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终于满载而回了。
这次他专门给莫素带了一个可爱的礼物。
大家在城门口等着他们回来,远远地,莫素看到莫离骑着马匹走在最前头,欢快地迎了上去。
待到莫离驾马来到跟前,下马后,莫素才发现他怀里窝着一只毛茸茸的白白的小狗。
“好可爱啊!”莫素开心地接过莫离的小狗,回头向身后的大家炫耀。
唐羽芍眼尖,才发现这不是初一?
在来戈壁滩之前,她把初一留在了酒池林镇上给了一家普通人家代为照顾。
初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看到唐羽芍的时候,突然激动起来,它努力从莫素怀里爬出来,一个用力,挣脱开莫素的手,跳到地上,然后向唐羽芍直奔而去,待到跟前跃起,结结实实地钻到了唐羽芍的怀里。
然后它看着唐羽芍,不停地摇尾巴。
唐羽芍把它搂在怀里,摸着它的脑袋,喜出望外:“初一,真的是你!”
众人看到此景颇为意外,莫离挑了挑眉。
莫素的脸不好看了,看着这只新来的宠物竟然和唐羽芍亲,她看不过眼,上前,一把将初一从唐羽芍怀里夺了过来。
众人皆愕。
初一很有灵性,见此情景,突然学乖,也不挣扎,安安心心地窝在莫素的怀里。
莫素这才满意地挑起一抹微笑,冲唐羽芍挑衅道:“你瞧,它喜欢我,它是我的!”
唐羽芍想说什么,被一旁的方律拦了下。
莫离开口了:“素儿,你去后头瞅瞅,我这次又给你带了几个漂亮的奴仆。”
大家随着莫离的话向后一看,唐羽芍和方律的眼神都变了下。
贺清煊赫然在队伍里头,正眼睛不离地看着他俩,像是在确定什么但不是很确定。
唐羽芍和方律一眼就认出他了,下意识都别过头去。
莫素向后面走去,饶有兴趣地观察此次莫离的收获,突然从俘获回来的二三人之间将贺清煊一把抓了出来,继而兴高采烈地冲莫离道:“离哥哥我要他了~”
贺清煊下一刻便被莫素随手一丢到了方律和唐羽芍跟前。
唐羽芍和方律佯装不认识他,贺清煊仔细看了下,终于确定道:“你们怎么在这!!”
两人看着贺清煊,脸色倏地变得阴沉,想避开贺清煊。
周围都安静下来,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鞭子如雨点般落到了贺清煊身上。
贺清煊虽然身怀武功,奈何如今身为俘虏,双手双脚皆有铁铐,无法施展。
挨了几下鞭子,周围安静,贺清煊回头看,竟是抱着小白狗的莫素,她得意洋洋地将鞭子收在了腰上:“再不懂规矩就把你丢到地牢里,永不见天日!”
方律观察到莫离正用一种考究的眼神游走在他们三人之间,他不动声色地将唐羽芍推到了身后,对贺清煊正色道:“在戈壁滩外不小心撞到你,何必介怀到如今。我们现在都是莫府的奴仆,还是要摒弃前嫌,相安共事。”
贺清煊一愣,见方律眼有深意,突然回过神来,他连忙转身向莫离作揖道:“刚刚是莽撞了,只因之前与此二人有些许过节,下次不敢造次。”
莫离并没有言语,只是手一挥,莫素坐上了莫离的马上,莫离挥着马,向着城内而去,浩浩荡荡的,颇为壮观。
方律一行人被裹挟其中,随着人群向城中而去。
贺清煊来到戈壁滩自然是为了寻通天眼,不想遭到了埋伏。刚开始以为是一件倒霉的事,但见到方律和唐羽芍的那一刻,突然又豁然开朗,如同柳暗花明又一村。
通天眼可能真的在此。
过了雨水节,天气转冷了,莫离一行人下次出去估计要等明年了。
以往,作为戈壁滩上的风云人物,莫离为了时刻保持警醒,几乎都在训练营中和手下们切磋。此次莫离回来之后,反而经常在府中走动。
莫离难得的举动,引发了唐羽芍的好奇。
唐羽芍本想接近莫老太,不想多次被拒之门外。
莫离,是她能够解开涌太高楼之谜的一条线索。
某一深夜,莫离一人独自在涌太高楼入门高台处观天望星,身边放着美酒一樽,时不时饮上几口。
唐羽芍藏在暗处,见到莫离将酒一洒,转身向涌太高楼门口而去。
她欲上前,突然被人一把抓了回来。
唐羽芍回头一看,竟是方律。
方律二话不说,就将她直接抱起带走,任凭唐羽芍如何挣扎都不肯放开。
直到离开了涌太高楼,四下无人,唐羽芍挣脱开方律,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跟上去!”
