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荷离开医院,直奔了陈氏集团过去,不知是不是兴奋,六车道的大马路上就追尾了一辆金色跑车。苏晓荷叹口气,真是乐极生悲,好在自己没受伤。她伸手轻抚在腹部,心里念念有词地安慰两个小生命。
定了定神,苏晓荷下车查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就给John打了电话。
几声嘟嘟后,电话那边显示无人接听,苏晓荷也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前面的司机下车,竟然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呃,大哥,我……没出过事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苏晓荷尴尬地望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说。
男人气定神闲,手插裤袋,略清瘦的面容带着和风般的微笑,“真是巧了,我也从没出过事故。”
呃……
苏晓荷再次给John打了电话,那边依然显示无人接听,但是苏晓荷收到快速回复的短信:我在会议中,不方便接听。
John的忙碌苏晓荷自然想象得到,那么眼下,怎么办?
马里奥,行不通;还有谁能帮忙?
晓松。
苏晓荷忙给苏晓松拨了过去。
“您好,苏律师正在开庭,请问有什么事?”苏晓松那个美女助理接听了电话。
苏晓荷叹口气:“不用了,谢谢。”
苏晓荷无奈地望着眼前无比耀眼的金色跑车,应该价值不菲吧?
“大哥……”苏晓荷一脸无助,手足无措。
“抱歉小姐,我不姓大,我姓洛,叫洛鹜飞,就是落霞与孤鹜齐飞那几个字,没有草字头的洛。”洛鹜飞轻松地介绍自己,同时又不经意地斜睨自己跑车一眼。
三千六百万的布加迪威龙,改漆后价值直奔四千万去,自然没出过事故,只要上路,就自带同性磁场的排斥功能,大家都躲的远远的。
苏晓荷只认得这叫跑车,至于价值就一点概念没有。
她小心地走到两车中间,从碰撞后分离的小小缝隙查看,前车似乎只有微小变形,并不严重,而她的小mini就更惨些,前杠凹下去好大一块。
苏晓荷认真查看时,洛鹜飞的目光落在苏晓荷的高跟鞋上。
查看过后,苏晓荷直起腰呵着手,微蹙着眉:“洛先生,我……上路次数也不多。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报警?让警察处理?”
洛鹜飞偏了偏头,“应该还有叫保险公司的环节。”
苏晓荷松口气,她记得小mini有保险。
洛鹜飞却为她捏了把汗,mini的商险只怕赔付不了,而他的爱车,没有商险!
那么贵,他才不会上!
苏晓荷再拿出手机,正犹豫要不要给John打过去,发现手机竟然又没电了!
“天!”苏晓荷小声嘀咕一句,把手机放回外套兜里。也不知道是不是John监听监视的次数太多,这手机电池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没电。
望着冷的直发抖的苏晓荷,还有那被风吹红的小脸儿,真是让人怜惜。
洛鹜飞也掏出手机,接通后平静地说:“严宽,我在众望路百盛百货同侧最里车道被人追尾,你过来帮我处理下。呃……带件长款羽绒服。”
放下电话,洛鹜飞望着不知所措的苏晓荷抿嘴微笑下:“小姐,你姓小?”
苏晓荷怔怔地扭头:“啊?不,不是。”苏晓荷红脸笑了下。
“我姓苏,苏晓荷。”苏晓荷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现在她又冷又饿还乏力,眼前又遇上这样的糟心事,感觉真是糟糕到极点。现在无论她想给谁打电话都是徒劳的,手机没电,那一长串电话号码她至今也只能记得母亲和John的。
曾经还有冯丽和张弛的。
洛鹜飞看到苏晓荷对着手机无奈和叹气的可怜模样,动了恻隐之心,刚想回车里取来充电宝,转念一想,又放下这个助人为乐的念头。
“这样吧苏小姐,我已经让人来处理,现在十二点五十八分,我已经饿的低血糖了,不能继续在这吹风,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先去吃点东西?或者你请我吃点儿?我既没带卡也没带钱。”
说着,洛鹜飞转头望着一侧的茶餐厅,眼里流露出十足渴望的眼神,仿佛三天没吃过饭一样。
苏晓荷犹豫了下:“可是,我们就把车停在马路中间么?”
洛鹜飞又看眼手表:“不必,我的人五分钟之内就回到。他会帮我查保险,也会给出最适合我们的方案,到时候要不要报警、如何出险,我们再慢慢商量。他在这方面比较专业。”
咕咕的叫声从苏晓荷肚子里传来,现在她饿的尤其快,那感觉就像一下子跌进深谷,一旦感觉饿,就是前心贴后背般。
苏晓荷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来请你。毕竟是我全责,也耽误你不少时间。”
洛鹜飞微笑着朝苏晓荷走过来。
苏晓荷打开副驾驶车门去拿包,就在她刚打开车门一刻,右侧车道突然疾驶过来一辆出租车,旁边的洛鹜飞迅速上前一步,握住苏晓荷打开车门的手,将车门推回去,同时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将苏晓荷压在副驾驶车门上,那辆出租车贴着洛鹜飞的后背而过,后视镜都硬生生地被洛鹜飞身体挡成侧收状态。
出租车不但没停车,反而加速离开。
苏晓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手就给洛鹜飞一个大嘴巴:“变态!我要报警!”
