手里的瓶口对着嘴里灌了下去。
“喔哦！”身旁立即响起欢呼声。
栾川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威士忌都喝了个精光，然后重重的的把空瓶往茶几上一跺，“我是个新人，不懂事，如果有冒犯王经理的地方还请多担当。”
栾川忍着喉间的辛辣和脸颊隐隐升起的滚烫，再次开口，“但关于这次的案子是我们两家公司领导一致通过、就差盖章定案了。”
“我知道王经理是个大忙人，自然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这种小人物的身上，所以只需要王经理看一下合同，然后签个字，我就立刻消失在您面前，不再打扰您。”
最后一个字话落，包厢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王经理点了一根烟，身子后仰看着栾川，“栾小姐，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我现在喝了酒，看合同的话如果漏掉点什么细节就不好了。这样，你先回去，我找时间再跟你签。”
栾川听着，眉头微皱，站在原地没动。
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话，实在是之前的种种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找时间只是对方随口的敷衍。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的话？”王经理的脸色立刻板了下来，“既然这样那也行。”
他说着抬手朝身旁招了招，立刻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三瓶崭新的威士忌递过来。
“我刚才看你酒量还行，如果能把这三瓶威士忌都喝了，我就直接就在合同上签字。”
三瓶？
栾川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三瓶未开封的威士忌上，脸色一白。
“怎么，不敢？”王经理嗤笑一声，“既然不敢的话栾小姐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合同的事情……”
“好，我喝！”
栾川吞咽了一口唾沫，“王经理，希望您说话算话，我喝完这三瓶，您就在合同上签字。”
说完，栾川把带过来的合同和笔放在了王经理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拿起一瓶威士忌打开，仰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