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歌一路沉默的扶着自己母亲回到简陋的家里,拿出钥匙打开那道早已锈迹斑斑的铁门,进屋的那一刻,李行歌低着头不敢看家里的一切,很想问母亲父亲在哪,可是从知道事情真相后一直没敢开口,不知道如何开口,也没有那个勇气开口,自己心里其实也明白父亲现在在哪,于是,为了不再打击母亲,李行歌只能保持着沉默,沉默的眼里尽是深邃的落寞。
“妈,我先送你去房间休息,放心吧,家里还有我呢,我会想办法让爸爸回来的。”
李行歌看到母亲憔悴的模样,强行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假装很冷静的对着母亲说道。
“行歌,哪有什么办法啊,家里亲戚妈妈都问遍了,能求的都求了,就算把房子卖了离那个赔偿金也还差十万八千里啊,都怪妈妈不好,挣不到什么钱,你爸是因为劳累过度开车才那么不小心的,如果一定要坐牢,就让妈妈去坐吧,不能让你爸爸去啊,你爸爸坐牢了,家里就没了经济来源了,你以后还要读大学,还要娶媳妇,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行歌,爸爸妈妈委屈你了。”
李行歌看着母亲眼睛里对自己的希冀,就像一把刀子直挺挺的插进自己心脏,痛的连呼吸都那么难受,强行忍住心口传来的痛,柔声说道
“好了,妈,先别说了,我送你去房间休息。”
把母亲送到房间里后,自己出来轻轻关上门,背缓缓的靠在了门上,一寸一寸往地上沉了下去,直至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头后仰着靠在门上,耳朵能够很清晰的听到母亲很努力压低声音的低沉的抽泣,眼睛仔细扫视着家里的这些廉价家具,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一会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拖着自己千百斤重的书包往自己房间里走去,悄悄关上门,坐在地板上一夜未眠……
少年终是见不得残酷,眼神在黑暗里显得那般落寞无助,脸上挣扎的表情像是要把自己献祭给黑夜,从夜幕里寻找到一丝可怜的慰藉。
然而,终究是不可能永远躲在黑暗里不让别人看见,第二天,卿颜照常来叫他上学,而当卿颜那天见到李行歌从家里出来的那一眼起,卿颜就知道,李行歌,不会再跟他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了,他,好像不爱笑了。
两人沉默的在路上走着,卿颜没问他怎么了,从李行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就算卿颜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两个人,熟悉的连对方吃一碗饭上个厕所要多久的时间都知道,所以,一路上,只是心有灵犀的沉默。
到教室后,李行歌低着头快速坐到自己位置上,而他位置为了方便看漫画,永远都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无人管无人问,这一次,除了卿颜一直看着他,依旧无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