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没有现成的包间,大伙儿得在一层大厅等一会儿,有人眼尖,认出打扫卫生的老妇正是张弛妈妈。
苏晓荷也认出来弯腰擦地的人就是张母,心里黯然一下。一边的John还在和程少华聊天,
苏晓荷本想拉着John离开,后来想到自己没做错什么,这么一走反而像是心虚,便踏踏实实坐下。
然而,张母还是认出苏晓荷和John。
张母激动地提着拖把,走到苏晓荷面前,指着苏晓荷浑身颤抖:“你个不要脸的,原来小弛就是被包养你的大老板坑了!他故意让小弛拿了别人的钱,你说、你害小弛什么目的?当初还是你出轨,给小弛戴了绿帽子!呸!女表子!不要脸!”
正在和程少华聊天的John缓缓起身,挡在苏晓荷面前,双眸寒凉地望着张母,低声威胁:“既然你知道我的手段,那你最好现在就闭嘴,否则,我让你儿子一辈子都出不来!”
张母被John的气场吓住,旁边的人倒是没听清他说什么,孟瑶却一字不落地都听在心里。
孟瑶轻拍了下苏晓荷的手臂,朝张母走过去,对着愤恨又无计可施的张母说:“张妈妈,还记得我吗?张弛的事只能怪他自己,再说无非三年时间,表现好点儿,也许两年就放出来了。我听我爸说剧团那边也需要个保洁,有保险不说,挣得也多,不如明天你去那吧。”
张母感激地望了眼孟瑶,抹了把眼泪悲戚地说:“你是孟瑶吧?唉,我家小弛……都怪冯丽,我听小弛说是冯丽故意拆散了他和晓荷,也不能全怪晓荷。”
说着,张母呜呜哭起来,孟瑶忙拉着张母去了角落里,安慰了一会儿后,张母幽怨地望了一眼这边,独自离开。
苏晓荷已经完全没有心情,John也看出苏晓荷的难过,便和同学们道别离开。
John直接开车奔苏晓荷家。
到家时苏母已经睡下,两人也没多话,John坚持给未来岳母留个好印象,一定要住沙发。
苏晓荷拗不过John,她的本意是John独住一间,苏晓荷和妈妈住一间。
周日John起的很早,去外面跑了一圈提着早餐回来时,苏晓荷才刚醒来。
苏晓荷睡意朦胧地伸出双臂,挂在John的脖子上,低头在John的胸前蹭着说:“默默,我那个来了,你可不可以帮我买姨妈巾啊……”
John亲了亲苏晓荷的额头,“这就去。”转身就下楼去小区的小超市。
John回想平时苏晓荷用的牌子,仔细地看过货架,终于找到他印象中的蓝白相间的包装,大大小小一样两包,又拿了两包红糖才去结账。
“58。”中年老板头也不抬,没有感情地说。
John摸着口袋里的钱,连五角一块的硬币也都拿出来,居然还差五块五毛钱。John看着手里的东西,琢磨放回哪个好,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贵……”
老板没好气的抬头:“嫌贵别买!”
John想到苏晓荷小猫咪似的等着他,拿开最小的一包卫生巾后皱眉问:“这些呢?”
“还差一块!”老板不耐烦。
这时,旁边一只白皙纤长的手递上一块钱,John回头一看竟然是孟瑶。孟瑶穿了一身天鹅绒休闲套装,外面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没系扣子,玲珑的身段非常有型。
John接过钱惊奇地笑了笑:“还真是雪中送炭,谢谢孟小姐。”
John乐呵呵地结了账,拎着东西和孟瑶一起离开小超市。
“你家也住这儿?”John好奇地问。
“嗯,这小区有两栋话剧团福利房。”孟瑶指了指前面两栋楼。John“哦”了一声,想快走两步,又不好意思。
孟瑶疑惑地问John:“刚刚你都不生气?”
John纳闷地问:“生什么气?”
孟瑶指的是老板那句拿他撒气的话,显然John并不在意。
孟瑶笑了下,不再问了。
对他人的态度就是对自己身份的认定,这个大男人是根本不会在这种事上浪费感情。
孟瑶的目光落在John提着的透明塑料袋上,这个大男人竟然没有丝毫避讳和羞涩。
John刚好想问孟瑶一个问题,刚要张嘴,迎面过来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细高个儿女人,她先对孟瑶说起话来:“瑶瑶,听说你回国了?还是家里好,是不是?”
