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刘世子告别后的第四天,也是慕容青芫与拓跋嗣即将完婚的倒数第二天。整个齐王府都在忙着准备齐王的婚礼。按理说秋苓、冬芍也应该很忙才是。可实际是她们俩每天都在轮流陪着荟儿下棋,浇花、看书等。荟儿不明白其他人那么忙,她们俩却这么有空陪自己。荟儿曾问过她们,她们回答很一致,那就是,这是殿下安排的,殿下告诉她们,荟儿姑娘是贵宾,得好生伺候着。荟儿真想跑到拓跋嗣面前告诉他,放心!我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了。幸得荟儿没这么做,因为这天早上来了一个人告诉她一件事,使得她又萌生了出走齐王府的打算。
辰时左右,梅芯来到兰锦阁见荟儿,告诉她慕容小姐请她过去卫王府坐坐。荟儿不知慕容青芫请她过去做什么,又不好拒绝。于是就跟着梅芯来到卫王府慕容青芫的厢房。
“荟儿姑娘!你来啦!请坐!”慕容青芫见到她很高兴。
“见过慕容小姐!”荟儿行礼。
“别这么客气,我同你一见如故。不如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可好!荟儿妹妹!”
“这……,不大好吧!我乃一介草民,小姐你金枝玉叶。”
“什么金枝玉叶。你看我,不过是个寄养在我姑父家的孤女。要不是我姑父姑母可怜我,我早已流落街头。所以我的身份比你高贵不了多少。”
听到这里,荟儿心里想:你怎么可能会流落街头。你父亲可是因公殉职啊。皇上肯定会照顾你,就算你不被你姑母卫王妃收养,也会有其他皇亲贵族来收养你。而自己就不一样了,罪臣女儿一个,而且还见不得光。想到这,荟儿无比伤感。
“妹妹!你怎么啦?”见荟儿突然满脸愁容,慕容青芫问。
“没,没什么!”荟儿答,“不知姐姐今日叫我所谓何事?就谈心吗?”
“妹妹可还记得刘世子?”慕容青芫问。
“当然记得。四天前的人和事,怎会那么快忘记。”
“刘世子他……他出事了。他被困在秦国与我大魏交界的乔山上。”
“什么?刘世子被困在乔山上?”荟儿惊讶道。
“小点声!”慕容青芫赶紧把门窗关好,接着说,“这是我昨天傍晚偷听我姑父与府上先生的谈话得知的。事情大概是这样,刘世子与我们告别后的第二天就回到永安,第四天带兵攻打进犯柴壁的秦军,怎奈秦军诡计多端,他们见到世子,交战几回就佯败,一路退到乔山脚下,世子一路追踪,节节大胜,心想可以趁机一举歼灭秦军,却不想秦军乃是佯败,他们大部队早就埋伏在离乔山不远的蒙坑口附近。等世子发现中计时已经太慢。一万魏军死伤过半,世子突围不得,只得上乔山躲避。现在秦军已将乔山团团围住,声称要活捉世子,用以换取六年前被皇上所俘虏的秦军将领。”
“啊!没想到一语成谶,世子真的陷入了危险。”荟儿内心大惊。
“等等!姐姐!按你刚才所说,世子目前还没生命危险了?”荟儿问慕容青芫。
“不见得,乔山水源有限,世子兵士估计还有五千多。这么多人被困山上,一旦断水断粮,后果不堪设想。”慕容青芫回答。
“应该会有人赶去救他吧!”荟儿说道。
“这个不清楚。但我所知道的是,绍弟押送军粮昨天刚到永安。可能这会正在去救援的路上。”
听到这,荟儿低头沉默不语,双手抓得紧紧的。慕容青芫见她这样。知道自己前几天的猜想果然没错,这姑娘确实对刘世子有情意。慕容青芫准备继续试探,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于是接着说:“妹妹……”
“你为何对我说这些?世子有难,你应该告诉殿下才对。”没想到荟儿突然这么说。
“我是很想告诉嗣哥哥,可我跟嗣哥哥明晚就要结婚,这是皇上赐的婚,改不了期。他跟刘世子关系再好,这几天皇上都不会允许他出城的。我今天找你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送一样东西给世子,这东西也许能帮助他击退秦军,说不定还能解他今日之困。”说完,慕容青芫从自己的梳妆盒里拿出一本书递给荟儿。
荟儿接过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父亲安平侯的兵书,“这……”荟儿问。
“妹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本书是几天前皇上从熙弟的阳平王府查收的,熙弟被关天牢多少与此书有点关系。不过,你现在看到的这本,并不是皇宫的那本,这是我手抄的。皇宫的那本书在我姑父手上,当时熙弟被关天牢后,皇上命人烧掉此书,我姑父觉得可惜,偷偷贿赂来公公,才得到此书。前几天,我无意中看到姑父在看此书。昨天听到世子被困乔山的消息,我突然觉得此书会有所帮助,于是昨晚我偷偷潜入书房,并连夜手抄了这本书。”
“姐姐对刘世子很是关心?”荟儿问。
“关心!这是应该的。我十岁起常陪嗣哥哥到刘世子的永安府上读书习字,还有公主也常去。大家一起读书写字,谈今论古。那是一段很快乐惬意的时光。现在世子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只是我跟嗣哥哥目前都无法离开平城。荟儿妹妹,世子听说你勇救夫人跟嗣哥哥的事,对你很是钦佩。在宴席上他不是说对你一见如故吗,你俩也挺聊得来,世子应该把你跟我们一样视作知己好友,你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吧?”
