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雴霄这下是真的怒了。
“我说的这也是实话啊！”墨琛在电话那头耸肩。
“你给我等着！”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雴霄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墨琛此刻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狂揍他一顿。
即使以他们两个人的身手来说，难分高下，打起来只可能是两败俱伤。
陆雴霄将手机扔进沙发上，顺势把手上的烟也灭了，转身走进卧室。
乔希正在洗澡，陆雴霄试着拧了一下卫生间的门，发现被从里面反锁了。
“小希，开门！”陆雴霄敲了敲门。
他的话刚落音，就听到里面的花洒声停止了。
之前乔希洗过澡，这次只是简单地冲一下。
正好也到收尾了，她快速将准备的睡衣套在身上，打开门就看到陆雴霄站在浴室门口。
男人低头看着她，眼中充斥着血丝，还有尚未褪去的愠怒。
“你是不是接了我的电话？”
他这样问，肯定是已经有九成的把握了。自己还能不承认吗？
乔希跟在陆雴霄身边这么多年，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吃饭的时候有个人打电话过来，那个时候刚好你不在，我就帮你接了。”
“打电话的人叫墨琛，他是我很多年的朋友。”陆雴霄解释道。
“嗯。”
乔希垂着头，让男人无法捕捉到她脸上的表情。
“但我跟他已经快四年没见，他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说的话你别当真。”
闻言，乔希没说话。
陆雴霄想去拉她的手，女孩却抗拒地躲开。
“可他说的也没错，不是吗？如果宠物不够贴切，那我对你而言，也是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吧。”
“谁把你当玩物？我对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过吗？”陆雴霄拧紧眉头看向乔希道，“为什么你每次听到别人怎么说，就在心里胡乱猜忌？别人的评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从前有男人在你耳边说两句甜言蜜语，你就不顾一切要跟人家私奔。现在遇上白露跟墨琛，你也是听人家说几句就要中止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明明说过你只需要听我的话！”
听到这陆雴霄的数落，乔希也不反驳。
女孩捏着自己身上睡衣的衣角，紧绷着喉头道：“那好，我现在听你说。你告诉我，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听她说到结婚，陆雴霄眉头轻跳了一下：“你年纪还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已经不小了！过了今晚十二点，我在身份证上就满二十了。我们可以明天就去领证。”
乔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抓着陆雴霄的手臂要求道：“你娶我好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们继续保持现在这样，但至少让我有个名分，不用再被人家说是情妇。”
“我不是去警告过电台里的人吗？谁还说你坏话？”
“他们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也会说的。我们只有结婚，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小希，结婚不是儿戏，更不是为了堵住谁的嘴！”
“我知道，我没闹着玩儿。我爱你啊，我想做你老婆，我一定能做好的。”女孩恳切道。
乔希眼眸里闪烁着期待又紧张的光芒，抬头巴望着陆雴霄，两只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袖口，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同跟大人索要糖果的孩子。
然而，男人看她的神色却渐渐沉淀严肃。
“小希，二十岁只是最低的法定年龄，但是这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你太小了，是非价值和爱情观都尚未成型，不知道婚姻背后的意义到底有多重大。在你还没完全认知这个世界之前，太过盲目地信仰爱情是会后悔的。”
乔希也知道，她的思想还没办法跟陆雴霄在同一个层次，也没办法从他的高度也俯瞰婚姻和未来。
但女孩也听得出来，他这么回答……就算是拒绝她了。
果然，灰姑娘的故事都是童话。
现实中，哪有什么贫民嫁给王子的好事？
就算是那些玛丽苏小说中胡编乱造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女主最不济也要是个曾经身价不菲的落魄千金，有学识才艺或身份上的优势才有资格跟霸道总裁纠缠相爱。
而乔希，她真的太穷了。
不止没钱，没背景，她连父母亲戚都没有一个。
除了自己这具身体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可偏偏对于陆雴霄来说，他习惯了女人们趋之若鹜，供大于求。
