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缙支支吾吾：“你，你血口喷
人。白家堡才没有……”
“白缙！”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
支支吾吾，含糊其辞。难道，非要
我派人去探查一番，你才会承认
嘛？”
这时候，秦孝公嬴渠梁大声吆
喝着白缙。
白缙汗如雨下：“君上。微臣不
敢欺瞒君上。君上，微臣家族内，
的确豢养了一些青壮男丁……”
白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而
且，这些男丁，在白家内部登记造
册，的确，咳咳，如……如大良造所言，数目，一点不差……君上，恕
罪呀君上。”
白缙咕咚一声跪了下去。
白缙一跪，王栋看向孟坼和西
乞弧：“二位少主人，非要等我把你
们家族的底细都说出来，才甘心
嘛？”
孟坼和西乞弧闻言一愣，相互
看了看，也都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君上，臣有罪……”
还有一些老世族的人，也都跪
了下去。
看到这些人下跪，嬴渠梁气的
指着他们：“你们、你们、你们……
嗨……真是不知道让我说你们什么好。秦国，大难临头，你们居然都
不肯让出秦国青壮年，保卫秦国。
还留着自己家私用。你们的心中，
可有我这个君上，可有我秦国？你
们的心，是有多自私？
今日，若不是大良造点破，我
依然还蒙在谷里。原来，不是秦国
不能战，而是，你们不能战。你们
这些人，宁可看着秦国灭亡，也要
保存自己的私利不撒手。
大良造，你全权负责一应变法
事宜，赐你的镇国金剑，但有违逆
不配合者，无需禀告，杀无赦，退
朝！”
嬴渠梁气呼呼的丢下这么一句
话，走了……
老世族们默默的抬起头，看着
离去的嬴渠梁。
他们知道，这次，秦国，怕是
要彻底的变天了……
今日初一，栎阳城的南大门
处，王栋带着一队官兵，在一个大
台子上，放了一根几米长的方木。
战国各个国家内，每个月都有
一个百姓聚集的节日。进行布匹、
食物、铁器、等等一应杂物的交换
和购买。
这样的节日在各国都被称之
为：大集！
今日初一，就是栎阳城的大
集。
人山人海，望不到边。
就在这样人声鼎沸的时候，王栋带着一队人来了。
官兵来了，还搭了台子。这又
是干啥？
征兵？
嘿嘿，咱才不去呢。不去呀，
在家好好种地，还能保住一条残
命。要是去当兵，毛都闹不着不
说，就算死了，连家里人都不知
道。至于说，加宫进爵的什么的，
那就更别想了。所以，征兵，不能去，坚决不能去。
“哎呀，老王，你也来了。看
看，官府好像又要征兵了。”
“是啊，我家的小儿子，我给他
放到山里了。咱可不去。”
“是啊，咱们大秦呐，什么都
好。就是这个怎么当兵，都不给爵
位。真是让咱们老百姓心凉啊。”
“是的嘛，咱们百姓拼死拼活
的保大秦，可是，大秦，却忘了咱
们老百姓。这个兵，不当也罢。”
这时候，景监上前：“栎阳城的
父老乡亲们。我是内史令景监，这
是咱们大秦国的大良造。今日，来到我栎阳城集市。要跟大家说一件
事儿。
秦国，要变法了。由秦国大良
造卫鞅主持，全国变法。今日之
后，变法即将实施。在实施变法之
前，特此，徙木立信。
诸位，看见这根圆木没？大良
造告知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谁，
是男是女，谁，要是能把这根木
头，从这栎阳城南门抗到北门。那
么，赏十金。”
“什么玩意儿？呵呵，官家又来
糊弄我们老百姓了。哈哈哈。”
“就是就是，就抗这么一根破
木头，会给十金？官家竟逗我们老百姓玩。”
“就是就是，绝对是逗大家玩
的。我三个儿子，两个死在少梁战
场，一个死在前些日子的庞涓围攻
栎阳，一个铜钱都不见一枚。扛一
根破木头，会给十金。”
“绝对的，不能信。老头子我打
了一辈子仗，腿都断了，就给了三
十个铜板打发了，抗跟破木头，会
给十金。切，骗人。”
大秦之前因为贫穷，对待士
兵，赏无可赏。所以，法令多有反
复。百姓已经不太相信官府了。
这时候，王栋闭着眼睛叹了口
气。
大秦的百姓，真是已经对朝廷
失去了信心。真是一个悲哀的故
事。
王栋冲景监点点头：“加到三
十金。”
景监立马大声吆喝：“诸位，诸
位父老乡亲，大良造说了，赏金再
加。谁能把这根木头，抗到北门，
赏三十金。”
“什么玩意儿？三十金？呵呵呵
呵，笑掉了我这口大黄牙。”
“骗人，骗人，骗人呐。朝廷啥
时候这么大方了。扛根木头会给三
十金。”
“就是，三十金，都够老子买几亩好地了。”
“还能娶个相当不错的婆姨。
骗人的，别信官府。”
底下的百姓嗡嗡声不绝，没有
人相信。更没有人上前。连想试验
的想法，都没有。
王栋再次心痛。
看来，朝廷的威严，已经彻底
在民间丧失了。
这样的大秦，民心不聚，如何
不衰弱。
不衰弱才怪。
王栋再次朝景监道：“加到五十金。”
景监连忙大喊：“大良造有
言，赏金再加。如果谁能把这根木
头，从南门扛到北门，赏五十金。五
十金！”
“哈哈哈，越玩越大了。这根破
木头，扛到北门，给五十金？鬼才
信你。”
“官府最能拿我们老百姓开心
了。”
“就是的嘛，献公在的时候就
说，要让大秦子民，人人丰衣足
食。你看老汉，打了四十多年仗，
结果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抗根木
头，会给五十金。扯淡，扯淡，神圣的扯淡，谁也别信。”
“对，不能信官府。绝对不能
信。”
王栋的心，一阵凄凉。
他万万没有想到，大秦子民对
官府的信任，居然如此之低。
五十金的佑惑，居然，连试的
人都没有。
官府的尊严何在？
官府的信誉何在？
官府的庄严何在？
民众对于官府的信任度，几乎为零了。
这样的大秦，不衰，那就真的
怪了……
这时候，王栋亲自上前：“各位
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我乃是秦
国大良造，卫鞅。现在，我宣布：
谁能把这根圆木，从南门扛到北
门，赏一百金！”
王栋叫士兵上前，哗的一声，
掀掉了装着一百金的盘子上面的
布。露出来了里面黄灿灿的一百
金。
“什么？居然，涨到一百金
了？”
“老刘，不要激动，赏金越多，越
不能信。官府，只要是对咱们老百
姓有好处的事儿，怎么可能会兑
现。”
“对对，这绝对是耍人玩
的。”
“对对对，一看这个新上任的
大良造，这么年轻，一定不靠
谱。”
众说纷坛。就是没有人动手。
也没有上前，哪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