“不知姐姐打算让我帮什么忙?”荟儿装傻问道。
“我恳求你把这本书带到永安城,再让永安侯府的人想法设法把这本书给世子送过去。希望能帮世子度过难关。我知道这有点难,不过,我会让梅芯陪你去,梅芯身手不错,她一定能有办法将你安全送到世子处。”
“姐姐想得挺周到。只是这样,还不如让梅芯直接送过去就行了。”
“妹妹!虽说梅芯身手不错,但若论智谋与随机应变能力,她怎比得上妹妹,此书乃是禁书,不能被人发现,妹妹聪慧过人,一定能顺利将此书送到永安侯府。”
“此事太过于凶险,姐姐容我想想。”
“好。妹妹你好好想想,我先让梅芯送你回去。”
于是,梅芯送荟儿回齐王府。
迈进齐王府大门,荟儿见到杭先生急匆匆赶往拓跋嗣的书房。“梅芯,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先回去吧!”荟儿对梅芯说。
“好的。荟儿姑娘!那我先回去,下午申时我再来找姑娘。”梅芯道。
“嗯!到时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荟儿道。
梅芯走后。荟儿悄悄靠近拓跋嗣的书房。只听到里面拓跋嗣对杭先生说:“你说,刘世子他被困乔山上已一天了?”
“是的,殿下。世子现在生命攸关,急需救援。”
“有什么人赶去救援来吗?”
“永安侯那边派了大量士兵侍卫前去,但都被外围的秦军击退。”
“我二弟清河王呢?北新候安同呢?”
“清河王听说在距离秦军十里地的地方扎营,双方相互观望。北新候没出兵,听说永安侯给他写过信,让他去救世子,他接到信后,召集一群手下商量,然后就没什么动作了。其他各处城池为防止秦军突袭,也没什么动作。”
“难道,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净远被秦军俘获吗?”
“殿下!大家心里都清楚,六年前那场大战后,秦国损失惨重,一蹶不振,秦国士兵一直蛰伏不动。这次贸然出击,肯定是听说永安侯病重,秦军主帅广平公姚弼使出声东击西的计策,表面上是攻打柴璧,实则是想攻打永安城,救出六年前关在永安城的秦军俘虏。世子不幸中计,被困乔山。这正中秦军心怀。秦军现在肯定是想俘获刘世子,逼永安王放出六年前的那些秦军大将。”杭先生停下一会,继续说,“对于这一点,清河王和北新候都知道,他们之所以不出战,乃是在揣测皇上的意思,像对待贺兰部落一样,皇上对出身匈奴部落的永安侯一直不放心,再加上安平侯事件之后,皇上与永安侯的关系更差。”
“所以,他们认为一旦秦军俘虏被放,永安侯地位将不保,说不定整个永安府都将覆灭。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一群小人。”拓跋嗣愤愤道,“不行,我要向父皇请行,领兵去救净远。”
“殿下!你即将结婚,皇上是断不可能放你出平城的。目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希望清河王、北新侯能识大体,突然出兵救援刘世子。”杭先生道。
“嗯!我那个二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跟净远关系一直不好,前几日的净远饯行宴,我请他过来,他都不来,他是不会去救净远的。至于北新侯,他倒是有可能会去救援净远。先生,你下去继续探听,有任何消息马上禀报。”
听到这,估计杭先生马上就要出来,荟儿立即闪开回到兰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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