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就在杀手将子弹上膛的瞬间,John用左手控制住他的手枪枪口,右手臂依旧扼住他的喉咙,同时用膝盖狠狠顶在杀手下身。
杀手的右手背本来就被小璇儿用匕首刺伤,John将力量都集中在自己左手上,将杀手握住枪的手臂掰弯,让枪口斜顶在杀手的腹部,协助杀手扣下扳机。
John是左撇子!
马里奥皱着眉蹲下,杀手腹部正在汩汩冒血,,如果不迅速止血,估计活不了多久。
趁着杀手还清醒,马里奥对着他轻声说:“Do you know Yanwang?He’s Yanwang.”(听说过阎王么?他是阎王。)
“Yan-wang?Oh my God.”杀手放弃求助,用手捂住伤口,眼里看不到一丝希望。(阎王?天那!)
马里奥轻笑了下:“God bless you!”(上帝保佑你。)
马里奥直起身子,望着John由衷地笑起来。
小谦儿打完电话就紧紧搂住小璇儿,听到枪声后,小璇儿吓得浑身一抖,而小谦儿不顾小璇儿的反对,义无反顾地打开房门。
陈老爷子也被枪声惊醒,也出现在走廊里,正在花姐的陪同下缓步朝这边走过来。
陈老爷子沉着脸,注意到John袖子上浓浓的血渍时,忽然大惊失色,花姐也吓的面色苍白、说不出话。
陈老爷子颤抖着双手拉起John的衣袖,一部分已经黏在皮肤上,陈老爷子甚至不敢用力,生怕揭开John的伤口。
John抚下自己的衣袖,安慰陈老爷子说:“爷爷,没事,没伤到动脉,一会儿去缝几针就好了。”
马里奥上前,小心地撕开John的睡衣,一条足有十公分长、一公分深的刀口赫然呈现在右手小臂上,绽开的伤口像怒放的万年红,两边的皮肉都朝外翻开来,伤口边缘的鲜血已经变粘变干。
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口凉气,陈老爷子紧盯伤口,瞳孔紧缩。John望着伤口叹口气:“要留疤了吧?完了,我不好看了,不知道晓荷会不会嫌弃我。”
花姐惦着脚碎步跑回房——她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药箱。
章山和赵彧父子也披着衣服过来,见到这骇人的场面,都围上来问John的伤势。
花姐细心地拨开John的衣服,小心地给John清理消毒包扎。花姐噙着泪水,硬生生地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就怕触动陈老爷子,怕陈老爷子伤心。
“默默……”花姐唠叨不下去,只喊了John的小名,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她才能安心。
杨菲和夏国的总领队、K国的导游经理也从楼下上来。除了杨菲,几人都大惊失色。
杨菲见过八爷动粗的场面,现在也镇定自若,她眼神怨恨地望向看也不看她的马里奥。
酒店负责人、保安全部都出现在现场,负责人随即就报了警。负责人是个四十岁上下中年男子,狠狠骂过导游,又剜了眼满身是血的John,上前试图帮痛苦呻吟地杀手止血。
他们都觉得是John开枪杀了人,而且还杀了k国盟友的公民。
花姐给John的手臂做了简单处理,陈老爷子双唇紧闭、一言不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不经意地扫过马里奥,这一个眼神过后,马里奥就知道自己也许要派上用场了。
陈老爷子知道John不会说是谁做的,于是问马里奥。
马里奥望了眼John,低低地说了声“不知道”。
John用英语和酒店经理说要去拿证件,酒店经理完全听不懂John在说什么,可是John不会k语,于是让领队和导游沟通,沟通后酒店经理点头,同意让人帮John取证件,但是John必须留在现场。
小璇儿下楼去取John的护照,John叮嘱小璇儿不要弄醒苏晓荷,如果苏晓荷醒了,不要告诉苏晓荷发生了什么,就说他要喝酒,去酒吧需要用护照。
小璇儿一一记在心里。
陈老爷子皱眉问小谦儿和小璇儿为何会出现在John的房间,小谦儿望着John,John虽然在摇头,小谦儿依旧低头说了实话:“我嫌房间不好,和我大舅换了。”
小谦儿从小没有玩伴,骂人说谎恶作剧这些都没学会。
“换房?哼!”陈老爷子丢了个鼻音,也不再做声。
John怕陈老爷子怪小谦儿,忙替小谦儿说话:“爷爷,刚才多亏小璇儿砍了这王八蛋一刀!小谦儿,你女朋友真好样儿的!”
