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赶到御书房门口,还未及进去,便听到翊宇在屋内的怒骂声。苏全打开门,我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一个杯子就在我的脚下碎裂,我大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苏全忙命人上前收拾,我等他们收拾完才走进御书房。
见到翊宇匆忙行礼问安,翊宇见我进来忙道:“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我说道:”最近又下了几场雪,冷的很,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啊,还不是看苏全面色匆匆……”翊宇道:“天寒难敌心寒啊!”我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翊宇告诉我,御史章林上奏说后宫人数不多,但是翊宇登基不久,根基未稳不宜大肆选秀。便推荐了御史台几个人的女儿、妹妹进宫。最可气的是,连同邱天鹏在内的朝中几个重臣纷纷附议。我听了说道:“皇上既然不愿选秀,章御史的办法也还不错,皇上何须动气呢。”翊宇道:”他野心也太大了些,他女儿已经是皇后,难道非要后宫里都是他的亲信才罢休吗!何况先皇为了遏制朝臣后宫相互勾结早有规定,丞相、御史三代只出一位后宫嫔妃。”
我说道:“皇上为了社稷,连多个皇子夭折都忍了下来,如今和不再忍一忍呢。何况依皇上所言,章林与邱天鹏早已经是一丘之貉,就更不能着急了啊。”翊宇道:“说白了,不过几个女人,朕把她们接宫里来养着也没什么,只是这样必然会委屈了你。何况御史总兵勾结在一起,也太过棘手了些。”我走到翊宇面前什么片刻说道:“既然皇上看不得他们连结在一起,不如分而待之。至于臣妾,有翊郎的庇佑,又怎会受什么委屈呢。”
话说出来很容易,可是做起来却着实很难。
翊宇准了章林的奏章的第三日,被推选的婉莹、花莫颜就入宫了,翊宇念着章林和邱天鹏的面子,册封婉莹和花莫颜二人为婕妤,与游然并尊。二人入宫之后先前往太后宫中请安,又去拜见了章玉琪之后,便来到了幽竹轩。见到我,花莫颜行礼之后说道:“早就听说姐姐最得圣心,这幽竹轩如此简陋,怎么能与梦妃娘娘相匹配。”我勉强笑道:“本宫只是喜好安静罢了,你们住在储秀宫和紫云轩可还顺心?”花莫颜道:“原本总觉得储秀宫太小了些,不过今天看到娘娘的宫殿,倒是觉得储秀宫着实太大了,嫔妾住着心里不安啊。”婉莹道:“多谢娘娘关怀,紫云轩一切都好。这住所不拘大小,只是舒心就是。”我听了笑而不语,隐隐打了个呵欠。婉莹忙道:”时候不早了,嫔妾就先告退了。”我道:“也好,本宫最近总是觉得累的很,你们就先回去吧。”
二人走了之后,雨蝶说道:“她们也没个分寸,娘娘不要和她们计较,没得伤了自己的身子。”我说道:”什么计不计较的,还不是我自己选的。最近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困的很,左右时候也不早了,扶我去睡一会儿吧。”
说着,我来到寝殿,躺在床上的我很快就睡着了。接下的一个月里,除了十五去看了皇后之外,翊宇但凡来后宫,必会到储秀宫去。后宫一时间流言蜚语不断,但这样一来花莫颜在宫里更加猖狂起来。
这天午后,我们来到皇后的正坤宫请安,一番礼节之后。我们方坐了下来,淑妃自从当年小产之后,便不愿意见人了,终日躲在自己宫里。花莫颜自从第一天到过正坤宫,便在未去过。加之几个生病受寒的,早上到正坤宫的不过寥寥几人。章玉琪环顾一番说道:“这来的人真是越发少了,看来本宫这里不太引人喜欢啊。”我看了说道:“哪只娘娘这里,天寒了,这后宫最近都冷清的很。”章玉琪看了看说道:“左右也没什么事,都回去吧。”
说着大家都起身离开了,我和云竹走到门口的时候,毓秀追了出来说道:“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我听了问道:“你可知什么事吗?”毓秀摇了摇头。
