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素离开思涯殿时，已经是太阳西斜，她与莫问尘一同研究了半日月灵，却是什么也没有研究出来。
而绿绮则在外面整整等了大半日，果真是够实在。
她随便去哪里玩一会儿，萧素素也不会告诉程轩的。
或者是程轩太过可怕了吧，就像程越一样。
莫问尘有些不舍的将萧素素送离，立在门边一直看着她与绿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程轩一直都等在逸仙殿，眉头早就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他迟迟等不回来萧素素，火气在一点点的涨了起来。
本来他就不喜欢莫问尘，只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往往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臣服，而实际，他才是这月恒山上的王。
统领三国，整个南疆。
他的权利才是天下无双的，大燕的皇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莫问尘不过是大燕的王。
而且现在是自己的手下，一个只有其名，没有实权的大祭司。
他看着西边的太阳，一边在心底告诉自己，如果萧素素天黑之前不回来，他就对莫问尘不客气。
他不能将萧素素如何，只能在莫问尘的身上做文章。
直到萧素素绿色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前，程轩的怒火才一点点消了下去，他那妖娆的脸上满是冰冷，寒意如霜，不过，见萧素素走来，一点点的变成了温和的笑。
越是与萧素素相处的时间久，他越是想与她重归旧好。
至于那个绿芜，他一直都没有喜欢过，更别说爱上她，所以，三百年来，他都迟迟不肯娶她。
只因为他相信，自己能找回萧素素。
当年，若不是绿芜一心相逼，服了忘情丹的萧笑他一定不会放走的，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的。
“你怎么还在。”萧素素随口问了一句，抬眸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记载月灵的书册，心下一沉，却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
“等你。”程轩回答得很随意，然后展开一抹温柔的笑：“大祭祀就要开始，你的《离歌》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有。”萧素素也随意的回答，说到弹奏，她一定没有问题，但是能否邀出满月，就不可而知了。
所以，她需要尽快找到月灵的秘密，更要尽快实施程越的计划。
否则，大祭祀那日自己邀不出满月，就算程轩不会还疑什么，底下的那些小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长留殿里的那位要杀死自己呢。
“那就好。”程轩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因为萧素素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将手中的书轻轻放了下来，程轩低头看了看：“这些年，你一直都带在身上吗？”
这三本书是萧家传承下来的，当年，他杀死了老宫主，夺下月潋殿时，曾经寻找过这些书籍，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其实他不知道，这些书早被程越带走了，那时程越只是想留一些关于萧笑的东西。
没想到三百年后，派上了用场。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萧素素点了点头：“是，是啊……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她生怕程轩看出自己的不适来。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样说，也只是试探。
“这些东西你早就倒背如流了吧。”程轩又说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回答他，萧素素终是明白程越为什么让自己背下来了。
果真，程轩竟然有些一问。
萧素素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程轩只停留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他也明白，流光剑亦是萧家的，现在他已经拒为己有了。
只是离开逸仙殿后，他的脸色越发青了，有些发黑。
他将萧素素对自己的冰冷态度归在莫问尘的身上，总有一天，他要除掉莫问尘，必须除掉。
程越在知道萧素素见过莫问尘之后，亦存了再次杀莫问尘的心。
只是过了几天，萧素素并没有来找他，他有些不安，更有些不相信，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点点，他也不再为此事计较，而是在寻找机会。
他需要见到萧素素。
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大祭祀开始之前拿到流光剑的剑谱。
不然，自己没有能力在那日统领这月恒山。
其实他要置程轩于死地，举手之间的事情，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程轩的死穴。
这一日，绿芜派人请走了程轩，程越趁此机会，隐身上了逸仙殿。
萧素素正趴在那里，一手握着月灵，一手捏着胸前的珠子，其实那日莫问尘的话也让她有些不安，她想或者萧素素这具身体有问题。
她苏七七绝对是人类，比真金还真。
可是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只是如果这身体不狐族之后，那么，会不会与萧笑有关系……
没办法，她不得不胡思乱想，只因为事情太过巧合了。
“怎么，想知道这月灵如何能发挥灵力？”程越突然说道，一边坐在了萧素素的身旁，大红的衣衫带出几分飘逸，脸上的笑有几分嘲讽。
他很想知道萧素素的进度如何了。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程越，萧素素并没有被吓到，而是抬了抬头，白了他一眼，当他的话是空气，没有回答。
当初他说将这月灵和珠子送给自己了，想必是知道这东西在自己手里，只会是一件艺术品。
“不必想了，这月灵只能在一个人手中才能有灵性。”程越若有所思的说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只有一个人吗？”萧素素有些不解，只要是宫主的女儿便可以啊。
“是的，从前的仙使也没有一个人能让这月灵同时发出十二支箭的。”程越说到此，轻轻叹息一声，一边看着萧素素的侧脸，眼底有些迷茫。
点头，原来如此，萧素素觉得这个萧笑真的是一个奇迹。
“好了，流光剑的剑谱什么时候能到手？”程越收了情绪，言归正传。
萧素素咬了咬牙：“大祭祀之前一定到手。”
其实那日她已经打开了话题，不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那就好。”程越的心还是宽了一下，他其实也想等着萧素素提起那日自己要杀人灭口之事，却不想，直到他离开，萧素素也只字未提。
这时，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看来，莫问尘并没有将此事说给萧素素。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总之只要得到流光剑剑谱之前，他不说给萧素素，以后再说，他也不会在意了。
萧素素一直都在研究月灵，本来她只是觉得这黄金弯弓很漂亮，很艺术，而现在，她骨子里那股倔劲让她特别想知道这月灵的秘密。
她不相信，这月灵只有萧笑才能发挥到极致。
金黄色的光芒如流光，萧素素将黄金弯弓摸得十分光滑，却没有半点发现。
自从夺命珠与自己那颗吊珠融为一体后，她身体的灵魂就再也没有不安过，也没有要脱离的迹像。
所以萧素素认为，自己来到这月恒山，一定是命中注定的。
只有这样，她的灵魂才能真正的占有这具身体吧。
月灵的光芒在夜里十分柔和，而且很明亮，逸仙殿里甚至不必点灯火。
“你这几日为什么总要看着这月灵？”程轩突然出现，有些不快的问着，他已经被冷落好几日了。
“我突然有些想念我的父亲。”萧素素也不抬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程轩的身体一僵，整个人如置冰窟，直直看着萧素素，双眸中是不可思议：“你……记起一切了？”
抬头，萧素素看着程轩，微微疑惑：“记起什么？我只记得父亲那时的流光剑比你要强大的多，你知道，父亲总爱用法力在天边制造一道彩虹陪我玩耍。”
仿佛陷进了深深的痛苦和思念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