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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至今仍未知道

“真是越来越恣意妄为。”离长老扶了扶额,摇摇头道。

艮长老哼了一声,圆滚的肚子抖了抖,“巽长老怕也是明白放肆的日子没几天了!待到霍院长出关,”说到这,艮长老一敛面上表情,小心而恭敬地望了眼高座上的那道枯瘦人影,才接着咬牙道,“看巽老还敢放肆半分。”

巽长老不置可否,嘴上只呸出了一瓜子皮。

“只待院长出关,我等便不必如此憋屈了。”震长老面色阴沉,手攥成拳,只听关节咯咯作响。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是眼神阴冷起来,连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一个本可转世的灵魂,从化鬼的那一刻起,便是走上了再无轮回、天道不容的无归路,修炼中但凡一个生死劫渡不过便会灰飞烟灭,世间也就只有极少数的鬼魂能九死一生后触碰到永劫境界的门槛,而步入永劫境界的至尊不过两手可数,除却鬼王与黑白无常,也就是长老院院长霍且,北亢虚鬼域域主褚秋秋,南白厄邸邸主白舜焘,阜鸿商行背后的鸿冥尊者左行雁,还有一个隐居入蚀骨林深处至今还不知其生死的竺二竹。

在院长闭关渡生死劫的这些时日,整个长老院没了一位永劫境界的尊者坐镇,虽明枪还未受着,但暗箭已是受了不少。

“哦对,最近南北某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势力又开始蹦跶了,暗地里散播谣言说院长这次渡不过了,借此还联合起了几个小域主。”巽长老悠悠地把玩着指尖的瓜子,不疾不徐地道。

“有这事怎么现在才说。”震长老目光如钩。

“也没人让我说啊,而且这次开会的目的不是看收录仪吗,我这也就提一嘴。再者,”巽长老支起头嗤笑一声,“说了又能怎样,老震你那鬼卫加上那收录仪也还比不上我自己的人好办事。”

“……”震艮两老双双中伤。

气不过可是打不过……可恶。

“巽五,”乾长老威严的声音传来,又是看来一眼,“处理好。”后一句是对于南北势力的事。

巽长老清了清嗓子,又看似老实了点,头如捣蒜,毫无含糊。

突然,贯穿整个建筑的漆黑金属巨柱倏地闷沉低鸣了一声。

下一瞬只听从巨柱底部传来一堆嘈杂无章的乱音,似是山崩地裂又似是莺啼鸟啭、似是千人在哭诉又似是千人在笑语,以巨柱为媒介直冲而上。而在传上来的过程中每经过一层,这堆乱音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处理,便会变得更为凝实清晰几分,若对那巨柱仔细看去,在巨柱上乱音所到之处的通黑刻文间能隐约看到随音闪过的点点转瞬即逝的金光。

“可算来了。”巽长老轻轻嗤笑了一声,虽还没个正经样,但眼神却是认真了许多。

艮长老双眼一亮,双手立马扶着扶手使劲挺起了背。

震长老盯着巨柱上的刻文,目光锐利了几分。

大殿众人皆面色或多或少严肃了起来,不觉一静。

最终一堆杂乱而混沌的声音通过一层层过滤降噪化为一道低沉清晰的声音,只是听起来不似人在说话,也不似人的语言,音调错乱,字音颠倒。

于八长老座下的百人是无法得知这段声音中隐含的信息,此时只得屏息端坐,悄悄从长老的神色中窥探一二。也就只有长老级别才能知悉解密的音术,得以知晓这加密传回的情报。

只见众长老默然听罢,神情渐渐各异。

除了坤长老仍是那副面无表情,乾离二老面色一沉,震老瞳孔一震,艮坎二老面露愣怔,兑老一脸懵然,连巽老都是脸上一僵。

——但凡进入了禁地的鬼卫都消失了气息,同时他们体内的收录仪的信号也都随之消失,也就无法通过追踪信号取回任何影像。而白日前派出的两支鬼卫接近禁地百丈范围后不过须臾,也便同样下场如此,气息与信号双重消失,仿若不复存在。剩余几支鬼卫已退至万丈外继续监视,目前唯一所知只是闯入者是独身一人。

艮长老眼神有些空洞,半响才喃喃起来,“收录仪哪怕剩一个零部件都不会消失信号……这怎么可能……找到它就已是不可能的事,更别提将它彻底销毁,这怎么可能……”

只见震长老满身戾气横生,眼内顿时充斥血丝,差点就一口逆血喷出。三支鬼卫气息消失……三支鬼卫阵亡!他耗尽几百年心血也就只能培养出一支鬼卫来,这一下就在这闯入者手里折了三支!

