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姿色顶级，又是你的女人，怎么都不该只值三十万。不过我不能给咱们圈子里坏了规矩，免得以后那些‘鸵鸟’们坐地起价，贪得无厌……这六十万合情合理了。”
林渊的话里透着高高在上，满是对女人的轻蔑，嘴角还带着恶劣的笑。
陆雴霄闻言，眸光中冒着幽蓝的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被激怒的狮子，随之能亮出锋利爪牙将面前那张可恶的嘴脸撕碎殆尽。
不过随着林渊的话音落下，陆雴霄眼中的火焰反而渐渐熄灭。
转而，被眸中深不可测的阴霾浓黑所替代。
他接过林渊递来的支票，撕碎，扔回对方的脸上。
敏锐捕捉到林渊眼中得意的神色微顿，错愕，还蕴含着一丝小小的怒意。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激怒我，先对你动手吧？”
陆雴霄已经洞悉他的目的，所以气息反而沉稳下来：“只可惜，你根本不配！”
正如林渊刚才所说，如果他动了乔希，那陆雴霄跟他剑拔弩张，两家的情况也会变得非常糟糕。
林渊虽然纨绔名声在外，但脑子也是官二代中难得的精明。
既然要混迹官场，那他不应该蠢到明目张胆地做出什么。
不然陆雴霄真揪住把柄，玉石俱焚，连他那个位高权重的老爸也能拉下马来。
想清楚这一切，陆雴霄才发现自己今天来这儿找他，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很少有判断错误的时候，这次事关乔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情绪迷蒙了理智。
看陆雴霄转过身要走，林渊眼尾上挑，在身后叫住他：“陆少专程过来，不问清楚了吗？”
“……”
陆雴霄不理会他，继续往外走。
“我的确没切实跟她发生关系，但你猜……我的手都碰过她哪里？”
“……”
“看到她身上的伤了吗？那天她挣扎得太厉害，在床上也喜欢这么跟你闹吗？”
林渊的话说到这里，陆雴霄突然顿住脚步。
陆雴霄的太阳穴从刚才就一直突突跳着，紧捏起的手背青筋暴起，翻滚的血液仿佛随时要爆炸般，一拳就朝身后的男人挥过去。
——
陆雴霄回到家，第一时间走进卧室，就发现乔希还保持蹲坐在墙角的位置。
只是这次换了个方向，女孩呆呆望着落地窗外楼下的景色，眼神放空，即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回头。
陆雴霄早上给她准备在床头的三明治和牛奶都没有动过。
厨房也没有开过火的痕迹，显然她是两顿都没吃。
不，加上昨晚有三顿了。
陆雴霄沉默了两分钟，才开口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
“乔希，说话！”
听到他口气中带着命令和不耐，女孩才转过头。
她的动作和神色都很迟缓，像是没有生气的玩偶。
直到目光落到男人红肿的手上，才开口：“你去见过林渊了？”
闻言，陆雴霄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她。
“他跟你说了昨天发生的事吗？”
“吃面还是炒饭？”
“你们打架了？”
两个人在说着不同的事，还能够说下去的原因，当然都是因为他们并不想回答对方的话题。
“你要是介意，我们就分手吧。”
听乔希提到分手两个字，陆雴霄就拧起眉头，不得不正式她的问题。
唐景天说过，乔希很敏感，能够感觉出来他的嫌弃。
可是他有表现出嫌弃吗？
“林渊说，他没有碰到你！”
“但是我毕竟跟他在房间里半个小时，他说没碰，你会相信吗？没有证明，你能做到心里没有疙瘩吗？”乔希问他。
“我为什么不信？”陆雴霄拧紧眉头反问。
“我自己都不相信、”
听着女孩消极的口气，陆雴霄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
“你说的是不提，所以你提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不适，还是有不开心的吧？”
“我都说了不要再提！”陆雴霄不自觉吼出声。
可是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听起来像是在对她发脾气。
下意识将语气方柔和，陆雴霄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吃炒饭吧。”
说完，男人转身去厨房。
在冰箱里拿出鸡蛋和虾仁，帮乔希准备她最喜欢吃的蛋炒饭。
十五分钟蛋炒饭做好，看那个女孩没有自己出来的打算，陆雴霄就起身走到卧室门口。
“出来吃饭！”
听到他命令的声音，乔希才有反应。
从一直蹲着的墙角站起身，机械般地往外走。
女孩路过陆雴霄等着的门口时侧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与他保持的距离，避免触碰。
吃饭的时候倒还认真，乔希一直低着头，几乎都能把自己碗里的每粒米数清楚。
这期间两个人都没说话，自然也没有再提陆雴霄不让她提的那件事。
吃完饭，乔希就很自觉地站起身，将他们两个的碗收起来，拿到洗碗池去洗。