陈老爷子不置可否,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嫡长孙陈默,他望一眼低头的小谦儿,甚至无法判断换房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用了半条命接受长子夫妇的离世,如果陈默再有什么差池,陈老爷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陈默的父亲那样乖巧聪明,陈默却最不安分,很像年轻时的自己。
陈老爷子在心里叹口气。
“陈思呢?”陈老爷子皱眉问。
陈思的房门始终没打开,马里奥用手指了一下说:“呃……他俩去外面见同学去了。”
之后所有人便都不再做声,只有夏国的领队大姐低声问John伤势如何,并且叫了救护车。
警察到之前,酒店负责人不允许任何在现场的人离开。
John漠然望着这个个子不高的酒店经理,四十岁左右,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而且始终黑着脸。
小璇儿取来John的护照,同时还拿来John的皮鞋和t恤,马里奥接过护照放好,花姐小心地帮John换了衣服,穿了皮鞋。
John一边穿鞋一边关心地问苏晓荷怎么样了,小璇儿微笑着点头说:“睡的很好。”
裸睡……
警察和医生同时抵达。杀手伤势严重,在警察的陪同下,John和杀手同时去了医院,其余几个相关的人都被带回警察局。
John绝口不提小谦儿和小璇儿,就说他们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现场被拉了警戒线,小谦儿小璇儿和他们的箱子也被送到陈老爷子的套间里。陈老爷子让花姐安抚小谦儿和小璇儿休息,他则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喊来赵彧儿子,把烟感用湿毛巾捆上,坐在那开始一颗接一颗地抽烟。
马里奥抬腿要和John一同离开,杨菲拦在马里奥跟前,与马里奥四目对视。杨菲现在恨透马里奥。
马里奥拉过杨菲耳语:“你干爹是让你来送死的,你这样小小年纪,难道真的甘心为一个半大老头子卖命?你拿着我的手表回房睡觉,你若乖乖听话,以后便是我的女人,你若不听话,我父母若有任何差池,你就去陪葬!”
杨菲不过是个没有城府的女子,她是孤儿,无依无靠的孤儿,在八爷身边长大后,却傻傻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干女儿?情人?都有可能,但是也都随时可能不是。
杨菲迷离地双眼望着马里奥——她还从没尝试过八爷以外的温柔,马里奥还是第一个敢吻她的人。而且,马里奥年轻的体魄里藏着一个不安分的灵魂。杨菲跟着马里奥的这几天,就已经因马里奥的冷漠深沉不能自拔,这既是马里奥的欲擒故纵,也是杨菲刚才在电梯里没有挣开的原因。
杨菲怔怔捏着衣兜里的手表,望着远去的背影,站在走廊里许久没有离去。杨菲知道背叛八爷的后果,可即便如此,她却似乎没有选择——马里奥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印在她的脑海。
医院里,警察通过翻译要给John做笔录,John只说了句“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开口”,便再也不出声。四十分钟后,手术室的灯灭掉,John的手臂上缝了7针。
John坐在轮椅上打着吊针,被护士推出来。他对着紧张的马里奥笑了笑说:“别这样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有人说咱俩是Gay!”
马里奥嗓子发紧,轻咳了声才说:“我想我已经搞定杨菲了,我身上现在应该没有监控了。”顿了顿,马里奥转到John的身后挤走护士,推着轮椅,轻声说:“这话从咱俩同班开始就有人说,你还没适应?其实我还真挺喜欢你。”
John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别说挺字。今晚要不是挺了晓荷好几次,我根本不会挂彩。”
马里奥会心地笑了笑。
输液室里,警察又过来询问。
警察带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和酒店的订单记录。
那间房的访客姓名是:XIAOHE SU&JOHN CHEN,谁是闯入者一目了然。
虽然一切都很明了,警察却依旧对John横眉冷对。
据说那个杀手已经抢救过来了,暂时没事,之后也会被引渡。
John和马里奥玩味十足地并排而坐,面对三个异国的警察先生。
一个警察请翻译与John对话:“等你律师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所以我们奉劝你配合我们。”
John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后天早晨。我律师在美国。”
听翻译说完,警察诧异地望着John,依旧平静地说:“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John点头,依旧表示等律师。
警察表示要John的身份证明,马里奥拿出护照递给警察。三名警察翻看核对过护照后,惊讶地面面相觑,之后客客气气地递还护照。
只要是高级动物,不分种族国籍,总有势利眼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