说着,我和毓秀、云竹又一次回到了正坤宫。章玉琪见我回来说道:“你坐吧,毓秀、云竹你们先出去,本宫有话和梦妃说。”等她们都出去了我问道:“姐姐有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章玉琪叹了一声,接着起身去内室取来了一个盒子,递给我。我接过盒子打开看,里面有一封信。打开信,看了一眼,不由得心惊忙问道:“这……个……”章玉琪见了说道:“你也觉得很惊恐吧,本宫看到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我道:“姐姐,这可是灭门大罪呀!”章玉琪说道:“父亲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却不知为何会答应他们。”我问道:“那姐姐,如何打算?”章玉琪说道:“后宫与前朝盘根错节,如此谋逆大罪,本宫自是难逃干系。但我又无法劝说父亲,今天叫妹妹来,便是望妹妹帮本宫拿个主意。”我道:“章御史是三朝元老,该不会做如此糊涂之事。或许另有隐情。若是姐姐愿意,不妨便将这事告诉皇上吧,我们都是深宫妇人,哪里能有什么主意。”章玉琪听了默默良久说道:“也罢,可否请妹妹代劳,章御史毕竟是本宫的父亲,女告父,本宫实在……”我想了许久才道:“好吧,妹妹便替姐姐试试吧。只是这结果如何就不是妹妹能掌握的了。”章玉琪道:“看到这个的时候,本宫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拿着那个盒子在云竹的陪伴下走出了正坤宫,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遇到游然。游然见我无神的走着忙说道:“姐姐怎么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她忙道:“没,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游然回道:“嫔妾约了文姐姐去赏梅,正打算过去呢。”我道:“园子里的梅花都开了吗?”游然回道:“是啊,满园的玉蕊白梅呢。姐姐要不要一同去看看?”我听了道:“好啊,云竹,你先把东西拿回去收好,再拿一个琉璃瓶到梅园找我吧。”说着把盒子递给云竹之后,便同游然一同找文姬去了。
傍晚十分,我与文姬、游然游御花园赏玉蕊白梅,花莫颜正在园中闲逛看到我们走来说道:”呦,听说最近姐姐们都甚少出门,怎么今儿到有空来御花园了。”文姬道:“这御花园本就是供皇上和嫔妃们赏玩的,我们来逛逛有什么打紧的,倒是你,见了梦妃娘娘也不行礼,难道在皇上面前你也敢这般无礼吗!”花莫颜冷笑道:“梦妃,哼,留的住皇上的才担得起妃位,梦妃姐姐恐怕有些日子没见过皇上了吧,还何谈位分,我看姐姐也该让贤了。”游然听了忙道:“好不懂礼数,怎么能如此胆大妄为,尊卑颠倒!”花莫颜道:“然姐姐,你我同处婕妤,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见游然无言以对说道:“那本宫有没有资格啊。不论你多么得宠,也不过是个婕妤,本宫面前还容不得你放肆!”花莫颜道:“娘娘不会真认为这宫中凭位分就能定尊卑吧,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在这宫中只怕也是没有多高地位的,不然怎就轮到娘娘在这里摆威风。”听了她的话,我心中怒火中烧,想当年叱咤太子府的左琴也不曾如此猖狂,不由得心感悲凉。正想反驳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若是朕让你向梦妃和文昭仪请安呢!”我们匆匆行礼问安。翊宇又道:“本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如此不懂礼节,如何能高居婕妤之位。苏全,传旨‘婕妤花氏,不尊礼法,以下犯上,即日起降为美人,搬离储秀宫’。”
面对翊宇的这道圣旨,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一方面对于花莫颜的无礼也是心中生气,另一方面又觉得可怜,毕竟花莫颜如此也是因为翊宇常去的缘故。想来想去索性不说话也就是了。
处置完花莫颜,翊宇走道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道:“你受委屈了。”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文姬和游然见了匆匆悄悄离开了。翊宇又轻声道:“最近前朝那些大臣们盯得紧,朕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只是你放心,朕与她们定然不会有什么情分在的。”看着翊宇严肃的样子,我不由得笑道:“皇上怎样,何须和我说呢,如此到显得是我的不是了。”翊宇顺手将我揽入怀中道:“本就是你的不是,若你不曾占据朕心,或许朕就看上她们了。”我听了笑而不语,随即打了个呵欠,翊宇忙道:“又困了,最近朕虽不见你,却也听说了,梦妃贪睡,像个小猫似的。”我忙喃喃道:“哪有啊……”说着他一把抱起了我说道:“许久不见,你可是轻了不少,困了,就靠在朕身上睡吧。”说着便幽竹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