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渐淡,将将化了一场大雪的上京城升起一道霜白的寒光,远处传来的打更声渐显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宁玉迷迷粘糊听到胡同里清亮的声响,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撩开紫色帐子一角向外面瞅去,墙角处伫立的八角宫灯散发着暖黄色朦胧的光
将整个屋子照得清晰。
低调高贵的摆设,尽管简单朴素,依旧显得荣华尊贵。
这是哪儿?
宁玉捏了捏额角,她分明记得自己回驿馆的房间休息了,怎的一觉醒来换了个地儿?
她支撑手臂穿好鞋子下床,发现门死锁的,怎么也打不开。
宁玉抬手用力拍了拍门,房门被打开,入眼,一个黑衣人看了她一眼,还是对她较为恭敬:“公主,我家主子有请。”
宁玉拧了拧眉,淡淡道:“我要回去。”
黑衣人不依不饶:“见了我主子自然会让你回去。”
“谁?”
“请公主随我来。”黑衣人错开她的问题,侧身让出路,微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宁玉提起裙摆,跨步出门,随着黑衣人左拐右拐的绕了好大一圈,才来到一个奢华院子。
进入院子,黑衣人轻轻敲了敲房门,低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屋子里的男子云淡风轻道:“进来。”
黑衣人推开门,对宁玉又一个“请”的姿势,待她进去之后把门带上。
屋子并未点灯,伸手不见五指。
宁玉直视榻上的人,没吭声,静静站在门口处。
“你能夜视?”半柱香的时间,才传出男子慵懒冷冽的声音。
宁玉嗯了一声。
榻上的人像是身处繁花似锦的春光下,一袭古时捶地的紫色长袍,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妖娆蔷薇,黑暗寂静中透着奢华,风华绝代,气度不减,竖起的狐毛蓬松松地若软如丝,几乎遮掩了他大半张脸,瞧不出什么个模样。
宁玉透过那些雪白的狐毛,眼底深处冉冉升起幽绿色的光,片刻消失不见。
她没有看见,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阻隔她的力量。
男子轻轻垂下眼帘,伸出手,拿起一个白玉杯在掌心把玩,五指分明,白如象牙,动静皆宜,隔着月光,可见那双骨节分明的玉手指尖投着晶莹的光,杀人正好。他道:“过来。”
宁玉挪动脚步,漫步到他身边,一双清澈的眼睛平静地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妖娆的紫眸,像是蛊惑人心地美,仿佛要看穿她心底的秘密一样。
薄唇微扬似笑非笑越来越浓,紫雾气的眼眸早已看不清瞳孔的样子,唯一可见的是一个神秘妖异的紫色,越是神秘看不清的东西也就更加意味着一样东西——危险!
看不清的,摸不透的,明知敌在暗处,却也只能成为任由他宰割的羔羊。
宁玉不愿给自己找麻烦,收回目光,退后一步,他顺势成榻上下来,像是的黑暗深处走出来,一袭黑色的长袍,优雅中酝酿着高贵冷艳,一双神秘的紫色瞳仁泛着冰冷且妖娆的邪恶味道,无风张扬起他那万千长发,长长的黑色金丝袍子落在地面上却一点也看不见灰尘,那身阴郁的气质的黑色衣袍,看起来就像是死神降临神低,高傲,冷漠,绝美、就像是给人一种无法逃脱他掌控的玩偶似的,恐怖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