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所有人都明白前方的道路之中必然饱含着千难万险,但却没有一个人后悔,也没有一个人选择后退。最少眼前是这个样子的。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光,让人观之则醉。
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漆黑,外面的天还没有亮,身边的翊宇也睡得正想,蹑手蹑脚的起身,随手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后便走出了房间。虽然很小心的压低声音,但还是吵醒了门口守夜的云竹。见我起来,云竹连忙站起身询问道:“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还是吵醒你了。外面的月色似乎不错,陪着本宫出去看看吧。”说着,在云竹的陪伴下,我来到的院子里,坐在那个秋千上面,仰头看着天边那一轮皎洁的玉盘。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月亮发呆。半晌之后,云竹终于开口询问:“娘娘,是有心事吗?”
“算不得什么心事,只是有些失眠,大概是下午睡的有些久了……”
“娘娘是在因为东水的事情而忧虑吧,这宫里早就传开了,说是皇上为了娘娘不惜牺牲江山社稷,其实奴婢却并不这么觉得,大家都说,皇上是为了娘娘,可是他们却忘了娘娘的身份。”听到这话我倒是有些好奇,连忙询问了一句。
云竹听了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娘娘是皇后,是翊国的国母。东水提出要皇上以国母联姻,本来便是对咱们翊国极大地侮辱,皇上若是真的答应了,那么翊国就等于在与东水的博弈还没有开始之前就认输了。但若是严词拒绝了东水的无理要求,我们最好还有取胜的机会。只不过,从古至今,人们总是习惯将国家所面临的困境归咎于女子的身上罢了。”听云竹说完我微微摇了摇头会心一笑之后说道:“看来外面那些饱读诗书的博学之才还没有咱们这些深宫妇人看的透彻。如同皇上说的一般,他与我的命运早就因为那一道圣旨连在了一起,从此再也没有办法分开,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等我说完,云竹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又继续说道:“其实奴婢觉得娘娘与其伤感于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招惹这样的祸事,倒不如想办法以您的威望来帮助皇上取得这场博弈的胜利,不管怎么说,您还是上官家的女儿,就算是不能上阵杀敌,总归也会有别的办法吧。”
“你是想让本宫动用上官一族的人脉?”
“娘娘何须动用那么多,对付东水,首屈一指的自然还是临安王,只是临安王毕竟只是一个人,娘娘为什么不想办法给王爷找几个帮手呢?”
“你真是高看本宫了,我虽然出身上官家,但是在这翊国之中,我上官一族还真没有那么大的人脉,镇守临安的事情本宫是做不到了,不过说服几位国主,不与东水结盟,本宫还是有些办法的。”说完,我缓缓的站起身,朝着书房走去,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云竹之后说道:“等天亮了,取两坛去年秋天酿的葡萄酒,连着这封信让小海一并给北疆王送过去,应该足以让北疆拒绝成为东水的盟友。”说完我站起身离开了书房,独自一个人,趁着披着月色,一路回到寝殿。来到寝殿,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侧身盯着还在睡着的翊宇,不自觉的笑着,随即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心的伸手将我楼到了他的怀里。
如同我吩咐的一般,小海一大早便托付了一个禁军将领出宫将信交给了北疆王,最为凑巧的是北疆王刚刚看完我的书信,东水的国君就敲响了他的房门。确定了来人是谁之后,北疆王不屑一笑,随手将我的书信收好放了起来,之后才起身打开了房门,请了东水国君进来。
北疆王打开门, 道了一句请进之后便转身走到了桌子旁边,随即坐了下来。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牛皮酒壶打开闻了一下之后随口说道:“这一年的葡萄酒实在是太甜了,都没有什么酒味!”问道从壶里飘出来的酒香,东水国君显然明白了这酒的来处。愣了一下之后方才说道:“可汗最近不好过吧,北俄那些人确实是有些难缠,可汗就没想过往南走走吗?”
“往南走走,听起来不错。可是在这么说,北边也是我北疆的领土,总不能白白便宜了被人吧,说实话,本汗现在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东水国君听了忙道:“可汗说笑了,若是北疆一国之力,必然是独木难支,可若是五国并进,那可就是大不一样了!”
“这么说,国君是有办法联合五国,共同瓜分这翊国千里江山了?”
“在下来此,本也是为了求和平、安宁,无奈那位翊国之君,不给在下面子!”