陆雴霄接到一个电话，是关于工作上的。
今天因为乔希，他一整天都没去公司，自然压了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男人拿着手机到书房去接电话，在那里接收了两份传真之后出来，厨房的洗碗池前已经没了乔希的影子。
反而是卧室的光线亮着，门半开。
陆雴霄从半开的房门里面望进去，目光所及没有没看乔希的身影，猜想她应该又是在自己视线盲区的墙角蹲着了，
心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陆雴霄低头查看自己手上刚刚收到的文件。
他想用工作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却发觉不管他怎么尽力克制，那股烦闷总是堵在胸口。
像被塞了团棉花在那里，他想扯出来，却根本找不到线头。
大概到晚上十点，陆雴霄终于放下根本没看进去一个字的文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拿在手上，走进卧室。
乔希已经从墙角转移到床头，脸色还是没有血色，一看到他进来，就将肩膀缩紧。
陆雴霄能够读懂她的微反应，是害怕。
可是他不懂，既然没发生什么，为什么乔希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连他也要害怕？
“只是来拿件睡衣，我去客厅睡！”
男人将那杯温水给她放在床头，随即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套睡衣出来，顺便还去浴室拿了他的沐浴露和洗发膏，就转身出去。
当陆雴霄走到门口时，乔希嘴唇微张。
看到男人的手并没有抓着把手的意思，又放心地闭上。
陆雴霄没给她关门，因为知道她会怕。
等着那个男人走远，乔希也起身准备洗漱睡觉。
浴室里，女孩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却没有急着洗澡。
而是站在镜子前，盯着里面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
她手臂上，胸口上的那些痕迹还在。
而且因为没有上药的关系，颜色更深，更加醒目。
的确，她没跟林渊发生关系。
至于这些伤痕，都是女孩反抗的时候自己撞伤的。
可能是因为她太过抗拒，最后林渊才会放开她吧。
但对于乔希来说，发没发生都没什么区别。
她永远也忘不了夏卿馨独自离开，将她和林渊一起锁在房间里的关门声。
不管结果有没有发生，在那一刻已经证明，夏卿馨放弃她了。
还有陆雴霄，他欺骗乔希却在医院里陪着林微瑜的时候，也说明他根本就没那么在意她。
至于她为什么不解释……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清白这种东西，可以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亲手葬送，说明它根本就不值钱，不重要。
乔希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笑了。
一天之内被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抛弃，这样活着还有意思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如意的人，他们为什么遭受重大打击和挫折还要活着？
是因为身上还有责任，死去会让最亲近的人为他们伤心。
但是如果有个叫乔希的人不在了，没有人会为她悲痛欲绝吧。
想到这儿，乔希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在指引她拿起盥洗台上的修眉刀，轻轻放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划破那里的皮肉……
好在陆雴霄不放心她，所以发现得比较及时。
当男人闯进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乔希站在镜子前，从手腕上滴下的鲜血只在地面上形成小小一滩，染红了她圆润白皙的脚趾！
陆雴霄眼中闪过从来出现的惶恐，给她套上衣物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慌张，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抱着女孩去了医院。
乔希的伤势并不严重，失血不超过正常轻伤的范围。
但是那么怕疼的她，居然会拿刀自残？
并且事后女孩的表情一直很冷静，甚至到淡漠的程度。
原本陆雴霄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安抚的，可是乔希却面目表情，连以前最怕的清洗上药，还有打破伤风针，都没见她眨下眼睛。
陆雴霄眼中的担心却越来越浓，刻意让她多在医院住两天，让人紧看着。
怕她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