她们的身体，属于廉价品。
陆雴霄是个商人，在没有任何利益和优势可图的情况下，结婚不是明智的选择，也不可能是他的选择。
今晚的问题和要求，是乔希自不量力了。
感觉到女孩揪着自己袖口的力道渐渐松了，陆雴霄又补充道：“我们的关系不会变，也不需要那一张纸一个章的鉴定。所有关于妻子能享受到的权利，你都可以跟我提，物质上的需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果然，还是只有物质上的呀。
乔希在心头暗叹了一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心头的悲凉。
“你找女人，到底是想身体上的契合，还是思想上的契合呢？”她突然想问他。
“嗯？”
“如果你要思想上的契合，两年前的我比现在更小，想法也只会更加幼稚。当初你怎么不干脆找个能看到黑白以外其他颜色的女生在一起呢？”
“说到底你还是更喜欢我的身体吧？可惜再漂亮的外表，两年也该腻了。”乔希为自己叹息道，“那……干脆就分手吧。”
“你说什么？”
“我只是，帮你说出你心中所想的那句话。”
“我没想过要跟你分手，我说的是……”
陆雴霄还没说完，就被乔希打断：“那就当是我想要的吧。我不愿意这样下去，不想再出卖自己的身体。你帮我重修孤儿院，我陪你两年也够了吧？接下来的日子，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乔希每说一句，陆雴霄的脸色就更加黑沉一分。
女孩说完，他的眼眸已经沉得快滴出水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以容忍你的无理取闹。把那句话收回去！”
“我不想收。”
“乔希！”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只会更加惹他生气，但是乔希此刻也失去理智，不自觉提高了嗓门，“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必须做个乖乖听话的宠物，只能无条件服从你的命令？我想要个名分，你不能给我就算了。我现在不想玩了，连分手都不允许吗？”
“是，我不允许！”
“难道我卖给你了吗？你凭什么剥夺我的权利和自由？”
“你当初是跟我签过五年协议的，现在只过了两年！从当初跟我签订卖身契那时起，你的自由就被剥夺了。”陆雴霄提醒她。
“当初的卖身契也是你故意耍诈逼我签的，根本不被法律承认！我不信要是我真的离开，你能用那个约束我。”乔希道。
听到她说要离开，陆雴霄的眸光猛然一厉，其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
“乔希，别挑战我对你的忍耐限度。”陆雴霄可能也是被气急了，无意识加重语气，“想想你自己的处境，离开我你有什么地方可去？你以为整个南城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吗？”
听他这么说，乔希突然心头一凉。
“所以……你是故意的？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的事，是你散播得人尽皆知？坏了我的名声，是为让我除你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靠山吗？”
以陆雴霄的能力，他既然能去电台帮她出头，把那三个嚼舌根子的女主播开除，将她工作环境的所有流言扼杀，怎么会管不了其他的？
这两年来，乔希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多少次被戳脊梁骨，陆雴霄都只是让她不要听，却从未对此采取过措施。
乔希真是被洗脑了，才信他那些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之类的鬼话。
真正爱惜一个女孩，难道不是舍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吗？
怎么会任由她被嘲讽成‘南城第一情人’，却坐视不理？
原来，是为了断她的后路啊。
这两年来，乔希身边的确是没有知道她跟了陆雴霄之后，还敢来搭讪的男性。
当然，林渊之前刚从帝都过来，他是例外！
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乔希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陆雴霄的心思深不可测，陌生到让她害怕。
猛然间，女孩就松开原本抓着他的手，后退一步。
陆雴霄朝她走近，乔希却突然惊恐，转身就往门外跑。
“小希！”
“……”
该死，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陆雴霄看乔希跑出去之后，烦躁得将下唇崩成一条直线，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气急说了些什么。
他本来脾气都不好，结果今天乔希的态度也冲起来，两个人脾气一对上，都不知道是谁点着了谁的怒火。
后来，陆雴霄拿上车钥匙追出去，下楼已经看不到乔希的身影。
想她穿着睡衣应该不会走远，他就先在小区里面寻找。
毕竟那个女孩真的如他所说，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