“呵,”巽长老嗤笑一声,“人家能把整个人给挫骨扬灰了,你藏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虽还是嗤笑,但显然阴冷了些许。

“要想赶在影像传输之前将鬼卫的气息与信号抹去,若是能动作迅速地将其挫骨扬灰,确有可能实现,”离长老眉头深皱,“怪不得能逼得魏祗动用白日。若是此人能为我们所用……”

震长老狞笑一声,赤红着眼看向离长老,“离老,鬼卫个个可都是老夫亲手栽培而成,哪是什么猫猫狗狗就能将其击溃的,此人怕不是那几个永劫境的哪个!”

“依老夫所见,定是褚秋秋那厮!”

巽长老听闻,却是翘起腿笑了起来,“褚秋秋那厮听到你这般诬陷定是会伤心的。”

震长老眼神一寒,正要再说什么,只听离长老皱眉道,“褚秋秋近期闭关,白舜焘与左行雁向来对这不感兴趣,而竺二竹生死未卜……”

似是想到了什么,众人脸色微变,只是巽长老笑看众人,又嗑起了瓜子。

震长老阴沉着脸道,“这手法,魏祗倒不是干不出来。”

“可他为什么……难道他已知晓收录仪的事?植入孟婆体内的那枚难道早就被他看穿了?”艮长老满是横肉的脸上面色变得不太好看。

“可是刚刚我们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依旧如常……没有什么异样……”兑长老瞄了瞄众人脸色,战战兢兢地道。

巽长老嗤笑着看了兑长老一眼,“那便是装出来的呗,装给我们看呢。”说着,又往他手里塞上一把瓜子,只见他双手捧着的瓜子已是摞成了小山。

兑长老哆嗦了两下:“……”

乾长老缓缓盯向隐约还传来似是激斗声的禁地方向,一轮白日当空,明晃的虚空中仍能清楚感知到其压抑的不尽杀意,“如若他已看穿了,他的这番举措,便是对好奇者的杀伐之意。”

“也就是说,这并非是针对闯入者,而是对任何接近禁地者的警告?”离长老沉吟片刻,面色有些怪异。

“警告?”震长老呲牙恨声道,“既然能将老夫的鬼卫来一个杀一个,又何必做这种警告,使的还是自损八百的白日?”

“是呢,为什么呢?”坎长老眯了眯美眸,冷冷一笑,声线阴瘆,“现在禁地周遭万丈内就只是魏祗和那个闯入者两人呢。”

此话一出,众人猛地心下一震,霍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点——这个闯入者还在禁地内。

若是鬼魂,在白日之下只有颤栗逃跑的份,可听声,显然那闯入者和魏祗还在打斗中。

为什么这个闯入者,能在白日之下不受压制?

众人皆面色诧异起来。

只有鬼魂会受到白日的压制……所以这个闯入者竟然是非鬼非魂。

“魏祗在不是鬼魂的生灵面前施了白日……白日对不是鬼魂的生灵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兑长老怔怔道。

“因此虽不知魏祗为何不大开杀戒,但此举确是针对冥界鬼魂的警告。”离长老沉声道,面色依旧怪异着。

“可这……不是鬼魂怎么能进入冥界禁地?这……这出手听起来也并不轻,魏祗在他面前还敢用白日……”

巽长老不觉嗤笑了一声,“保不齐魏小子这次就作死了呢,也省得我们费心了。”

“我的意思是……”兑长老小心地偷看了一眼巽长老,再看了一眼乾长老,才唯唯诺诺地开口,“所以……魏祗使用白日,会不会只是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出现在禁地后,迫切想抓住他并且排开所有人做些什么……比如逼供什么……”那闯入者还在禁地,说不准只是因为是被魏祗给控制在那了,而他们听到的所谓的打斗声,或许只不过是魏祗单方面的输出。

“抓谁?薛丫头扔出的那个人?”巽长老歪来脑袋,嗤笑出了声。

如果按这个思路,在此时能让魏祗不惜使用白日捉住的人,还要私下动刑的人,不管再怎么想,兜兜转转也还是又回到了薛临月这里,一个当初不知为何被打入炼狱渊下,而现在不知用何手段从炼狱渊中扔出了一个人的人。

“还是……薛丫头?”巽长老嘴角的笑里意味深长。虽然从古至今没有谁能从炼狱渊下逃出来,但要是那个尽练些邪乎法术的薛丫头,想想倒也不是没可能。

兑长老抖了抖,眼神飘忽,支支吾吾。

“……”乾长老沉着脸,晦暗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似曾相识。”他似在自言自语。

一旁的离长老听着,面色却是顿时便变得更为怪异了些,乾长老这句话正是说中了他内心所想。

几长老闻声不觉陷入沉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渐渐各自面色都开始有所变化。

“千年前薛临月被打入渊下那日的那个白日,也是如此。”乾长老目光扫过众人,又似穿过虚空看向什么,声音低沉。

一样的充满疑点、矛盾,不可窥探分毫。

而他们至今仍未知道那日所看见的白日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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