方律眼神灼灼看着天空,道:“芍儿,我们离开这里吧,回方家堡,不要执着真相。就听你父亲的话,好好活下去。”
唐羽芍心头一震,她沉默许久,最后抬头咬牙说道:“有些事,我不去探个究竟,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下的。”
方律第一次感受到唐羽芍眼里的杀气,她的周身散发着即将要释放的力量,那是魔界的暗黑力量,正在唐羽芍体内集聚。
方律沉默了好一阵,最终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一直阻止都没用,不如接受命运的安排。
二人尾随莫离,但莫离早已进入涌太高楼。
他们站在楼门口,大门金碧辉煌,上方赫然悬挂着涌太高楼四字大牌匾,但大门紧锁,非常密实,不知如何进入。
唐羽芍抬眼一看,二楼好似有一窗开着,她身上有铁铐,平时走路都颇为吃力,轻功并不好使。
方律见状,从腰间不经意抽出一条腰带,看似丝绸般轻盈,瞬间变坚硬无比,是方家堡的镇堡之一丝韧剑,丝韧剑削铁如泥,令不少人趋之如骛都想收于囊中。
方律轻轻一挥,唐羽芍身上的铁铐应声落下,顿时获得轻松。
两人轻功跃上了二楼,轻踏二楼青瓦,随后从窗口进去。
黑暗之中,四周非常安静,二人循着楼梯往楼上去。
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月光从窗户照进楼内,唐羽芍发现每层楼都有一些不同,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物件,她偶然在月光下看到了一面铜镜,她的身影照在铜镜上,唐羽芍的脑海里有模糊的景象飘过。
【对镜贴花黄,明眸清浅笑。
窗外桃树下,恰遇意中人。】
他是谁?唐羽芍满腹狐疑,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涌太高楼看似很高,实际上走到六层后,就再也无楼梯登上。
抬头看楼顶,发现上面是一个很深的天井,直冲天空,星空闪烁,不失为观星好去处;往下看,涌太楼楼梯之间已经围出一个大圆,底下直通一楼深邃得很。
方律看向四周,冷笑道:“把我们引了进来,却不现身?这不是光明磊落所为!”
黑暗之中传来笑声:“本身就是草莽出身,戈壁盗匪,何谈光明磊落。不过,你既然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自投罗网,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二人还未站定,突然一阵阴风而来,有人影向他们袭来。二人迅速分开,唐羽芍并未有兵器,唯有靠拳脚与黑影打斗起来。
方律从旁使用丝韧剑,攻击黑影人的下盘。
唐羽芍和黑影人眼神相对,果然是莫离。
莫离突然之间亮出大刀,刀气在高楼散开,三人在高楼六层打斗,掀起一层尘,偶现的月光照在楼内,刀光剑影。
唐羽芍一个侧身出掌飞出,莫离躲闪飞身踢腿。
她被踢中,没抓稳一下子从楼梯间的大圆掉了下去。
方律出手要救下唐羽芍,将靠近自己的权杖缠着丝韧剑扔出去以便让唐羽芍抓住。
丝韧剑会变长,将权杖顺着楼梯向下延伸。
这个权杖有一颗黑宝石,熠熠生辉,靠近唐羽芍,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当唐羽芍抓住权杖,一阵电击的触感突然窜出,从手向身体内部传递。她的手臂那若隐若现的金色龙纹久未见,突然慢慢清晰,熟悉的疼痛感又一起涌了过来,她脑海中像闪电一样闪过了一幕又一幕她原来模糊的画面。
唐羽芍看到方律跟着跳了下来,她想摇头,想喊,但她真的使不上劲,
另一边,一个远古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传来,
“魔钰儿,魔钰儿......”
她终于累得沉沉睡去。
莫离看着唐羽芍从六层坠落中,和权杖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
莫老夫人站在卧室口,看着涌太高楼发出白光,黑夜顿时变白昼,不久消失。
她的眼神眺望着那边,终于缓缓说:“该来的,始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