“呵呵,你想要人家的老婆,人家怎么可能给你的面子。所谓尽是不同往日,如今那可是正宫娘娘,翊国的国母,你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倒是怪不得人家了。再者说了,国君既然要联合五国,你且说说如何让西疆助你啊,人家西疆的摄政公主可是翊国的王妃啊!”
“五国之中,犹疑西疆与翊国最为亲密,可我想若是其他四国联手,他西疆也不会袖手旁观!”东水国君快言说着,北疆王听了哈哈大笑道:“是,绝不会袖手旁观,但是西疆到时候帮谁,就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了,别忘了,当初翊国也算是倾尽全力,帮西疆击退了格兰人,如今的西疆王虽然年幼,但也不是摇摆不定的国主,到底是明白什么叫知恩图报的!”
听着北疆王的话,东水国君心下明白,这位纵横北方的可汗,是不会帮他和翊国为敌。思量了片刻之后说道:“看来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非同一般,连您这位北方的霸主,都愿意对她俯首。北方的狼,终究也变成了南国的犬,哼!”东水国君甩下这话,便转身离去了。
见他离开之后,守在门外的北疆将士走了进来,有些愤怒的说道:“可汗,让我去宰了他!”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壶,随即说道:“你着什么急,想宰了他又不知你一个人,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替你办了。现在咱们毕竟是在翊国的都城,何必出这个风头,收拾一下,该启程了,北俄是越发的不老实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否则后院就要起火了!”
离开了北疆王的房间,东水的国君显然不甘心于吃了这个闭门羹,转念找到了南疆王。相较于北疆王的盛气凌人,南疆王显得斯文很多。见面之后微微颔首施礼,忙让人端来了茶水款待,这天差地别的待遇倒是让东水的国君有些诧异,不过看着南疆王对自己如此盛情,心下却有了几分的底气。饮了一口茶之后说道:“南疆的茶叶,果然要比翊国的好很多,只是有些可惜了,这好好的茶叶,自己还不够喝呢,却年年要进贡给翊国!”东水国君特意强调了进贡这两个字,想要借此让南疆王有所感触,可惜的是他的故意对南疆王却好像没用。
“国君说笑了,我南疆与翊国之间谈不上进贡二字。南疆的鲜果、茶叶送到翊国来,换回去的都是丝绸金箔,算起来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贵国不也是如此吗,从翊国学去的文字,带走了那么多宝贝,不过倒是什么都没给人家,也难怪,这翊国的皇上总是驳您的面子。”
听闻南疆王的话,东水国君感觉到了一丝无地自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东水国土微小,不似翊国地广物博,若是我东水和贵国也能有翊国这样辽阔的江山,自然也会大度!”
“大度与否与疆域无关,在乎人心罢了。”南疆王语音刚落,随从便敲门走了进来,附在南疆王的耳边说了两句,南疆王听闻站起身之后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本王还有些事情,就不留国君了,您……请自便。”东水国君听了,有些尴尬,站起身连说道:“无妨无妨,您先忙,在下先告辞了!”说着匆匆离开了南疆王的房间,径直朝着跑马场去见西疆王了。
等东水国君离开之后,南疆王不屑的一笑,随口说道:“就凭他东水,也想拉着本王和翊国为敌,怎么想的,你记着以后他再来,就说本王不再。只要北疆不和翊国为敌,咱们就别凑这个热闹!”来人连回应了一个是,南疆王之后接着说道:“好了,你去请疾风王爷进来吧,说来,本王对这位疾风王还真是有些好奇!”随从听了连忙离开请了天翼进来。
晚上,翊宇正在鸾凤殿和我以及带着皇子公主们过来的几位嫔妃用晚膳。清河匆匆走来来,行礼问安。翊宇见了示意他免礼之后说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有件好事,疾风王爷让末将先来回禀皇上一声。今日东水国君先后拜访了几位国主,相比于北疆王的直接拒绝,南疆王拒绝的还是比较婉转的,倒是西疆王,听说只顾和九王爷在跑马场赛马,活活的给东水国君吃了一碗闭门羹。”我听了一笑,随即说道:“看来东水的这位国君还真是不怎么得人心啊,不过如此一来,皇上也就能安心不少了。”
“几位国主都不掺和,对付一个东水国,朕这胜算确实是打大了不少啊。”
“对了,皇上,北疆王临行之前,托末将带句话给您,说是劳皇上好好收拾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水国君。”听到清河的话,翊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啊,这位东水的国君是怎么惹到那位北疆王了?”清河听了连摇了摇头之后说道:“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北疆王手底下的那些人似乎都打算活撕了东水国君!”