洛鹜飞皱眉摸着被打的脸,骂了一句:“靠,真不知好歹!”
正好,洛鹜飞叫来的严宽已经将车缓缓停在mini后面,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也记录在他的行车记录仪里。
洛鹜飞回到自己车旁,苏晓荷的手轻抚在腹部,她生怕那两个小生命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她再伤不起了!
苏晓荷嘴角抽动,转过身准备叫出租一走了之,大不了一会儿让John派人来处理,自己也不必在这吹冷风,招惹色狼。
没有出租车会在中间的车道临时停车,加之金光闪闪的布加迪威龙,大家都避之不及。
严宽从后面的奥迪车里下来,望了一眼前面靠在布加迪威龙上抽烟的洛鹜飞,把行车记录仪递到苏晓荷面前:“八婆,自己看看。我们飞哥好心救你,你跟他玩东郭先生和狼啊?”
苏晓荷白了严宽一眼,依旧准备过马路打车。
严宽索性直接把行车记录仪打开,直直地端到苏晓荷眼前。
好险的一幕!苏晓荷倒抽口凉气!
那出租车竟然贴的如此之近!
这下苏晓荷总算看明白了,人家明明是救了她,她还真是恩将仇报了。
苏晓荷讪讪地转身望向洛鹜飞,他白皙的脸上的红指印此时清晰可见,苏晓荷一时间又没了主意。
严宽玩味十足地收起行车记录仪,喊了一句:“要不要报警?”
苏晓荷忙摆手,理亏地讪笑:“不、不用报警了。”
严宽望向冻成狗却依然穿单衣在风中耍酷的洛鹜飞说:“对不起小姐,我问我家少爷要不要报警。毕竟是你打了他!我有证据!”
洛鹜飞扔下烟头,勾着嘴角走过来。严宽把手中的男士羽绒服披在他身上。他紧紧裹住羽绒服,望向严宽说:“打我就不用报警了,谁让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天职,权当苏小姐摸我了。但是吻我还是报警吧,我也没商险,走正常程序比较好。看住这位小姐,别让她跑了,把她连她的mini卖了也不一定够赔。”
苏晓荷惊愕地回头望一眼那土豪金的车身,半信半疑地对洛鹜飞说:“你别吓我,我不抗吓!”
洛鹜飞斜睨一眼瑟瑟的苏晓荷,不屑一顾:“我没兴趣吓唬一个傻子。傻子吓了也白吓,完全不长记性。刚追过尾,就敢看也不看去开侧门,典型的傻狍子!”
苏晓荷想到那句“一孕傻三年”,自己黯然地嘀咕了句“完了。”
这句“完了”,在洛鹜飞和严宽这里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
这女孩真的是被吓到了,担心赔不起车。
苏晓荷转过头,长发飘逸,她忍不住伸手用手腕的皮筋将头发松松捆住,面色却越来越痛苦。
她从没感受过这样刻骨铭心地……饥饿,仿佛整个腹腔都被掏空。
洛鹜飞却以为她在为自己的追尾而追悔难过。
苏晓荷额头渗出细细地汗,浑身发冷,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身形也蜷缩起来,靠在车上。
洛鹜飞只不过想用自己体温暖一暖羽绒服,这会儿撇着嘴脱下来,披到苏晓荷身上。
苏晓荷已然顾忌不到洛鹜飞的动作,呆望着正联系保险公司和车行的严宽,又抽回视线望着一脸茫然的洛鹜飞问:“你可以了么?”
“啊?什么?”洛鹜飞不解,显然心思已经不知飘到哪个外太空去了。
苏晓荷锁了车,又痛苦地望向洛鹜飞:“你可以走了么?我饿的不行了……”
洛鹜飞恍然大悟地抽回思绪,若不是苏晓荷说自己饿的不行了,他还以为她是瘾君子呢!
人真的能饿成这种程度?洛鹜飞怀疑地望着苏晓荷。
恍惚穿过车流不息的马路,苏晓荷终于明白什么叫饿的头昏眼花。
医生也提醒过她,说她怀的是双胞胎,反应会比单胎来的更迅猛,前三个月一定要常备些吃的。没想到这饿劲儿上来竟然如此措手不及。
终于到了餐厅门口,洛鹜飞轻轻扶着苏晓荷迈进高高的台阶,找了一处靠窗座位,苏晓荷有气无力地伏在桌子上。洛鹜飞先要了两杯水,苏晓荷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瞬间又出了许多虚汗。
还没点餐,洛鹜飞就端来一屉虾饺放到苏晓荷面前:“吃吧,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