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过后,我很久没有去陈家了。
第二天在学校的时候,陈亦然找我谈话。
“姐,你知道昨天晚上你说了那样的话对爸的打击有多大吗?”
“我不想知道。”
“你走出去了以后,我在门口看见爸在哭,哭得很撕心裂肺,我这是第一次看他这么难过,我的心情跟他一样难受。姐,这真的不是爸的错,爸当时刚起家,财力方面还需要叶家来帮衬,所以爸只能向我妈低头,你原谅爸好吗?”
“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这可能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清楚,我不希望我们一家人关系破裂。”
破裂什么的,我不在乎。
自从没去篮球场之后,我每天下午放学都是去图书馆看书。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冬天也到了,我穿起了棉袄,围起了围巾,戴起了手套。
今天看得比较晚了,图书馆都要关了,我打了个哈欠,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精装古典名著在校园的小路上走,忽然听见有几声篮球落地的声音,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响起,我抬起睡意惺忪的眼睛,看到苏锦源一行人从篮球场出来。
忘记绕道了。
苏锦源、陈安华、吴深作、高远、谢美菁一齐看着我,高远开心地跑过来,惊喜般地说:
“欸,小学妹你还没有回去吗?很晚了。”
“你脚踝好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正我看到他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在关心我吗?已经好了,谢谢。”说着,他转身搂着我的肩,我的头撞向他怀里,我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回事。
我只听见了众人起哄的声音,我看到谢美菁深邃地看着我,我看到陈安华厌恶的眼神,苏锦源的倒是没看清楚。
“放开。”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
可是他却笑了起来,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好好听。”
我这句话很像撒娇吗?我明明是困了好吧?
我推开了他,抱着书从另外一条路走了,路上的灯全熄了,这条路看起来没有尽头,使我更困了,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觉得走不到尽头,我就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闭起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拿着小型手电筒,扫了扫周围,他好像说了什么,没听清,我“嗯”了一声,然后我感受到一股力,我瞬间被抱起来了。
这下我就稍微精神了一点,我问:
“你谁?”但还是有气无力的。
“终于知道搭理人了?”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哦,那你是坏人怎么办?”
“我还想问你怎么办。”
“嗯……打我我还手啊。”
“到那时就晚了。”
“不晚啊,我记得小时候有一群小混混打我,打得我几天都躺在医院里。”
这时他没有说话了,我以为我在做梦,于是放心睡得更深了,他突然蹦出一句:
“抱着我。”
“不行,我怀里这么多书呢……”
第二天。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不在自己家,但我没有慌,因为我好好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还穿着昨天穿的衣服,我看到床底下有一双新的棉鞋。所以这家主人一定不是坏人。
这家主人不在家,从装修风格和色调看来,这是个严谨而又朴实的人,我留下了字条就走了。今天是星期六,我可要在家里好好复习和看书。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陈亦然在家里,陈亦然很生气,质问我说: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家里?我打了十几通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就算再恨爸你也不要不接我电话啊,”他的语气缓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是你吗?”
“我,一条一条回答,昨天晚上我去朋友家住的;手机没电了;我知道你着急,我这不是回来了?”我顿了顿,“我……真不知道你在乎我。”
我现在说话居然有愧疚感,我怎么了?
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语气温柔地说:
“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嗯,好。”我听着我声音特别不正常。
陈亦然低头看我,蹙眉,疑惑地说:
“姐,你说话怎么变得软软糯糯的?虽然我很喜欢,但是你这个转变也太大了吧?”
“听你的话,你不高兴?”
他笑了,说:
“高兴。”
陈亦然走后,我觉得自己的这种转变不对,我就去了心理医生那里,听了我的情况,心理医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蹦出一句:
“你最近有没有谈恋爱?”
“啊?没有啊。”
“你知道多巴胺爱情理论吗?”
“知道啊,我在书里看到过。”
“所以那天晚上把你带回家的是男生吗?”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应该是个男的。”
“那么我建议你跟那位能让你多巴胺增多的男生互相了解,如果你自己想的话,也可以尝试跟他谈恋爱,当然了,我不提倡你早恋,如果条件可以,可以等到成年。”
“谈恋爱就没必要了吧?我还是偏向于吃和运动。”
“但是依照你这个情况,谈恋爱是最有效的,随便你了,只要病症不再严重,哪种方法都可以。”
所以那个男的到底是谁?我居然心扉敞开到能跟他讲我小时候的噩梦,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这些被别人听到,但是能让我主动说出来的实在不多,所以我必须了解一下。
我记得他家里有篮球,看来是个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他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应该是我见过的人,而且他抱起我的时候,我感觉很高。呵,说笑了,打篮球的能不高吗?
