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靖听到陈暮的回答,心口刺痛。痛感缠绵,似有若无,初始不在意,有感觉时,已经躺着不能自由呼吸,。
这疼痛的惩罚,和陈暮这个人带给他的感受一样。
迟靖苦笑。
他这辈子尝过太多痛,幼时因为父亲卑微而带来的自卑的痛,在事业上裹足不前,焦急懊恼的痛,面对祝清雅尸体时毁天灭地的痛……
而现在他事业有成,站在这个社会的金字塔顶端,他以为他余生能安稳度过,没想到兜兜转转,栽在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这个女人身上。
迟靖嘴唇不停的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渴了。”
陈暮盯着自己的脚趾尖,“我帮你倒水。”
茶水间响起清晰的流水声,迟靖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记忆变得很模糊,他已经忘了第一次见陈暮是什么样的情景。他注意到陈暮时,陈暮已经无孔不入的融入到他的生活。
他刚才问陈暮,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爱他思他恋他恋慕他时,他因过度的自负和自卑,对她不屑一顾。宛如一树花期,花开的太早,他来得太迟。
这世上若存在“假设”,他可以假设一个平淡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开头,不需要撕心裂肺的经过,也不存在生死相依的结局,就像一碗白开水没有味道,一天又一天的过着。
而人之所以幻想假设,无非是得不到,或已失去。
追悔毫无意义,他想尽力弥补。
陈暮并不知迟靖的想法,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注定要死,她要拉迟靖陪葬。将来见到父亲和大宝,也有脸面说她尽力了!
可惜今天她以为胜券在握,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然一定会随身带着肌肉松弛剂。
陈暮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木然的烧水沏茶,余光瞥见了榨汁机后面的水果刀。
打开茶水间的门,陈暮听到祝清松吼叫,“我姐姐怎么死的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没有你,她怎么会怀孕?没有怀孕怎么会死?说到底你还是罪魁祸首……”
“你说的那些,都是在为你移情别恋找借口。你要是男人,就有点担当。”
陈暮当即判断出现在的形势。
刚才她在董事会提名,要革除祝清松所有职务,被祝清松打断,会议暂停,但迟靖拥有人事任免权。
现在听祝清松的口风,迟靖像是要罢黜祝清松的职务,所以祝清松恼羞成怒。
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陈暮把水果刀藏在袖子里,强做镇定走出茶水间。
祝清松撸起袖子,揪扯胸前的领带,让自己松气。看到陈暮,压下的愤怒又起来,恶狠狠的对着她大骂,“你这个婊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一边骂一边朝陈暮扑过来。
陈暮捂着脑袋,叫着救命,躲到迟靖身后。
迟靖挡在陈暮身前,呵斥祝清松,“你要在我办公室动手?”
祝清松无奈的放下手,叉着腰在原地踱步。 迟靖背后,陈暮从袖中掏出水果刀,举起,刀尖对准迟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