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入城门,经过一条隧道般的甬道后,正式进入了帝京。进了帝京,迎面而来的就是车水马龙。帝京是一个繁荣鼎盛的超大型城市,出入城门的主干道自然宽敞无比,柳青估摸了一下,这条主干道可容十六匹骏马并行奔驰,一乘马车也可容四辆并驱。(一乘等于四匹马),而柳青所处的半乘马车(两匹马),八辆并行也绰绰有余,当然,如果路边没有各种地摊商贩占地方的话。
主干道除了车马,行人也形成了一股人潮,主干道宛如主干血管,而车马和人潮这是血液,不断流动,纷纷从城门融入城市支持整个城市的运转,激活帝京这个庞然巨兽的生命;又或者从城门涌出去,支撑起整个大虞——这个超级帝国的运转!
而柳青,这个一心想要快意恩仇的少年——这个假小子,误打误撞来到帝京了,就像一滴水归入大海,悄无声息。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每个人都有他的机缘,一只蝴蝶也能掀起一场风暴呢!谁知道柳青会在帝京会有怎样的际遇,又会产生怎样的深远影响,历史的车轮是否会应他而改变前行的方向?谁知道呢!
柳青略微看了一下车窗外的热闹,就放下纱帘一阵沉默。这不是柳青欢脱性子该有的表现,奈何她正在生闷气,她在气自己,觉得自己奔走了半个月,结果没去到清河县反而来到帝京,这误差在地图上也就半寸的距离,可两者相距好几百里呢!
柳青谈话的兴致没有了,车厢又安静下来。好在进了城门后不久马车就停了,原来余芳晴到家了。余芳晴先前听柳青要到清河县去,就知道柳青走错了路,余芳晴问了柳青事情是否紧迫后,便邀请柳青到家里做客。柳青在帝京无亲无故,只好答应下来。
马车在一座府邸前停下,柳青将雪霏霏抱下马车,随余芳晴进了门,来到一处女子闺房安置好昏迷的雪霏霏。随后,余芳晴将柳青领到一处客厢,安排她住了下来。
“寒舍鄙陋,公子莫怪!”余芳晴着手给柳青收拾这厢房,有些不好意思地赔罪道。
“怎敢劳烦姑娘!”柳青看见主人家亲自给自己收拾厢房,也怪不好意思的,连忙抢在余芳晴前面动手收拾。没想柳青一个没注意,一把抓在余芳晴手背上,将她的玉手握在手中。
“啊!”余芳晴轻呼一声,俏脸羞红到了耳根,低头娇羞不已,却没有缩回纤手,简直是默许柳青咸猪手揩油!
柳青一怔,被余芳晴娇羞的模样吸引住了,心里尖叫道:这小姐姐实在太漂亮太可爱了!不行,在下忍不住啦!
“咳咳……”
正当柳青想将余芳晴拥入怀中时,一个苍老的咳嗽声响起,柳青和余芳晴均像触电一般快速缩回手,余芳晴双手紧扣十指扭捏不安,柳青挠着脑门尴尬万分。
出声的人是一位老仆,他咳了两声后便走进房门,平静地对余芳晴说道:“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客人,怎么不跟老奴说一声,莫叫怠慢了客人。”
“余伯,我这不是刚回来吗?再说霏霏受伤了,我才顾不上知会你……”余芳晴扭捏着,有些像跟长辈撒娇道。
“霏霏受伤了?伤得怎样?怎会受伤呢?”余伯一听,立刻紧张地追问道。
“我们在路上遭劫了,幸得这位柳公子相救……”余芳晴给余伯简要讲了路遇强盗、柳青出手解围及雪霏霏受伤的经过。
虽然余芳晴说得平淡,但依然让余伯揪心得站立不稳,当说到雪霏霏被刀子架在脖子上时,余伯一个趔趃,若不是柳青见机扶住,恐怕倒地不起了。
余芳晴连忙安慰余伯说雪霏霏化险为夷了,劝慰他不必过分担心。余伯听后,也顾不上柳青这边了,就赶过去看望雪霏霏了。
“霏霏是余伯捡回来的,余伯服侍过我余家三代人,更是看着我爹和我长大,他膝下无一儿半女,把霏霏看成他孙女……”余芳晴颦着娥眉,神色里满是内疚和自责。
“要不是因为我,霏霏也不会受伤……”余芳晴眼眶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缩着香肩,完全沉浸在自责中。
“余姑娘不必太过自责,实乃歹徒太过卑鄙,若不是霏霏姑娘,事情还不知会怎样呢!”柳青安慰道,“如今你俩平安消灾,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余姑娘若是觉得对霏霏姑娘有所亏欠,就去多陪陪她吧!”
“这……”余芳晴抬起头看向柳青,有些迟疑不决。
“去吧,余伯估计正伤心着呢!”柳青往床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继而说道:“而我呢,赶了一段路,又打了一场架,累了,也该歇一歇了。不用管我,吃饭的时候再来叫我就行了。”
余芳晴“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起来,也随柳青的意思,去陪余伯看护雪霏霏。
柳青在床上躺了一会,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余伯过来请柳青去吃晚饭才醒过来。柳青迷迷糊糊地起了床,跟在余伯后面走着,一路上哈欠连连。
在余伯的带领下,柳青来到饭桌前,却发现席上除了柳依依还坐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此人相貌堂堂,长鬓短须,正坐于饭桌的首席上,不怒自威,一身浩然正气。
柳青懵了,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想着:这是吃饭还是审罪犯?
“爹爹,这就是柳公子。”余芳晴见柳青来了,便起身给首座的中年人介绍道。
“柳公子,这是我爹!”余芳晴又看了一眼柳青,些羞涩地说道。
柳青一听,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忙是低头一拜道:“小生柳青见过余大人!”
“呵呵,柳公子多礼了。”余庆年站了起来,郑重地回了一礼说道:“小女承蒙柳公子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在下略备薄酒廖表谢意,不周之处望少侠海涵!”
“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柳青连忙接过话头,自谦一番。
主客二人又是退让一番才分席坐下,余芳晴从旁作陪。酒席上的菜肴并非山珍海味,却也很精致,余庆年虽生性严肃,但毕竟是官场中人,酒席之道也懂得一些,再加上柳青为人比较圆滑,一场晚饭也算在融融泄泄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柳青回了厢房,见无甚事,便开始了日常例行打坐。在帝京,柳青初来乍到,不明帝京局势;谨慎起见柳青并没有拿出承露仙盘到户外修炼,甚至在室内也不吐纳,只是打坐入定,梳理自身功行,以及心绪念想。近来柳青修为增长迅猛,以至于根底有些虚浮,如此反而夯实根基,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