我一般就是两点一线,学校和家里,就算慕容雯叫我去玩我都不去,所以这个我见过的人只能是学校的,学校打篮球的……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那就下个星期一专门去谢谢他好了,我现在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明明跟他有过节,跟他聊天还能让我愉悦。
嗯……就当是一场梦吧。
星期一下午,我走到篮球场,看到苏锦源一行人正在休息,高远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他冲着我喊:
“欸,小学妹过来过来!”说着他还挥手。
我走了过去,高远问:
“小学妹,你找我什么事?”
“我不是来找你的。”
“嗯?不是?那你来找谁?”
“我找苏锦源。”
苏锦源抬头,跟其他队员说:
“先去练球,等下我就来。”
他们纷纷上场打球,此时苏锦源站起来,说:
“跟我来。”
他带着我到了更衣室,他坐下,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说:
“说吧,找我什么事?”
“谢谢你那天晚上没有让我留在学校。”
“你知道了?”
“我不可能连这点推理能力都没有。”
“所以呢?”
“我就是来说谢谢的。”
“只是谢谢就可以了吗?”
“嗯?”
“我从来没有带过其他女生回家,”他走近我,俯视着我,“你是第一个,你明白这个意义吗?”
“你骗谁呢?我怎么可能是你带回家的第一个女生?你跟你未婚妻虽然看着关系不太好,但你们俩毕竟是夫妻,你不可能没有带过她回家。”我认真地说。
他冷笑了一声,他抬起了我的下巴,直视着我,说:
“居然我有未婚妻的事情都知道,你就这么想了解我?”
我拿开了他的手,心平气和地跟他说:
“我没有很想了解你,是你未婚妻那天亲自告诉我的,你也没反驳啊。”
“所以你一直记着?”
“也不能说一直记着吧,就是知道。”
“那你知道我有多不喜欢她吗?”
“看得出来。”
“你看得出来你还跟我提她,你找骂是不是?”
“那行,我谢也谢过了,我就先走了。”
他拉住我的手,说:
“我的谢礼呢?”
“你需要什么谢礼?你有钱有地位,需要我给你什么?”
“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先回去吧,不要熬夜了,省的我又在路边发现你。”
“发现?你当时走的不是我那条路吧?你确定是经过?”
“我不想跟他们走,于是我就换了一条路。”
“哦……”我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从更衣室出去的时候,高远跑过来,惊讶地问我:
“小学妹,你怎么跟老大进更衣室了?还是……从男士更衣室出来的。”
我扭头看了看刚才的更衣室,上面写了个“男”字,不过我不怎么在意。
“从男士更衣室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
“我们俩没怎么,”苏锦源从更衣室出来,在我旁边说,“你想多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他明显不相信苏锦源的鬼话。
“我们俩是哪样都不关你的事吧?”苏锦源淡然地说。
“老大,你明知道我喜欢小学妹,你可不能大义灭亲啊!”
啊?
我看到苏锦源嘴角抽动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特别可爱,长相和性格都是我喜欢的那种。”说着说着,他的脸上荡漾开笑。
“肤浅。”我忍不住说了出来,留着惊讶的高远和嘲笑着高远的苏锦源走了。
事情搞清了,以后就和苏锦源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能自由一段时间了。
又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依旧在图书馆,把看过的书都还了回去,这次我想找几本新书看。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生活区,看到渡边淳一的《钝感力》还有卡尔·威特的《卡尔威特的教育》,我就想拿下来看看简介,但是这两本书都放在最高的位置,书架一个有两米多高,我才170,够都够不到,仰头仰得好累啊……
心灰意冷正要去别的分区看看时,突然有一道低沉的声音问:
“要哪本?我帮你拿。”
撇过头,发现是苏锦源,我就指了指角落的那两本,他帮我拿了下来,现在仔细看看,他好像又高了。
我问:
“你怎么在这?还有,你多高了?”
“知道你星期五下午一直在这,我就过来了,我现在195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高?”