孟瑶依旧温柔地点点头:“是啊郑阿姨,我妈今早还念叨您呢,说您最近又上电视了。”
郑阿姨望了眼John又看着孟瑶说:“咳,我那就是代表社区舞蹈队讲个话,还不是大伙儿抬举!”顿了下,郑阿姨满脸堆笑地问:“你男朋友?”
孟瑶忙摆手说误会了,说是苏晓荷男朋友。
“是未婚夫。”John忙纠正。
郑阿姨的脸色随即变成难以理解和难以接受的讪笑,摆了摆手对孟瑶小声儿说:“离婚的吧?我听说苏晓荷偷偷结过婚,没多长时间就离婚了。”
John咳了下,沉着脸对孟瑶说了句:“孟小姐再见。”
郑阿姨见得罪了人,孟瑶勉强地笑了下,郑阿姨也就没趣地走开了。
孟瑶贪望着John渐行渐远的背影。
谜一样的男人。
苏晓荷见John回来,一头扎进他怀抱,喃喃道:“默默,我刚刚没睡醒,我怎么可以让你帮我买……对不起啊!”
John刚遭遇的不爽快瞬间烟消云散,这个小女人真是为她做什么都值了!
其实,是苏母数落了苏晓荷。
John的大手罩在怀里的小脑袋上呵呵笑起来:“瞎客气什么,快点吃饭。”
吃完饭,苏母让苏晓荷早点回去s市。
苏晓荷粘着苏母:“妈,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要和唐叔叔约会啊?”
苏母嗔怪地推开苏晓荷:“呦,我这是怕你俩休息不好,你昨晚睡的倒香,陈默窝在沙发上一宿,能舒服么?”
John听着苏母的话,这是认下他这女婿了!
John嘿嘿一笑,对苏母说:“谢谢阿姨关心!”
苏晓荷想到John知道关于她父亲的事,再望着可爱的母亲,不禁陷入沉思,她又像知道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晓荷和John准备离开前,苏母去卧室接了一个电话,听着电话笑了好一会儿,苏晓荷悄悄从门缝看了眼后对John小声儿说:“我妈可从来没这么开心过,是不是怀春了?”
John轻轻揽过苏晓荷的细腰,低声儿说:“嗯,和你差不多了。”
苏晓荷转过身,趁着苏母在卧房,圈住John的脖颈,闭目送上双唇,John被撩拨的火烧火燎,听到房里声音后却不得不放下怀里的人儿。
“你这个小坏蛋!”John轻咬了下苏晓荷耳朵。
苏晓荷咯咯笑了声:“一报还一报!”
她还记得John扔给她手机,让她找照片的事儿呢。
道别后,John和苏晓荷手拉手到小区院子里,苏晓荷看到对面大户型的梦瑶家窗子,转头问John是否介意孟瑶和他们同行。
John还是寻思了一下,若要同行,他这一路只能假装正人君子,可他从不觉得自己是柳下惠。
然而,他看到苏晓荷期待的眼神时,还是笑着说:“你要是不怕你闺蜜再勾搭上你男朋友,你就喊她一起走。孟瑶可比冯丽好看多了。”
苏晓荷咯咯笑起来,“我哪能那么背!再说我信得过你。”
John自言自语:“我可信不过我。”
苏晓荷已经在给孟瑶打电话,John叹口气。
John知道苏晓荷的寂寞,如同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的寂寞,那种没人敢招惹,没人敢陪伴的寂寞。
只有马里奥能和他一起淘气,只有陈思偶尔敢和他顶嘴。
苏晓荷的寂寞,却是他给的。
孟瑶犹豫了下,向下张望时,见苏晓荷努力地扬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本来该说服自己抽身,奈何却不自觉地让自己陷得更深。
十分钟后,孟瑶提了一个小箱子下楼,出现在两人面前。
也正是这时,唐高泉的身形也出现在小区凉亭里,像是等人。
三个人上了车,在John的明示暗示下,苏晓荷才坐到副驾驶位子上。
自从马里奥在餐厅指着John说他是双性恋那天起,John和苏晓荷就再没有过身体上的亲密接触,John隐隐感到苏晓荷对他不自觉的抗拒,如今也只能在开车时开个小差儿,握一握那只小手。
John不想连这点儿福利都没有。虽然他在心里狂喊他是直的,却不敢说出口,怕被苏晓荷误会成欲盖弥彰。
在这份爱前,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控制。
苏晓荷一直在说笑,偶尔提起她和孟瑶的旧事,说起她和苏晓松给孟瑶碗里放虫子的恶作剧。
John笑望着苏晓荷,满眼的宠溺悉数落在后座孟瑶的眼中。
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