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告诉我，切肤之怨，丧子之痛，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原谅你？”
“对不起。”萧墨寒知道这句话是最苍白的，可是除了这句话，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解释在已经形成的伤害面前，都没有任何力量。
“这次你救了我，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两清了。”乔安声音清冷微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愫，“虽然这不能抵了我孩子的命，但是我也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
萧墨寒心里一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和司明离开这里，回美国。”乔安淡淡道。
“那你还回来吗？”他的声音在颤抖。
乔安讽刺一笑：“回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我留念的了，我还回来做什么？”
萧墨寒看着她眼底的冷漠，心像是被无数双手撕成了碎片：“为了我留下来，不行吗？我知道，你一定对我还有感情，如果没有，为什么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我？”
“萧墨寒，你未免也太自恋了。”乔安冷笑一声，双手却在袖口中紧攥成拳，“我留下来，是为了等你醒来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关乎你的家事，你应该知道。”
她深吸了口气：“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乔梦雅害死的。”
萧墨寒“腾”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乔安知道这件事他心里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毕竟当年警察已经断定萧辰是自杀，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被谋害的。
“那天我听到了乔梦雅在和一个人打电话，后来我按照电话号码打过去，那个人说，是乔梦雅杀了萧辰。”乔安从怀里掏出手机递给他，“这里面有我打电话的录音，这个人手上应该有证据，只要找到她，就能定乔梦雅的罪。”
萧墨寒接过手机，攥紧在掌心中，眼里闪过戾气：“我本来想放她一条生路，没有想到，她几年前竟然就下了这样的狠手！她这是找死！”
乔安清晰的看见了他眼里的杀意，看来这一次，如果抓到乔梦雅，只怕是不会轻易饶过她了。
抿了抿唇，乔安脑中闪过刚才乔母痛苦的哀求，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她杀了你哥，我没有立场让你原谅她，但是如果她真的死了，我妈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让她坐牢，不要判死刑？”
看着她恳求的眼神，萧墨寒深吸了口气，原本激动的态度渐渐平缓：“好。”
乔安松了口气。
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欠她的，已经还了，她欠下的，也还清了。
现在，她终于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了。
“你还是要走，对吗？”萧墨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像这样一刻，感觉到无能为力。
三年前，她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遍寻不得;三年后，她重新出现，失去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现在，她重新想起了一切，却还是不愿意留下来。
回应他的，是一双冷清的眼睛：“萧墨寒，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很自私吗？”她定定的看着萧墨寒，“受伤害的人是我，失去孩子的人也是我，对于我来说，这座城市带给我的只有痛苦，只会一次次撕开我的伤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