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城内每日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城里大大小小的茶楼,而其中生意最好的莫过于这六饮茶楼。一些达官显贵,世家名流,也爱相约于此。
今日三楼的淡云阁午时一过便进了客人。
“诶,你今天怎么了,一直走神。”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如冠玉,着一身紫衣,嘴角上扬,看得出心情不错。少年名为秦湛,是诚王的嫡次子,家中排行第四。前几日被诚王禁了足,今日才解了禁。
“萧国公一家已于十日前启程,算算日子这两日便到了,那时我会去城门口等着,你可要与我一同去。”接话的是其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与他一般年纪大小的少年,生的也是玉树临风,天质自然。他是左相家的嫡长子,名为叶浔,与秦湛自幼时便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好友。
秦湛眉一挑,只觉得不可置信,叶浔与萧清两人从小便订了娃娃亲,但不知是为何二人从小就气场不和,二人每次遇上不是萧清要倒霉就是叶浔要倒霉,别提多巧了,以至于在知晓了娃娃亲之后他们都认为这就是个诅咒,两人都对对方是能避则避。而在叶浔和他表妹暗生情愫之后叶浔连对萧家都是避之不及,现在居然主动关心起来,还能因为萧家走神:“哟,你怎么开始关心萧家了,稀罕事儿啊。不怕你的小表妹吃醋啊。”
“她若是真的能与我吃醋我倒是也高兴。”叶浔先回了后一句才继续与秦湛说萧家的事。
“萧清走前与我见了一面”,叶浔回想起当日的情形。明眸皓齿的少女即便是谈起自己的婚事也没有丝毫的羞涩扭捏,如往常一样的爽朗没有任何犹豫,也不曾因从小便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君却倾心于她人有丝毫的难过亦或是愤怒,语气平淡,好似在谈论旁人的婚事:“婚姻大事虽说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我二人对这门婚事究竟是什么想法我相信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就不与你兜圈子了。你和你表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情相悦也是情理之中,你我虽有婚约可这些年来也只能勉强算作有同窗之谊。你不愿娶,我不愿嫁,若真勉强成亲,只怕最后闹得两家结亲不成反结仇。叶公子想必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叶浔听完萧清的话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似乎是在等着萧清继续说下去。
萧清见叶浔一言不发只露出一个温和的貌似不带任何含义的笑,说道:“叶公子才智过人,解决一桩不如意的婚事自然是简简单单。至于你为什么有了喜欢的人还不和我解除婚约我不知道,也无意探究。这婚事无论与你如何与我确是负累我一家即将赶赴西南,便是我在如何不愿也不能在此时提出此事,今日我来找叶公子就是想和叶公子说一声。四年之内,无论我家是否回了朝都,我都会想办法解除你我的婚约。叶公子这般通情达理之人,想必是能体谅我的吧。”
本以为萧清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叶浔未曾想到萧清居然这么好说话拱手作揖,回道:“县主说笑了,县主都愿意不计前嫌,给了在下四年时间,叶某又怎能得寸进尺为萧国公府添麻烦呢。”
回想起自己当时惊讶却又觉得本就会如此的样子,叶浔笑着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没管秦湛那副震惊的样子继续说道:“萧清与我说,四年之内,我和她之间的婚约,必解。”
秦湛看着叶浔现在风轻云淡的样子,只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哎,外面的世界多么的丰富多彩,趣味横生,自己当时却在被关小黑屋,嘤嘤嘤,感觉损失了一万两。
哼!等阿清回来我就去问清楚,绝不会再给你们瞒着我的机会了。
秦湛一想到现在叶浔与萧清的事就愈发激动,心中的八卦之火更是越烧越旺。
叶浔看着秦湛那变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给他顺毛安抚一下:“当时你不是被禁足了吗,等你出来的时候又闹出了那件事,就忘了与你说。”
叶浔转头看向窗外热闹繁华的街道,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一月前萧国公奉命回都城,半月前虎威大将军班师回朝,各皇子选妃,七日前张老将军上书乞骸骨。
朝阳城,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