“你要是嫌弃你就自己长高点。”
“我才不要长这么高。”
“我有正事跟你说。”
“嗯?你能有什么正事找我?”我强调的是“我”。
“后天学校篮球联谊赛,我会参加,你也要来,不可以拒绝,没有为什么。”
“我要是告诉你我没时间呢?”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他的脸顿时变得铁青,看起来不太高兴,语气不好地问:
“你要去干嘛?”
“我干嘛跟你没有关系吧?你可真是好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笑了一下,走了。
我星期天跟陈亦然约好他来我家玩……肯定去不了看他打比赛啊。
回家的时候,陈亦然找到我,说:
“姐,星期天我去不了你家了,我要来学校。”
“嗯,还有事吗?”
“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来?”
“为什么?”
“你就陪我去嘛。”他不经常撒娇,今天居然因为要我陪他去学校而撒娇……
“行吧,你找我去干嘛?”
“秘密!”说着,他就跑了。
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星期天。
他一大早就来了我家,我当时在做早餐,他进来以后,就坐在餐桌前等着早餐。
“姐,快点啊。”
“我又不是你的仆人。”说着,我就端着早餐过去了。
他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吃饭了,狼吞虎咽,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庄重和优雅。不就是白菜馅儿的蒸饺吗?
“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我看着他。
“姐,还有存货吗?”他边吃边问。
“干嘛?”
“实在太好吃了。你自己包的吗?”
“不然?”
“姐,你给我带点回去吧,真的太好吃了,那些山珍海味我都吃腻了。”
“冰箱里冷冻层很多,你自己挑。”
“都什么馅儿的?”
“素三鲜和肉三鲜水饺,还有芹菜猪肉的,还有你吃的白菜馅的蒸饺。就这些。”
“我可不可以都带走一些?”
“随便你。”
“好嘞!”
餐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被他带走了,他带我到了篮球场。
嘶……我没记错的话,苏锦源也说星期天要来篮球场。
我跟他走在去篮球场的路上,我问:
“你去篮球场干嘛?”
“打比赛啊。”
“平时没见你打篮球啊。”
“因为篮球场一直被高中部霸占了,我们就只能去外面的篮球场。”
苏锦源这么霸道的吗?
进去了以后,发现篮球场没有以前的清净,而是热火朝天,对面的观众席全是举着苏锦源名字的横幅、灯牌和大旗的人,看来那边的全是高中部的人。我此时才意识到苏锦源在学校的热度是有多么的高。
陈亦然跟我说:
“姐,那我就先进更衣室了,我看到你的同学了,去找她吧。”
“去吧。”
“嗯。”
我站着,慢慢走着,我的同学?哪个?
走着,我听见一声叫喊:
“若曦!这边这边!”是慕容雯的声音。
我搜索着她的身影,终于在第四排的某一处发现了她,我走过去,发现她已为我留着位置。
“坐。”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我疑惑道,因为我不认为陈亦然认识她。
“陈亦然叫我给你留着的啊。”
“你认识他?”
“怎么会不认识?他在初中年级的名气等同于苏锦源在高中的名气。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怎么会认识他?”
“朋友而已。”
“朋友?”她笑了,满脸不相信我的样子,“真的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关系?”
“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隐瞒她我和陈亦然之间的关系。
“不过,”我颇为疑惑,“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就是,他是怎么有这样的名气的?”
“哦,你不知道?他爸好有钱的,听说是华众的老总。”
“哦。”
比赛开始了,首先是初中组的比赛,由于我对篮球不熟,不会解说,所以我只能说结果:暂时平局,休息十分钟。
所以我就去陈亦然所在的休息室。
一进去,满房间的汗臭味,我用食指轻轻捂住鼻子,忍了忍,走了进去,一群男生看到我,瞬间起哄:
“哦哟,这不是我们年级里的学霸陈若曦吗?”
陈亦然正擦汗,听到这句抬了头看我,正要喊我,我用手势让他闭嘴,然后示意他出来。
“怎么了?”他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
“等下我跟我同学在一起,如果你要过来,不要叫我姐。”
“为什么?”
“他知道你是陈毅的儿子,所以我没必要多一个解释的麻烦。”
“行吧,所以,我们之间。你希望是什么关系?”
“朋友。”我想起来什么,便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我同学的?”
“你说谁?”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位置,他眯了眯眼,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她,她是跟我说她是你同学来着,我也没多想,毕竟能主动说是你同学的,应该跟你相处得不错。”
“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几天前。”
“几天前?”
