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听得入神,看得也过瘾,脸上渐渐挂了抹笑意,偶尔还嗯上一声,或是追问一句后来呢,那又怎样什么的。把梁继给美的哟,就跟灌了上好的杏花醉一样。
老赵在外面也听得美滋滋的,心说二爷这才露出点儿本事,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唉声叹气的,也不叫个事儿呀?嘿嘿,都说女子是绕指柔,可碰上咱们这样的二奶奶,二爷就得变成绕指柔,不然能那清冷的性子,两口子啥时能热乎起来哟?
墨菲渐渐地觉出不对来,怎么这么热呀?明明外面吹的小风凉嗖嗖的……
一扭脸,还没等说什么呢,赶巧儿梁继正笑眯眯地往前一探,两人便碰上了。只是位置没对正,梁继的鼻尖正磕上了墨菲的下巴,而且劲儿还不小。
墨菲哎哟一声,一个后拐将梁继顶开,捂着下巴不悦地瞪向他。
可怜的梁继,鼻梁一酸,眼底便热乎乎的泛了红意。倒不是他忍不得那疼,而是那麻酸之意,令他不得不连连眨眼,将那眼底的热泪挤回去。挺大的爷们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本来墨菲是有气的,可是看着梁继那可爱的萌样儿,就扑哧笑出声来,边揉着下巴边轻声啐了他一口:“活该,让你靠得那么近?”说罢才觉得不是味儿,脸颊一热,又瞪了他一眼,扭脸继续往外面看。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拉不下脸儿了。心里后悔得不行,怎么最近这嘴就跟没把门儿的似呢?没的又让他往歪了想去。
梁继苦笑着等待着那酸意过去,倒是不敢再往前凑乎了。鼻子倒是没事儿,可那一拐,正正地撞上心窝儿,令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揉完鼻子又揉胸口,无比怨念地盯着墨菲的后脑勺。
墨菲觉得这回舒服了,这小风吹的……可是这也太凉了吧,怎么感觉后背直冒凉风呢?
冷不丁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梁继脸色一变,也不知道刚刚那表情有没有被她看到。
墨菲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我头发是不是太松了?”说着抬手摸了上去,“哎呀,我不会梳呢。”
梁继一听,心头又热了起来。“我会呀,为夫来吧。”
墨菲没办法,只好问:“你带梳子了吗?”
梁继在怀里掏来掏去的,还真掏出个巴掌大的绿檀香木制的小梳子。一抬眼对上墨菲有些怪异的眼神,连忙来了句:“还真有呢?呵呵。”
墨菲忍了又忍,抬手直接将他头上那朵菊花摘了丢出车窗:“一个大男人非戴朵花,难看死了,跟采花贼似的。”
梁继当即傻掉,“你一直不看我,就是嫌弃我簮了朵花?”
一直到了汴河码头,两人之间还有些不自在。
马车一停,梁继先跳了出去,待回身欲接墨菲时,人家已经利落地一撩裙摆跳了下来,倒把梁继吓了一跳。
老赵忙将手里的小凳子背到身后,“二爷,二奶奶,小的把马车……”
梁继一摆手,“你先回去吧,天黑之前把七姐儿跟奶奶身边的那几位都接过来就成。再多备辆车,墨叶那丫头能驾车。”
“是,那小的先回去了。”
老赵一跳,又一屁股坐了上去,鞭子一甩,马车嘚嘚地走了。
梁继左右看了看,才小声凑近墨菲:“娘子,下次让为夫扶你下车可好?”
墨菲眨了眨眼,无辜地说:“我自己能跳下来的。”
梁继觉得额头有些冒汗,一拉墨菲的手:“我知道,可是让外人看到了,会以为我对你不够体贴。”
墨菲哦了一声,抽了下手,未果,想了想,便由他攥着去了。
码头跟前这条街很是热闹。虽然很宽,以墨菲目测足有五十米宽,但车来人往的,倒显得有些拥挤了。各店铺的幌子都迎风摆动,已经挂了不少彩灯,只是天光大亮的,没点而已。
“走,我们进去吧。”梁继满意地拉着那手,迈步向街对面的酒楼走去。“这几位都是帮我做事的,相处得还不错,不过他们都是粗人,若说的话太……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墨菲抬头看着那纯木的招牌,轻声念着四海居,随着他走了进去。面色如常,只是在心里嘀咕着,莫非这家伙还真是有些干料的?不是只懂吃喝的富二代就行。对那些高富帅,墨菲从心里往外地腻歪,因为她自己以前就曾是白富美来着。结果一夕之间凤凰落了梧桐树,还不是要替父亲还债,走上了不归路?
梁继看不透墨菲此时的表情,心里又忐忑上了。但已经到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来到三楼把山的包间,还没等梁继推门,门便自动开了,露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二十三、四的样子,长得平淡无奇,但牙倒是挺白,一笑还两个酒窝。只是一身的痞气……
“二爷,就等您呢。这位就是咱们的二奶奶吧,身手不错嘛。”
墨菲被噎了一下,扫了一眼梁继,心说难怪他怕被人看。活该,谁让他不提前说一声来着?这样想的时候,冷气便不自觉地散发开了。
梁继心头一紧,攥了一下那只手,有些讨好地对墨菲说:“他叫白帆,嘴贫,倒算是条汉子,我们都叫他笑面虎。”
墨菲见他不是先喝责对方而是先跟自己解释,一想便明白了,这是怕自己撂脸子呢。点了点头,“我不生气。哪天让墨叶跟他较量一下,就知道我身手好不好了。”
白帆一愣便咧出大白牙来,“二奶奶,为啥我跟那个什么叶的较量一下,就能知道你的身手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