“对啊,”裁判来了催场,陈亦然丢了毛巾,“姐,我先上场了。”
“嗯。”
我回到观众席,慕容雯去买了饮料,还没回来。
我反复推理了整个过程,依旧没推理出一个完整的过程。
慕容雯回来了。
“哎呀,若曦你回来了?”
“嗯,我问你,你是哪天见过陈亦然的?”
“星期五那天啊,那天他去图书馆找你来着,进去了找不到你,他出来的时候我正好经过,我看是他,你知道我对于帅哥一般都很主动,然后我就搭讪,知道他要找你,我就很疑惑,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也没说,然后我就说我是你同学,他也就相信了,拜托我今天给你留个位置。就这样。”
“哦。”还算合理。
“不过……你俩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对不对?”她一副八卦的样子。
“男女朋友?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所以,你喜欢苏锦源?”
怎么又提他?
“你是不是一定要认为我会喜欢学校里哪个风云人物?”
“欸,你还真说对了,你看,你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在我们年级里还小有名气,没有帅哥追你都不正常啊。”
什么思维?
旁边的女生真吵,不过就是苏锦源上场了而已。
我看得困,于是我就跟慕容雯说:
“我好困,我靠你肩膀上睡一会儿。”
“好,有什么状况我就告诉你。”
“嗯。”
伴随着场馆内吵闹的声音,我缓缓入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慕容雯摇醒了。
“欸若曦若曦,出事了。”
“怎么了?”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心情很不好地问。
“初中组和高中组打起来了。”
我不慌不忙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台下一群男生打了起来,旁边的女生赶急赶忙地往台下跑,但是她们都不敢拉架,只是围观。谢美菁在苏锦源旁边拉架,但是她拉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打起来了,刚刚老师在拉架,也没拉住,你看现在老师吼破喉咙都没用。”
我看着苏锦源拉着陈亦然的衣领,愤怒地看着他,对他说了些什么,我看到陈亦然已经被打破了脸,看来被苏锦源打得很惨。
陈亦然要是被打死了,叶溪这个女人又会作死,还是不要招惹这个麻烦了。
于是我穿过人群,在苏锦源奋力打向陈亦然最后一拳之前,抓住了他的手。
苏锦源和陈亦然以及人群纷纷看向我。
“你跟他什么关系?”苏锦源冷冷地看着我,脸也被打破了,还有淤青。
“跟你没关系,放开他。”我试图把他的手拿开,他却攥得更紧。
“你在意他是吗?好,我让你在意。”他奋力往他脸上挥了一拳。
陈亦然倒地昏迷。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在我眼中过了很久。
陈亦然的队友围住他,大声叫喊着他,我走到陈亦然身边,看他脸色都白了,我对他的队友说:
“打120送医院。”
说完以后,我看见苏锦源背着书包走了,我赶紧跟上去。不巧的是,因为苏锦源一走,人群就开始跟着出去,我被挤得不成样子。
“若曦,过来这边。”是慕容雯在喊我。
我跑到她那边,她跟我说:
“如果你想要去找苏锦源,你可以从这里翻窗出去。”
她说的“这里”是更衣室。
这个窗子刚好够我翻出去,出去以后刚好看到苏锦源和谢美菁,我跑过去,在他上车之前拉住他。
“你不要为难他。”
他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对一旁的谢美菁说:
“你先上车吧。”
“好。”
谢美菁在上车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你凭什么替他说话?除非你能给我个理由。”他不悦地看着我。
“我告诉了你会怎样?”
“看我心情。”
无耻的家伙。
我走近了他,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没有反应,但他听到了,我敢肯定。
“如果你没骗我的话,我就放过他。”
“没有,我没有骗你。”
“很好。”
他要上车时,我拉住他,我对他叮嘱:
“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招惹太多麻烦。”我低下了头。
“嗯,”他要上车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
“为什么我邀请你你不来?还用周末没空做推辞。”
我不知如何应答。
“你知道我应该不是因为刚才的那件事而生气,就算他们打球占了我们的场地,就算我比赛输了,我都没有那么生气,我生气的是你。”
“因为让你没有面子吗?那对不起了。”我仰望着他,认真地说道。
在我说完以后,他看起来很生气,他点了点头,说:
“很好。”
他上了车,走了。
我现在比较烦恼的是,陈毅他们知道了以后会对我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